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道长上下打量了杜少洋一番,他微皱眉头,深沉地说道:“少洋,你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几成。”杜少洋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回师叔,我暂时还不能完全找到身体的感觉,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着急。”太虚道长长叹一声,道:“少洋,这次你为了咱们清虚派,差点连性命都给丢了,师叔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杜少洋连忙说道:“少洋从小被师父和师叔抚养长大,更兼你们倾心相授,如此大恩大德,少洋一辈子都报答不了。此番门派有难,作为弟子的,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少洋心中担心的是师叔你会怪罪我私自逃离禁闭屋。”太虚道长微微说道:“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得到了教训,这次的事情你没有做错,只是没有顾全大局,你知道吗,少洋,清虚派的高深剑术是不能失传的。师叔知道,以你的性格,是决计不愿意担任清虚派掌门一职,可纵观全派上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仍旧是你最有资格。”杜少洋建议道:“师叔,其实抱元师兄他,也很为咱们门派着想,少洋认为他具备这样的资格。”太虚道长微微点头,说道:“抱元是师叔的大弟子,师叔又岂会不知他的性格。以你师父和师叔我的内心来考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未来掌门一职,抱元他的性格过于冲动,而且有较强的嫉妒之心,这样很容易犯错误的。”虽然太虚道长之前在与抱元的交谈当中,已经有意无意地提到了掌门之位,目的也是在于让抱元知道自己的不足,能够赶紧完善,其实未来掌门之位,太虚道长定会在清玄(杜少洋)和抱元之间选择一个,但他们现在都还不够资格,都有自己的不足,所以太虚道长今日对杜少洋同样道出委以重任的话语,也希望杜少洋能够更加成熟。
杜少洋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心里很清楚,掌门一职关系重大,可不能有半点马虎,门派的兴衰都完全靠掌门人的苦心经营。忽然,他感到一阵头痛,太虚道长见状后马上说道:“好了,少洋,你现在有伤在身,暂时不要想太多事情,好好静养身子才是。”杜少洋说道:“是,师叔,其实少洋今日来,是有件解不开的心事想要请教师叔。”太虚道长示意杜少洋到他身边,摸着他的头,问道:“孩子,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其实在太虚道长的眼里,杜少洋又何尝不是他的孙儿一般,在他们单独相处之时,那无意之间流露出的慈祥和亲情,杜少洋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也正因为如此,杜少洋才想把自己的烦心事说给太虚道长听,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解开心结。
杜少洋缓缓说道:“师叔,少洋真的不知道,桂姑娘会来咱们清虚派。”太虚道长听杜少洋第一句话就提到了桂雪柔,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其实这位桂姑娘,有她独特的性格,师叔看的出来,她是一位活泼开朗,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姑娘,不过,她毕竟来自关外四大派之一的乾门,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杜少洋把之前如何与桂雪柔结缘,如何发生过打斗的情形详细给太虚道长说了一遍。听完杜少洋的话语后,太虚道长不禁捋着胡须,笑道:“哈哈,看样子,你们还真是有缘分。”杜少洋有些着急了,说道:“师叔,你知道我和清儿…”未等杜少洋说完,太虚道长便打断道:“缘分自有天定,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你和桂姑娘之间的缘分以及你和小丫头之间的缘分,这完全是两回事,你不能混为一谈。”杜少洋略感惊讶,说道:“怎么连师叔您也是这么说?”太虚道长倒是好奇地问道:“哦?那还有谁跟老道的想法一样?”杜少洋想起桂雪柔,就连连叹息,说道:“桂姑娘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太虚道长忽然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其实桂姑娘说的并没有错,你和她以及你和小丫头之间的种种缘分,都是相对独立的事情,只不过,她和小丫头之间有了交集而已。少洋,既然你跟师叔说起了此事,那师叔便想听听你内心对她们两个最真实的想法。”杜少洋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师叔,这,这你让我从何说起?”太虚道长拍了拍杜少洋的肩膀,耐心地说道:“如果你连对她们两个的想法都说不出的话,那这个问题你永远都无法解决,因为你找不到根本之源,你懂吗?”
杜少洋闭上双眼,努力地回忆和思考,他才幽幽地说道:“先说清儿吧,我和清儿从小一起长大,和她的感情笃定,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吵过架,从来没有过矛盾,跟清儿在一起,令我心旷神怡,让我无忧无虑,无论我做什么想什么,她都会支持,而且我自己的道和清儿喜欢的道也很一致,我们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总能想到一处,跟她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太虚道长缓缓点头,说道:“这么多年了,师叔也都看在眼里,你说的不错,那桂姑娘呢?”杜少洋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复杂,他用手边比划边说道:“桂姑娘,她很特别,特别到颠覆了我心中对姑娘的一些常识看法。其实我和她的不过见面三次而已,可我至今依然能够清楚地记得她当初的绿裳和今日的装束。她从来不讲究,她只按照她的性子做她自己喜欢的以及认为对的事情,她甚至有时候都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她大大咧咧,她能说出一些我们难以启齿的话语,无论我怎么说她,暗示她,明示她,她都能够不为所动。师叔,我真的无法再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总之,她和清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她的想法和我自己一直琢磨和遵从的道很是不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蛮不讲理,真的一直在我的脑海之中,难以忘怀!”太虚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甚好,少洋,师叔本以为,你会刻意地去隐藏你心中对桂姑娘的一些真实想法,不过还好,你说的都和为师看出来的较为一致。”杜少洋半信半疑地问道:“是吗?师叔!”太虚道长轻声叹道:“师叔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的性格,师叔怎么会不清楚。你今日如此纠结地来跟师叔说你自己感情之事,这说明你这次真的遇上了极大的难题,而且这难题就连你打马虎眼的性格都蒙混不过,这就足以说明,无论是小丫头还是桂姑娘,她们在你脑海之中都有不可磨灭的记忆。师叔知道你对感情是很忠诚之人,你之所以感到困惑,是因为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们两个人都动了心,是不是她们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都使你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是吗?”太虚道长直白地说出了杜少洋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的那部分,杜少洋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和诧异之色,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