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松嘴角微带笑意,右手用力将皇甫昱向外面一抛,桂岑霁眼疾手快,赶紧飞身而上,一把接住了皇甫昱。玄阴一招“圜阴掌”打向独孤松的左臂,只听见对方冷哼一声,右手一拳挥来,与她对上了一招,两人皆被震的后退几步。况墨凡见事态变得有些失控,赶紧上前制止道:“师父,您且息怒,现在不是争斗的时候啊。”景浩然也跑过去,拉着独孤松,轻声道:“师父,我们没必要和他们二派在此地闹出矛盾。”独孤松却装作没有听到,只是将景浩然推开,喝道:“玄阴,你想要和我动武是吗?我知道你一向不用兵器,我今天也空手与你决一高下。”玄阴本来听到徒弟这么一劝,怒气都也逐渐降下去,但是独孤松还这么咄咄人,她身为一派掌门,怎么能够容忍,上前一步,对道:“我会怕你吗?来啊!”
门外,皇甫昱拼命地挣开桂岑霁的手,厉声骂道:“你们这些小人,合谋杀了我爹和我叔父,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们今日不杀我,来日我练武有成,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桂岑霁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道:“孩子,我看你是误会我们了,事情是这样的。”他正准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解释一番,可却被皇甫昱打断道:“好了,我不想听,我先去杀了里面那个人,再来找你算账。”说完,他便从袖口掏出一柄匕首,直接冲了进去。独孤松虽然正在凝神准备对付玄阴,但是这背后的偷袭他还是能够察觉的,他右脚后踢,皇甫昱急忙一个旋转,将匕首掷向独孤松。独孤松左手轻轻一挥,匕首被打偏落地,不屑地说道:“雕虫小技,还想伤我?”皇甫昱一套连环掌狂击而去,独孤松轻松且巧妙地挡下每一招,最后双手死死地扣住了皇甫昱的手腕。皇甫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但是却强忍着,没有叫唤出声。门外桂岑霁如同一团火焰一般持剑直刺而入,独孤松没有预料他会突然出手,赶紧撤回双手,飞起一脚踢的皇甫昱吐血后退。桂岑霁急忙收剑,左手卸力再次接住皇甫昱。玄阴连续几招幻掌直扑独孤松的后背,他听到风声,赶紧侧身闪躲,又是一个踮步,闪到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天绝剑,一式“剑过留痕”刺向玄阴小腹。玄阴双手合十,拉紧下压,挡下了这招,她立刻收手,以免锋利无比的天绝剑伤到了自己。桂岑霁见皇甫昱的情绪有些失控,现在独孤松又有杀他之心,只好用剑柄击中他的后脑勺,将他打昏过去。
桂岑霁大声叫道:“二位掌门暂且停手,听我一言。”独孤松和玄阴只是顾着争斗,也不答话。桂岑霁纵然是好脾气,但见自己的话语没有一点作用,明显他们二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飞身而上抓住了独孤靖和黄月,姜峰急忙问道:“桂掌门,你这是为何?小月还很虚弱,她需要休息,你快放了她。”桂岑霁用眼神示意他,苏婉灵也上前拉着姜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姜峰这才放心。桂岑霁面带凶悍之色,喝道:“二位掌门谁若再不停手,我便杀了独孤靖和黄月的其中一人。”独孤松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名字,自然很是紧张,一剑划开界限,拦开了玄阴,玄阴也担心黄月的安危,也不再追击。桂岑霁见他二人已经停手,便把独孤靖交给了景浩然,将黄月又让姜峰和况墨凡扶了回去。他说道:“独孤掌门,玄阴掌门,我并非有加害他们之心,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望请见谅!”玄阴知道他的动机,也不多加责怪,倒是独孤松冷哼一句:“谅你也不敢!”林梓泉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师父,很是不快,说道:“是我师父仁慈,谁说他不敢了。”独孤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桂岑霁怕他对自己的徒弟不利,责骂道:“泉儿不得多嘴,退下!”