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细心叮咛后万般不舍离开的人,喻若恶心的想吐。上一世就是这种宠溺中又带着让人感觉可以放心依靠的语气,让不懈世事的自己就算感觉到了他的不良用心也没有勇气和决心离开他的身边,才让自己最终陷入了他的魔爪中。
此时在听到这些话,真是虚伪的可以,真是恶心的可以。可是请原谅吧!那时的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自卑,懦弱,无依无靠的少女啊!哪像现在,面上顶着这张漂亮稚嫩的萝莉脸孔,内里却是一个历经世事,千穿百孔的灵魂,不再会有什么话语可以轻易在这颗冰冷的心上留下痕迹,更何况还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虚情假意。
拿起一边留给自己的钱,喻若心里开始计划自己的下一站该去哪里。不是喻若不想休养好之后在谋划,实在是时间紧迫。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如果不去改变,等他几天以后出差回来时,也将是自己噩梦开始之时。而这一次喻若绝不会在给他这个机会。
其实细想下来,就算自己此时是重生的又有多大用呢?年纪太小又带着孩子,知道的赚钱门路很多,可没有本钱。知道今后的世界发展方向,可说给谁听呢?谁又会相信呢?看着自己恨得要死的人在自己面前晃荡,占尽便宜,却无能为力,还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果不是前世锻炼出来的那点坚毅,估计自己就连带着孩子踏出这间房子的勇气都是不足的吧?毕竟离开这里后外面的世界对自己母女两人来说,吃穿住行都是困难的。还好自己刚才还算保持了一丝冷静,在他忙碌的时候还知道从他包中拿了一张卡。否则,就以他那副防备的心思,精打细算后给自己这几天用的那两生活费,自己母女二人出去后,估计是够住不够吃,够吃不够住的。
喻若抱着女儿,仔细的将未来一段时间内需要做的事梳理了一遍。而在无意中想起某一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竟闪出了烁烁精光。而因为脑中想起的这件事,喻若更是飞快地将自己的未来改了一遍,整个小脸上也泛起了希翼的光芒。
整个下午时间,喻若都因为心中的想法而陷入到了一种奋亢状态。直到晚间,母女二人吃饱喝足后,倒头躺在床上翻滚几圈后进入梦乡,空气中躁动的情绪才渐渐平静。而在朦胧的月光中,床上一大一小两张脸上似做了什么美梦般,一起微微的翘起了嘴角。
喻若的家其实不在这座城市,而是在西南一处小镇子里。她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和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
从记事起喻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而那个一年才能见到一回的爸爸,在喻若心里也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随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喻若,在奶奶日复一日的谩骂声中,在四周左邻右舍大人孩子刻薄的议论声中,知道了自己有着一个浪荡不堪的,丢弃自己和野男人跑掉的妈妈。
所以每次奶奶让自己藏起来,不要见那个每年都要来几次,想把自己骗走卖掉的女人时,自己都听话的到处找地方躲藏不要让她找到自己。可每次在暗处听着外面奶奶那尖酸的叫骂声和那个温柔中带着泣音的女声时,心里又都会升起一丝那时的自己不明白的难过。
后来,随着那个温柔的女声语气和态度越来越强硬,就变成了奶奶满地打滚哭嚎着求她不要带走自己,不要带走夏家的命根子。可笑的自己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所谓的命根子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时候的自己,在听到奶奶这样的哭喊时,忘记了她往日对自己的百般谩骂,欣喜的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个奶奶口中的宝贝命根子。心里对那个想要夺走自己女人生了更加厌恶的情绪,所以在喻若六岁那年,因为躲避不及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和小女孩相遇后,一向自卑懦弱的喻若在奶奶的哭嚎声中,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将那个女人紧紧搂着自己的胳膊咬的鲜血淋淋,用自己那双藏满污垢的指甲将上来拉扯的女孩挖的满脸血污,直到车上下来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将几人拉开,将两人护在了身后,喻若才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跑到奶奶身边,合着奶奶的谩骂声对着几人叫喊着,让他们走,不要见到他们。
那天的喻若哭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三人坐车离去后喻若也止不住自己的哭声。那天喻若的奶奶也罕见的没有不耐烦,笑呵呵的一直哄着哭泣的喻若,逢人便夸自家惹人疼的孙女。而只有小小的喻若知道,当时在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泪水时,在看到那个小女孩满脸的鲜血时,喻若的心是疼的。再看见两人在那个满脸怒容的男人守护下上车离开时,喻若的心是空的。小小的喻若心里那时忽然有了丝感觉,好像有些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而自己怎么也抓不住。
从那次之后,喻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而喻若也在过了三天真的像宝贝般的生活后,又恢复了如往日一般被谩骂成长的日子。喻若除了无尽的迷茫不解外也越发自卑,懦弱起来。
这样的日子也在喻若小学三年级时改变了。有一天喻若那个陌生的爸爸匆匆的从A市回到了小镇。一家人在房子里嘀嘀咕咕一阵子之后,喻若很快就被打包送走了。几年时间里,喻若不停地换名换姓在很多陌生的城镇,亲戚家,学校间奔走。直到最后来到了这个H市大表姑家才算安定下来。可是喻若本来还算不错的学业此时也已经彻底荒废,只能靠着这所谓的大表姑夫妻在这里的一点薄面,挂在了这所城市末流学校的末尾班做了一个吊车尾的借读生。
而这个不知打哪来的表姑妈,和自己的奶奶是何其的相似。除了开始两个月对自己客气了一下子,以后的日子,更是直接辞退了家里的保姆,渐渐把自己变成了他们家的仆人。而从她那高级知识分子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句句剐心,自己那个乡野出生只知撒泼打滚的奶奶和她一比是何其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