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虚道长刚数到“三”的时候,王弈新率先箭步飞出,真不愧是凌空妙手,不仅偷盗手法快,轻功的身法更是迅疾无比。但太虚道长和姜峰也不是等闲之辈,太虚道长全身经脉打通,可以将自己的内力随意游走在身体任何部位;姜峰虽然这两点都不及别人,但他自己从小所练的基本功扎实,再加上自己使的兵器是银枪,故而他的身法也不慢。一段路下来,王弈新依然处于领先的位置,他脚尖轻点沿路的石头和野草,轻功飘逸无比,让人看着不由得赞叹。王弈新得意地回头望了一眼,并笑道:“哈哈,我早说过了,比武功,我是不如道长和江丰,但是若论到比试轻功,我可是不会输给你们的。”太虚道长右手握住拂尘,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王小兄弟你轻功绝顶,老道佩服不已啊。”姜峰则不说话,奋起直追,好歹他也是天下武林大会的头名,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认输。
只见王弈新右脚踏着地面,左脚马上跟进轻点旁边的野草,借助这般力道,艰难地向上游走。轻功之中,论从高空跳下还是平地飞奔,这些都只是一些基础,但若要比真正的轻功实力,这由下往上的奔走可是轻功当中最难的功夫。这样更费气力,更耗内力,更容易让人疲惫,特别是要上一定的高度,这更加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平常几倍的负荷。王弈新渐渐地放缓了速度,他知道自己身子已经感觉到有些疲惫了,而且不单单是这样,越到高处,他越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速度完全得不到发挥。忽然,听见耳边的一阵风声,太虚道长已经从他身边超过,绕到前头。王弈新脸上早已没有得意之色,他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量道:这怎么可能,我的轻功身法应该是最好的才对,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这么累。就在这短短的一刻,姜峰也从后面赶了上来,他叫道:“怎么了?王弈新,你就快不行了。”王弈新心道:就算我比不过太虚道长,我也不能输给江丰吧。马上深呼吸几口,强行加速,左右借力,弯曲着踏步上山。
姜峰看到王弈新用这样的步伐游走,心中不由得赞叹道:这家伙的脑袋果然很好使,自己内力不足,体力不够,居然还能够想到这样的策略。姜峰暗自偷笑,因为他在王弈新的身后,看到他这样的轻功走法更加省力,自己也就依葫芦画瓢学的来。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的后山中央,太虚道长回头看了一眼,王弈新已经被自己甩开有一段距离了,忽然太虚道长落地,盘膝而坐,呼吸吐纳。王弈新在后面看到太虚道长突然停下,他也不知道原因,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的沉重,他身子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乏力,他气喘吁吁地问道:“道长,您为何停下?”太虚道长道长闭上双眼,原地打坐,没有回答。王弈新也不管那么多,毕竟终点就在眼前,他要拿下这场比试的胜利。就在这一瞬间,姜峰从他身边穿梭而过,王弈新还没反应过来,姜峰已经三步并两步,使出自己的大多气力直接飞奔到太虚道长身边,也学着道长的样子就地坐下。王弈新见自己被姜峰超过,心有不甘,奋力一跳,轻功使出,直接到了后山中央平台,他站在高处,看着就在下面不远处的太虚道长和姜峰,他深呼吸了好多下,都无法调节好自己的呼吸,他本来想问下太虚道长和姜峰为什么要坐在哪里,可是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忽然,头脑感觉到一阵眩晕,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他双手撑地,头微微低下,拼命地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太虚道长和姜峰才缓步走上来,他们看着王弈新依旧保持着这幅模样,太虚道长只是微微一笑,姜峰则问道:“王弈新,你没事吧?”王弈新努力让自己坐起来,拍了拍沾满尘土的双手,定了定神后才说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有点头晕,也说不出话来。”太虚道长抚着白胡须,笑道:“王小兄弟,你内功修为不深,平地轻功能力的确很好,但咱们清虚后山有一定的高度,越到高处,这人呼吸就会变得越困难,如果不及时调整呼吸节奏,理顺内功和身体的协调,就会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再加上你刚才强行发力,这样你的身子就会变得异常疲惫,所以你才会连话都说不出来。”王弈新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道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姜峰微微摇头,说道:“道长就是不早跟咱们说,想让我们自己发现这一点,这样对自己的判断力和应变能力有帮助。”王弈新面露难色,说道:“难怪你们都忽然停下来坐在那里不动,原来就是为了调节好呼吸吐纳。”姜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之前我也感觉到一阵不适,本想到了目的地之后,稍作休息便可,但道长他好意给咱们指明了方向,道长虽然超过了咱们,但却不到目的地的位置停下,而是离它还有一段距离之时停下做示范给我们看。道长虽然事先没有说明情况,但在事中却给了咱们不少提示,只是你一味地要求胜,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王弈新的脸上露出沮丧之色,太虚道长缓缓说道:“人生很多时候就是如此,拼命追逐一些事情,可能表面上你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其中的痛苦和难受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知晓。有的时候,不妨退让一步,这或许也能收获不少。”姜峰恭敬地作了一礼,说道:“多谢道长教诲!以退为进,海阔天空!”太虚道长只是淡淡地笑着,王弈新转了转眼珠,不明事理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你们…”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无法继续。太虚道长见他脸色发白,便赶紧运起内功给王弈新输送了一点真气,姜峰赶紧说道:“你别乱动,不然经脉紊乱可就糟糕了。”王弈新这才老老实实地坐着,一会儿后,太虚道长和姜峰扶着他起来。
姜峰拍了拍他,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了?”王弈新也不想示弱,他挺起胸膛,说道:“好多了,没事了,走吧,走吧。”姜峰又看了一眼太虚道长,太虚道长微微点头示意,姜峰才放心,然后笑着说了一句:“刚才那场比试,是你王弈新赢了,你以后在江湖上有的吹了。”王弈新乜斜地看了姜峰一眼,说道:“你把我王弈新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想去说这事,丢不起这人。”姜峰耸了耸肩,说道:“那随便你了,等下摘松树叶子的事情就交给你凌空妙手去办了。”王弈新摆了摆手,说道:“且慢,容我先缓一缓。”太虚道长也不管他们在这聊天,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那棵雪松就在前方,你们应该看的见。”姜峰和王弈新顺着太虚道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棵挺拔的松树伫立在前方。姜峰和王弈新都是满心欢喜,姜峰激动地说道:“这下好了,有了它的叶子,潇姑娘就能够妙手回春了。”王弈新则讪笑道:“哈哈,我是凌空妙手,她是妙手回春,看样子我和她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啊。”太虚道长缓缓说道:“我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