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的守军得到消息赶来,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来时杀手们将近死绝,抓了剩下的人,但他们活着的都服毒自尽,总的来说,水妖雪他们是吃了哑巴亏。
“郡主,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嗯,来的正好,把他们拖去乱葬岗喂狗……”水妖雪淡淡道。
这是个好机会,虽比不得扒皮抽筋,但总归会让那些人忌惮些。
“这……是”来之前他们就得到命令,不论这郡主的要求有多荒诞,都要照做。
于是,水妖雪暴虐修罗的名声便就此传开了,这是后话。
……
是夜,水妖雪一行早已回到将军府,但由于受伤的缘故,并没有多做寒暄就休息了。
雪苑,
蜡烛还燃着,映出一抹剪影,水妖雪还未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阿雪,还不睡?”慕容落雨灵活翻进水妖雪的房间,看到水妖雪支着脑袋出神,疑惑问道。
“嗯,你怎么来了……”水妖雪没有半分意外,二人显然十分相熟。
慕容落雨自顾自坐到水妖雪对面,扬扬手中的瓷瓶,道:“上好的玉脂凝露膏,老头子可金贵着呢……”老头子指的自然是皇帝了,自和亲的事以后,她和皇帝就生疏了很多,到现在,连称呼都免了。
“我这里又不是没有,怎么劳烦公主殿下跑一趟”公主殿下的称呼显然打趣的成分多些,指的自然是和亲一事。
“反正是老头子的,不用白不用……”倒是没有解释和亲一事。
水妖雪笑笑,并未搭话,伸手接了那瓷瓶。
慕容落雨眸子一沉,阿雪好像哪里不对劲。
“阿雪,我突然想起来找你哥有点事,你陪我去吧……”
“哥哥想必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也无妨……”水妖雪略微沉吟之后,也拿不准慕容落雨的脾性,只好这样说。
“没事,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也没睡,走吧”
水妖雪无法,只得同去。
“明轩”果然如慕容落雨所说,水明轩也没有歇息,此时他正在书案前,细细描画着什么。
慕容落雨和水明轩一点也没客气,径直踹了他的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正这里是将军府,哪怕她深夜来访亦无妨。
“恩?”水明轩乍一听到慕容落雨的声音,愣了愣,随即摇摇头,觉得自己听错了,专注于手中的画。
画中有一颗繁密的梧桐树,上空隐隐有一只凤凰,他画的便是凤栖梧桐了。梧桐树前有个女孩,白色襦裙出尘,五官还未长开,灿若星辰的眸子弯着,是个可爱的女孩。
“水明轩,本公主都到了,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啊”慕容落雨有些恼。
水明轩抬头看到慕容落雨向他走来,身后还跟着水妖雪,有些慌忙的用其他东西挡住画,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落雨看水明轩的反应,就知道有鬼,但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倘若慕容落雨动作再快些,就可以看到那副画上那个酷似她的女孩。他们,或许就不会沿着命运的轨迹,渐行渐远。这是后话。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不得不说,在应变上,慕容落雨是个行家,一边说着,还悄悄给水明轩挤眉弄眼,她只能期盼水明轩与她默契些。
水明轩有些呆滞,半天没回过神来,慕容落雨无奈暴起,走到他身后,给了他一脚,“好啊你,四年不见,胆量见长,都敢戏弄我了……”
水明轩也不是吃素的,片刻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我不仅胆量长了,武功也长了……”水明轩直觉慕容落雨有话对他说,便伸手去拔了慕容落雨发间的玉钗,随后便闪开了。
慕容落雨没了玉钗,头发散落下来,跳脚就要去揍他,二人你追我赶,全然忘记了在门口的水妖雪。
水妖雪也不恼,自顾自走进隔壁的书房,为二人留下了空间。
水妖雪的身影一消失,二人就停止了打闹,慕容落雨拿起炭条快速在纸上写道:阿雪有问题……
水明轩点点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随即,他一怔,想起了在魔宫时,发生的那些无厘头的事。
或许,她不是阿雪。
水明轩很快就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慕容落雨。
慕容落雨眸色一沉,竟是透出几分少见的认真。
她拉起水明轩去到隔壁书房,水妖雪正在看书,神态悠闲而陌生。
“你到底是谁?”水明轩率先开口。
“哥哥再说什么胡话,你难道连我都不识得了吗?”水妖雪,不,是姬月岚无辜的眨巴眼睛,很是自然闲适。
“你不是水妖雪,你是谁?”水明轩蹙眉,不为所动。
姬月岚沉默良久,突然笑了起来,道:“我是水妖雪,又不是她”
“哦?”慕容落雨开口,有些好奇这个和好友一样皮囊的人。
“记住了哦,姬月岚……”说罢,水妖雪便瘫软了下来,晕了过去。
“明轩,你知不知道姬月岚是谁?”
“似乎是上古神邸岚……”
传说在上古时期,这片大陆还是荒芜的时候,世界上还有神邸存在,他们被称为上古神邸,神秘而强大……
说到上古神邸,慕容落雨也沉默了,良久,她开口:“不是陨落了么……”
慕容落雨身为皇室中人,知道的自然也比旁人多些,惊吓过后,便开始整理脑海中的讯息。
她曾在皇宫中看到过一本残破的古籍,算不得是古籍,只有剩下的两页,由于是用甲骨文撰写的,她便注意了些,以下是节选重要片段:
“混沌初始,虚无弥漫……创世神出,创造万物,灵气汇聚,众神邸出,以创世神为首,创万物,逆混沌……日,天地昏暗,天雷骤至,天罚也,众神陨,仅岚、画二神存,曰弑神乱……”这是第一页的大致内容,是说创世神创世后,灵气汇聚,衍生出了神邸,即为上古神邸,然后一群神邸认了创世神当老大,逆天而行,改变混沌。有一天,所有神邸都被雷劈了,雷是逆天而行的天罚,死了很多神邸,只剩下了两个神邸,一个叫岚,一个叫画,这件事叫做弑神乱。
“岚,始于混沌,掌控姻缘,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自弑神乱,神力渐失,化凡人,名姬月岚,嫁为人妻,鹣鲽情深,育有一子一女,然其夫染恶疾,尽修为,与凡人无异,其夫康健,性情大变,弃妻怜妾,岚不忍其辱,弑夫,陨……”第二张极其残败,只有这么一段话,记载了神邸岚的一生,却没有记载神邸画。
岚是掌管姻缘的神邸,相当于我们传说的月老,长得很漂亮,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弑神乱之后,神力消减,索性就当了凡人,叫做姬月岚,嫁了人,夫妻恩爱,有一子一女,不料丈夫突染恶疾,姬月岚拼尽一身修为治好了他,自己变得和凡人一样。丈夫大难过后,性情大变,抛弃了结发妻,转而怜惜姬妾,姬月岚何其骄傲,便杀了他,自己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