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鼓掌声,姜峰和史武皆回头望去,原来鼓掌之人正是厉渊镖局的总镖头厉放纵。此时,厉叶鸢站在她爹爹后面,面带笑容地说道:“江大哥,真是对不住了,事先没有跟你说一声,你可不要怪罪妹子呀。”姜峰被她弄的是哭笑不得,但毕竟已成事实,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作礼道:“在下姜峰,见过厉总镖头。”厉放纵依然身着灰衣,他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姜峰一番,说道:“江兄弟枪法纯熟,刚柔并济,手法也甚好,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姜峰微笑道:“厉总镖头过奖了,晚辈这些雕虫小技哪里上的了您的法眼。”厉叶鸢则抢着说道:“江大哥,你就别谦虚了。我爹爹他平日里对人可严格了,轮到他能够表扬之人,一定是位真正高手。”厉放纵则吩咐道:“史教师,你且先下去休息,这里交给老夫来处理。”史武作了一礼,提着哨棒退了出去。
厉放纵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姜峰往后院正厅处说话,姜峰自然是答应。一路之上,镖局内的镖物繁多,有大有小,有宽有窄,形形色色各有不同,这可让姜峰是大开眼界。厉放纵忽然问道:“江兄弟,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的厉渊镖局如此出名,为什么江湖中人都要找我厉渊镖局押运镖物?”姜峰对答道:“自然是委托贵镖局押运镖物最安全。”厉叶鸢也跟着说道:“这个是自然,自从我爹爹创立镖局这三十年以来,还从来未有一件镖物被人抢去过。因此,我爹爹还有个绰号,叫做万无一失。”姜峰听后不禁吃惊地说道:“从未有被抢走镖物的事情?我在京城里也听说过有名的龙门镖局,他也不敢说如此之言。”厉放纵不禁冷笑道:“龙门镖物,呵,暂时还没有好的总镖头,他们自创立以来,已经被劫过七次了。但就算如此,这个数字在靠走镖吃饭的行当里面也算是极少的了。”虽然厉放纵话说的有些骄傲,但他毕竟是位前辈,而且既然他敢这么说,厉渊镖局就一定是真有如此光辉历史。
姜峰随着厉放纵来到正厅坐下,厉叶鸢亲自给姜峰倒上一杯清茶,姜峰谢过,茶过一盏,厉放纵才询问道:“是什么风把江兄弟吹到此处?上次见面之时,你可没说要来我山东境内,京城之事不忙了吗?”姜峰对于上次大雨之中的相会记忆并不是很深,他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在下后来去了趟河南清虚派,处理了一些事情后便随着谭渊兄弟一起来到了山东。”厉放纵微微点头,说道:“江兄弟虽然年纪轻轻,但认识的人可真不少。不过那天,后来我见到了谭渊侄儿,便也猜到你们是一路的。不知江兄弟在百忙之中来到山东,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姜峰知道厉放纵一定见多识广,人家都这么问起,自己便赶紧说道:“不瞒厉总镖头,在下这次来山东,一则是为了来这边见识见识山东豪杰,二则是为了寻访一人。”厉叶鸢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厉放纵问道:“何人?”姜峰继续道:“棍王之王冯鼎。”厉放纵听后不禁大笑道:“江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之人,连冯兄你都认得?”姜峰微微点头,兴奋地问道:“厉总镖头,你知道我大哥现在何处?”厉放纵说道:“冯兄仗义疏财,视名利如浮云,棍法精熟,武功高强,如此豪杰,老夫又岂会不认识?冯兄他现在在一位富贵人家做枪棒教头,上次他来我厉渊镖局,还和史武教师切磋了会儿武艺。”姜峰心中笑道:不用多言,以大哥的武功,要胜史武并非难事。
厉放纵似乎看穿了姜峰的心思,他笑着说道:“史武自然不是冯兄的对手,他对冯兄的棍法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故而后来,史武教师便拜了冯兄弟为师父。”姜峰好奇道:“哦?还有此事?真没想到史教师还是位输得起之人。”厉叶鸢跟着道:“那是当然了,不然的话,我爹爹怎么会继续留他在咱们镖局呢。”厉放纵则低声说道:“武功的高低,一是要看天赋,二是要看后天的勤加练习。史武教师虽然武功不算上乘,但十八般兵器,他可是样样精通,而且人的品性极好,所以老夫才留下他来教导门中一些年轻弟子学习基础。”姜峰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姜峰不想再讨论史武的话题,便叉开话题道:“敢问厉总镖头,我大哥在何人府中办差?”厉放纵微皱眉头,说道:“令兄在山东富商李东的府上高就。”姜峰又问道:“李东?敢问总镖头,此人品行如何?是好人还是刻薄奸商?”厉放纵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厉叶鸢这下忍不住地说道:“江大哥,实话跟你说吧,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而且,仗着自己有钱,趾高气昂,不过他胆子甚小,咱们这山东地界都是出豪杰之地,他倒是不敢胡作非为,但以妹子看,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厉放纵则摆了摆手,说道:“诶,鸢儿,不可夸大其词。李东虽然是奸商,但毕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况且前段时日他北上,吃了次恶亏,最近定起不了什么风浪。”姜峰也心道:冯鼎大哥是懂事理之人,决计不会给坏人做事。听总镖头这么一说,那人虽然不好,却也不敢做坏事。姜峰好奇心起,便继续问道:“前段时日北上吃了恶亏?这又是怎么回事?”厉放纵只是冷笑一声,厉叶鸢代为回答道:“江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李东老儿,前段时日要北上办事,自己又胆小如鼠,怕路上带多了钱财被人发现,给偷盗劫了去,便来到咱们镖局,希望咱们派人护送他过去。”姜峰微皱眉头,说道:“那他算是找对人了,可为何后来还是吃了大亏?”厉叶鸢气愤地说道:“区区一百两银子,要咱们保他周全,哼,想的倒挺美。”姜峰面露难色,心想:一百两银子押趟镖这难道还少?厉放纵则说道:“江兄弟可能觉得是我镖局贪心不足,呵,若是其他人来了,价钱方面都好商量,可那李东小儿前来,左一句规矩右一条戒律。老夫在江湖上闯荡数十年,岂容的他如此放肆,便故意抬高价钱,让他知难而退。”姜峰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厉叶鸢则说道:“这个奸商,多要他几百两又有何不对,咱们用他的钱财去救济贫苦百姓,他既然不肯,那咱们自然就不会同意。”姜峰想起什么,问道:“我冯鼎大哥既然做了他府中的教头,为何不护送去?”厉放纵直接反问道:“冯鼎兄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他在李东府上做教头,得到的赏银都是用来接济百姓,李东这小儿神神秘秘要北上,又不肯说缘由,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去做吗?”姜峰对答道:“这自然不会!”厉放纵点了点头,说道:“后来他找不到人选,便自己大胆了一会儿,带着个随从就孤身北上,听说在道上被人偷光钱袋,差点都没命回来。”姜峰听后不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