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身清冷气质使得女孩子越发的高高在上。
云朵转头看着眼泪汪汪的顾花微,冷冷一笑,轻蔑的弧度让她的眉眼也有些尖酸刻薄,“告诉你,废物可没有前途,趁早离开宗门,否则有的你受。”
吸吸鼻子,顾花微的小脸被血色染的像一块破旧的抹布,丝毫看不出原有的纯净可爱。
“师姐……”擦擦眼泪,顾姑娘只能示弱,这些个泼妇,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
“叫谁师姐?!”云朵狠狠瞪了一眼脏兮兮的顾花微,居高临下,眼带厌恶,“告诉你,我可没我就你这种废物师妹,记住,你就是个废物!”她要是她云朵的师妹,说出去还不叫玉竹峰西苑那些个小贱人笑掉大牙,这个烂货,想当她师妹,想得美!
“我想吃饭……”
顾花微抿抿嘴,她还就要吃这个饭怎么了?这个叫云朵的女孩儿也只比她打上三四岁,就这么歹毒,真不知道这玉竹峰其他更好位置的女孩子会猖狂成什么样子……
“没有饭吃,给我去干活。”甩甩衣袖,她做了一个自以为潇洒的动作,更加高高在上的顶着坐在地上,泪眼模糊的小姑娘,趾高气扬,“只有不是废柴才有饭吃。”
“我不是……”只要过了一个月,她就不是,她有信心。
“不是?”云朵嗤笑一声,走近顾花微,小小手指挑起她得下巴,似笑非笑,“这个骗你那白痴爹娘还行,在玉竹峰上,谁不知道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废柴,都已经是废物了,还上来拖住同门做什么,趁早被妖兽咬死算了,还想吃饭,做梦!”
一把把怔怔的顾花微推倒在地,不再看她一眼,云朵迤逦的离去,一身绯色的裙裾在空气里划出唯美的弧度,她的步姿,就像一个踱步而去,高昂头颅的白天鹅。
顾花微躺在地上,看看蓝的几乎没有云彩的天空,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的踩了两脚把她弄得头破血流的青石地板,不就是不给饭吃吗,她以为她稀罕?
这玉竹峰,恐怕不是就留之地,不过,她现在没有半点本事,留在草屋内还算安全,若是如同李晓明去了不知名的峰上,还不知道被弄死在哪个角落。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弱弱的声音出现在顾花微的耳朵里,她抬眸,微微诧异,不是都去药田干活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出现?
“你叫什么名字?”入眼的是一个粉妆玉砌,容颜白皙如同仲夏微雪的小小少年,少年约莫有十岁,一身月白色的莲花华袍,眉清目秀,精致如同一个可爱的娃娃。
顾花微微微呆愣,这玉竹峰应该都是女童才是,何来男童?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见顾姑娘一副呆滞,傻乎乎模样,依旧微微笑着,如同一个招财童子,温和有礼。
“顾花微。”顾姑娘这一次没敢跑神,要知道招财童子也是有脾气的。
“花微……”少年偏头呢喃着她的名字,若有所思,片刻回神,“当真是个好名字。”
语气里是没有丝毫讽刺的赞美。
花儿的微笑。
可不就是个好名字吗?她轻轻自嘲,两世都没能摆脱的名字啊。
“给你。”见顾姑娘还是傻乎乎的,少年以为她是饿坏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大大的馒头,塞到她的手里,态度及其认真,“赶紧吃吧,师妹。”
“你看到了……”顾姑娘矜持的没有接过那块馒头,反而问了一个少年措手不及的问题。
他是不是看到了云朵欺负她,他是不是看到了西华因为她是个五灵根废柴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他一直在一边看好戏。
“我……”少年拿着馒头的手指渐渐僵硬,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将手里的馒头递给她,就算他知道,她饿了。
“你看到的。”顾花微布满血迹的脸上带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微笑。
“是。”少年的手垂了下去,白皙的脸上一片难堪。
“你叫什么名字?”顾姑娘没有再追问问题的本源,只是重新问了个问题。
“玉寒。”少年微微松了口气,终于不那么难堪。
“玉寒,你给我听好,我不接受你的善意,来的太迟,就像一个笑话。”顾花微抢过少年手里的馒头,少年不解,她狠狠仍在地上,淡淡一笑,五岁的小脸从未有过的决然,“别想看了好戏做好人,真让人恶心。”
在他错愕的眼神里转身离开,这个叫玉寒的少年永远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嘴巴里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不过,他们或者不会再见面了。
擦擦脸上的血水,顾花微心里微酸,明明都是些小小的孩童,谁教会了他们长袖善舞,谁教会了他们这样心思诡谲,连她一个心理年纪二十岁的人都做不到的恶毒。
慢慢的走回茅草屋,顾花微蹲在屋前,眼睛干涩,额头上那一道几乎有半个指头的伤疤已经停止了流血,结了痂,草屋不远处有些小童已经开始给生长的茂盛的草药一遍遍的浇水,只有她屋前的这一大片荒地,就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生长,干巴巴的土地还有,黄白色的,几乎没有丝毫营养的色彩。
忍受着肚子的饥饿,顾花微第一次不想要进玉扣空间找寻吃食,她想要记住现在的痛,现在的饥饿,还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感觉。
她知道,她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这样的感觉了,总有一天,她会全部都讨回来,她要让他们知道,她不是个废柴,她不需要恶意的施舍,她更不需要同情!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看着遥远的天际,这个美丽的清晨,日光从山的那头慢慢的从山腰爬到了山巅,在山峰之上光芒万丈。
那日光,冲破黎明前的阴霾,骄傲的探出自己的头颅,如同一个王者,俯视世间一切阴暗的角落,给诸天万界,带来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