厉放纵拿出刻有刘字的小令牌,邹英雄见到后顿时大吃一惊,虽然心有不甘,但却立刻下令所有人撤回官府,并说厉放纵行刺之事只是个误会。姜峰后来好奇为何厉渊镖局能够全身而退,可当厉放纵告诉他上次押送的绝密镖物最后交到了京城府尹府上之时,姜峰考虑的京城现今紧张的局势,心中着急,血气涌上再加上疲劳,倒地昏迷。
天已经破晓,大清早,御剑门现任门主就带着门下弟子戴文宗前来厉渊镖局拜谒。厉放纵见到谭渊已经身穿门主服饰之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夸道:“好啊,谭渊侄儿,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这样是最好不过了。相信令尊在天之灵,一定会甚感安慰。”谭渊行了个晚辈之礼,说道:“伯父,您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侄儿也很高兴。侄儿现在接管了御剑门,如今百废待兴,日后可能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伯父指点一二。”厉放纵自然笑着说道:“谈不上什么指点,我与你父亲是同辈,亦是好兄弟,厉渊镖局与御剑门向来关系都很好,若是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命人来支会伯父一声,伯父和厉渊镖局定当全力相助。”谭渊拜谢道:“那侄儿就先谢过伯父了。”厉放纵摆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咳咳!”谭渊见厉放纵咳嗽,关切地问道:“伯父,您受伤了吗?”厉放纵不悦地说道:“受伤倒是小事,皮外伤不打紧,关键是这该死的狗官居然让我吃了毒药。毒发之时,可是有钻心之痛,若不是老夫内力深厚,只怕就要毒发身亡了。”谭渊听后也气愤地说道:“什么?这群官府之人居然用如此江湖的下流手段,真的是可恶至极。伯父,那解药您要回来了吗?”厉叶鸢此时开口说道:“谭大哥,我刚也在跟爹爹商量此事,虽然爹爹功力深厚,但若是不吃解药,强行运功*毒的话,只怕还会适得其反,就算能够把毒全部*出体外,可也对身子损伤不小。”谭渊也点头赞同道:“不错,叶鸢妹妹说的很对,伯父,不如这样吧,改天我替您去衙门走一遭,让那周智交出解药。”厉放纵一口回绝道:“不用了,侄儿,官府是不会把你我门派放在眼里的,与其去乞求他们,倒不如老夫自己闭关一月,纵使损伤内力修为,至少也能把毒给全部清楚。”谭渊微微点头,道:“伯父说的也有道理,那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对了,伯父,怎么没有见到江大哥?”厉叶鸢叹了口气,道:“大哥他病倒了。”谭渊惊讶地说道:“什么?江大哥病倒了?这不可能啊,我从京城开始都一直跟着他一起去了河南,近日又回了山东,一路上他身体好的很,就算是昨日,也没见到他身体出现什么状况。”厉叶鸢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倒下,他只是听到上次的镖物送到京城府尹府上后,他就一个人小声地自言自语,之后便突然不省人事,可把我们吓了一跳。”之前在京城以及后来在路上,姜峰都一直很照顾谭渊,在谭渊心里烦闷之时,姜峰也是想办法来开导他,还给他鼓励,在谭渊心中,早已经把姜峰当作是自己的恩人一般。
厉放纵见谭渊有些心神不宁,便说道:“侄儿莫急,江兄弟他是心火上身,昏厥过去而已,只要好生休息半日,就会醒过来的。”谭渊长出了口气,道:“听伯父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不少。”厉叶鸢忽然问道:“谭大哥,你既然之前在京城招贤馆呆过一段时日,那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为什么大哥一听到镖物是送往京城府尹府邸的时候,就会突然之间那般紧张。”厉放纵心中也有这个疑问,谭渊思量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伯父,叶鸢妹,你们有所不知。如今的天下,日后会是谁的还不知道。”厉叶鸢惊讶地问道:“谭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厉放纵则似乎猜到了一些前因后果,开口说道:“莫非有人想要造反?”谭渊微微点头,同时示意他们小声,不要宣扬声张,然后接着说道:“不错,我听江大哥和阎阔大人说过,皇上之所以要成立京城招贤馆这个机构,就是为了笼络天下英雄好汉,来牵制朝中一位忠臣在江湖中的势力。而皇上自己现在也在与那位忠臣紧张博弈,这天下苍生最后鹿死谁手现在仍然没有定数。”厉叶鸢不禁问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敢去觊觎皇上的江山?”厉放纵放下茶杯,冷静地说道:“鸢儿,你想想昨晚为什么邹英雄一见到爹爹令牌,就立刻撤兵回去,并且还把诬告爹爹这件事情给一笔带过,甚至连表面上的语气都客气了许多。正是因为此人在朝中的势力极大,更是因为他能够只手遮天,所以才让邹英雄这个狗官不得不罢手。”厉叶鸢听后,大吃一惊地说道:“爹,您是说是当今丞相刘世尘刘丞相?”谭渊指了指她,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厉叶鸢有些着急,说道:“爹爹,那这可怎么办,你拿了刘丞相的令牌,那咱们厉渊镖局都是他的人了,万一日后他有难需要咱们帮助,那咱们岂不是要和江大哥与皇上为敌吗?这怎么可以?”厉放纵厉声说道:“你先冷静冷静,别忘了,咱们不是官场中人,咱们只是江湖儿女,而且做的是押镖的生意,任何官场的斗争都与咱们没有任何瓜葛。就算日后刘丞相亲自派人来了,爹也会回绝他的。只不过,江兄弟他现在是皇上的人,那他已经是官场中人了,他这一生是脱离不了。相信他这次回到京城之后的日子,足以改变他的一生。”厉叶鸢不解,继续问道:“改变一生?”厉放纵只是淡淡地说出了四个字:“成王败寇!”谭渊自然懂得厉放纵这四个字的含义,道:“皇上若是胜了,江山稳固,奸臣除掉,江大哥也能够飞黄腾达,前程似锦;可若刘丞相胜了的话,那江大哥一定会与皇上一起,玉石俱焚,落不得个好下场。”厉叶鸢想到姜峰日后可能会被人杀死的情况,整个人都开始慌乱。
厉放纵忽然握住她的左臂,劝慰道:“鸢儿,这是江丰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他如此选择了,无论将来是什么样的结果,爹相信他都不会后悔。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是贪生怕死或者是贪图享受,那就是白活一场了。他如今跟着皇上,当着他的京城招贤馆的馆主,这可谓是在干一番大事业。要知道,这世上无论做什么,都会伴随着风险。成功后能够得到的利益越多,那事情的风险也会越大。爹相信江兄弟他是不会后退,更不会因为怕失败而放弃的。”谭渊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江大哥,他一定会成功的。如果他现在放弃的话,那就等于提前失败了,日后天大地大也再无他的容身之处。”厉叶鸢虽然知道爹爹和谭渊说的有道理,但若这件事情发生在别的人身上,她可以不当一回事,甚至还能跟他们一起高谈阔论一番,可这事情却即将要让自己的结拜大哥姜峰去面对,姜峰的性命随时都有危险,她实在接受不了。她幽幽说了一句:“谭大哥,你稍作,我先回房了。”说完,转身小跑出了后厅。厉放纵叫也叫不住,只好赔礼道:“对不住了,侄儿,鸢儿她年纪尚小,又毕竟是个女儿家,像官场这种残酷的事情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正常。”谭渊直说无妨,他自然懂得厉叶鸢的担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表面上更冷静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