林梓泉忍着气退到了苏婉灵身旁,吴礼则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心道:唉,真是麻烦死了,恶人都已经除了,干嘛还要杀来杀去的,弄的这么麻烦,我都想睡想吃东西了,这样打下去,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桂岑霁分别向他们二人做了一礼,说道:“今日之事,我与二位掌门皆被皇甫宇化和魏傲然这两个小人算计,心中的愤怒之情,自然是深有体会。但是如今,仇人魏傲然、郑季以及皇甫兄弟都已经被我们大家手刃了,这也算是痛快了一场。皇甫宇化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从刚才的话语中,应该听得出,皇甫昱对这次的阴谋并吴知情,如果我们将他杀死便是枉杀好人,那我们跟恶毒的魏傲然和皇甫宇化有什么区别呢?你说是不是,独孤掌门。”独孤松虽然听的有理,但是还是不服地说道:“桂掌门,难道你没听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吗?要成大事,必须得心狠,今日我们已经杀了他爹,正所谓斩草除根,若不杀死这小子,日后必定会再起祸端。”此时他的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尖锐,缓和了些许。桂岑霁见他的劝说有了效果,便继续说道:“独孤掌门,我们乾门尚不惧怕烟波山庄和这小子,我想天门和地门自然也不会为了烟波山庄残余的这么点势力而感到担忧吧?”他这句话故意降低自己的身份,抬高玄阴和独孤松。虽然他们二人听得出桂岑霁话中的意思,但是独孤松喜欢别人奉承他,再加上自己的内心已经平静许多,不似刚才那般波澜不惊,便做个顺水人情,说道:“好,既然桂岑霁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放过这小子一条生路。日后,他要是再起祸端,那时,我希望你桂掌门第一时间出来制服他。”桂岑霁听到这话,只是笑笑。
独孤松见他敷衍了事,也不在意,回头厉声道:“浩然,阿靖,我们下山。”独孤靖捂着胸口,面带痛苦之色说道:“爹,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上一夜再离开吧。”独孤松很是不满,骂道:“你忘记你这条小命差点葬送于此吗?还有心情呆在这里,不怕再有意外吗?”景浩然虽然和平日里和独孤靖不和,经常明争暗斗,但是现在他自己也在与魏傲然的一战中受了不轻的内伤,体力早已透支,若不是潇暮雨赠送的丹药,只怕自己已经支持不住了,他建议道:“师父,就算我们现在下山,也还是还赶路,没有几天的脚程,是回不了门派的,与其在带着伤在路上奔波,倒不如在这住上一晚,好好调养一番再启程方位上策。”这句话说的很对独孤松的胃口,他便勉强点头,道:“好,那我们便在这住上一晚,但是伙食就吃些干粮,不要再吃这山庄内的任何东西。”景浩然低着头,恭敬道:“是,师父!”独孤松一挥衣袖,走出了内厅,独孤靖也赶紧跟上。
景浩然走到况墨凡面前,笑道:“况兄,我们之间的这场比武还没有分出高下呢,真是让我感到很是遗憾。”况墨凡点点头,道:“我也是,不过我相信总会有机会的。”景浩然伸出右拳,况墨凡会意,也伸出左拳与他轻轻一碰。虽然他们属于水火不容的两个门派,虽然他们可能注定是敌人,但是今日同生共死一场,隐约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景浩然望着姜峰,说道:“江兄,他日若有机会,我也想和你真真正正地较量一番。”姜峰让黄月靠着墙壁坐着,起身说道:“行,他日你若去中原,便先到京城招贤馆来,我在那里恭候你。”景浩然不禁大笑出来,姜峰和况墨凡也微笑着,他们三人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景浩然抱拳作了一礼,说道:“好了,各位,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况墨凡、姜峰还有吴礼都回了一礼。潇暮雨突然走到他身边,又递上一瓶金创药,说道:“喏,拿去,早晚各一次,保证你五日之内,外伤便可痊愈。”景浩然小心地接过,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又急忙收回目光,说道:“多谢啦,有缘再见了,潇姑娘!”景浩然提着翔龙剑,转身跟上了独孤松父子的脚步,潇暮雨送他到门口,眼神中微带着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