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楼晟见梓晴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而且步伐越来越快,满脸不屑与他为伍的样子,便快走两步上前拉住梓晴的胳膊:“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你是谁啊?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不理睬,我又算得了什么。”梓晴扬起倔强的小脸愤怒的盯着楼晟,她不明白为什么来的路上都已经说好了,等他们父子见面的时候他依然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梓晴的话让楼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我不是不想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其实他我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爷爷奶奶。”
“所以啊,你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就好,我代你去,我不用什么心理准备。”梓晴兀自冷着脸说道,这次真心被楼晟磨磨唧唧的态度给打败了。
“我没说我不去啊,你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性子。”楼晟怎会听不出来梓晴华丽的挖苦,急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你也要去,还不赶紧回学校请假去。”梓晴的小脸上由阴转晴,本来她就是故意的,在楼晟已经答应了回酒馆村就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两人回学校请好假,次日就与翟天奇坐车回到了酒馆村,因为担心自己老母亲的身体,翟天奇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A市的人民医院里。
在准备去酒馆村的前一天晚上,楼晟跟梓晴出去采购了不少东西,各种补品,奶制品,以及给爷爷奶奶的礼物,可在来到医院的时候还是让他莫名的有些紧张,希望奶奶能够挺过这一关。
在翟天奇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首先映入楼晟眼帘的就是一个头发花白,黝黑的脸上满是一道道沟壑,骨瘦如柴的老汉。
当听到翟天奇对着老人叫了一声爹之后,才让楼晟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你可终于回来啦!”无助老人在见到自己儿子的那一瞬间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眼泪夺眶而出。
翟天奇轻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安慰道:“我回来了,您放心哈!”翟天奇也是一脸隐忍的表情,越过老人直接来到病床前,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老母亲再次流下了忏悔的眼泪。
“妈,您的孙子来看您了。”擦了把眼泪,招手示意楼晟过来。
楼晟茫然的走过去,看着床上躺着的慈详的老人,脸上虽然布满了沧桑,但一点都看不出痛苦的感觉,安详的躺在哪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楼晟,快叫奶奶。”翟天奇在一旁催促道。
“奶奶!”这次楼晟终究没有犹豫,轻轻对着老人喊了一声奶奶,可惜,病床上的老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这让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眼泪也从眼角处悄悄的滑落。
这时候愣怔了半天的老汉终于反映了过来,急忙走到自己儿子的面前:“天奇,你说说这个娃娃是我们的孙子?”
老汉有些糊涂,自己儿子跟楼小萌离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另娶,这个孙子又是从何而来,该不是翟天奇为了圆自己母亲的愿望而临时找来人假扮的吧?
很显然他的心思并没有逃得过翟天奇的眼睛,对于梓晴跟楼晟的到来他急忙做出了解释:“爹,您放心,楼晟是您的亲孙子,不是我找人假扮的。”
“你说的是真的?”老汉抓住自己儿子的手臂开始有些颤抖,但同时依然不解,自己儿子没有再娶,这个孙子是从哪里来的。
“爷爷。”看着满脸激动的老汉,楼晟心中猛地一颤,终究是血脉相连,让他主动开口对着老汉叫出了声。
“唉,好孙子,我的好孙子啊!”浑浊的眼里再次从老汉的眼眶中流出,他上前紧紧的拥抱住楼晟,而后看着床上躺着的老太说道:“老伴啊,你赶紧醒过来看看我们的孙子啊,我们终于有孙子了!”
老汉一阵悲伤,跟老太相扶的日子里虽然过的艰苦无比,但两人一辈子都没有红过脸,过的和和美美,相敬如宾。
唯一让人觉得糟心的一点就是儿子的婚事,当年在得到刚结婚一个月就与楼小萌离婚的消息后可气坏了两位老人,不管翟天奇怎么解释,两位老人都把楼家拉近了交往中的黑名单,他们的女儿坑了自己的儿子,不管楼家多次上门道歉,他们发誓从此以后不再与楼家有任何的关联。
直到楼小萌得病回到酒馆村后,自己儿子得到消息后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担起了照楼小萌的重任,那时候的楼家因为给楼小萌治病已经负债累累,是的儿子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而且在担任村干部期间同时打好几份零工,才勉强支撑住楼家的开销。
最后看着儿子每天疲惫的倦容跟日渐消瘦的身体,不得已将两人的棺材本都拿了出来帮助楼家,这才让儿子停止了打零工,从那以后,两家就一直走动着。
可任凭老汉不停的叫着,床上的老太依然没有反应,这让老汉更加的悲从中来,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抱着楼晟站在床前大声痛哭。
任何人都没有去阻止老汉的行为,因为都知道他是压抑的太久了需要知道一个发泄口,等老汉平静下来了以后,翟天奇才向他介绍了楼晟身边的梓晴。
看着相貌堂堂的孙子跟甜美可人的孙媳妇,让老汉的心里总算是见到了些许光明,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天奇,你是说娃娃是你跟小萌的孩子?”对于儿子对楼晟身世之谜的解释让老汉感到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所以您不要怀疑我是随便找了个人来敷衍你。”翟天奇坚定的眼神让老汉总算是放下心来,一直握着楼晟的手不放。
因为楼晟跟梓晴的到来,所以临时替换老汉回去休息,翟天奇也因为村里的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所以看护老太的任务就落到了梓晴跟楼晟头上。
正因为楼晟情感比较内敛,所以在照顾老太上他大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发,但眼神却专注凝视,显得极其认真。
每天抢着给老太擦脸擦手,端屎端尿,而且从来不喊累,让梓晴看到了一个敢于担当的楼晟,让她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楼晟就是她一辈子要追随的那个人。
两人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眼看着已经过去四天了,可老太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让楼晟整个人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就在梓晴在临时的小床上打了个盹的时间,他独自一人跑到医院后花园的石凳上坐着发呆。
他已经失去了妈妈,实在不想看到身边有亲人再次离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活的太不容易了,如果上天还要剥夺他们在世的权利那就太不公平了。
可在面对重病的奶奶却让他无计可施,尽管他明天跟梓晴都会对着老太说说话,可事情的残酷再次将两人击败,他们不是灵丹妙药无法唤醒沉睡中的老太。
正当楼晟暗自悲伤的时候,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完后抬脚就向病房区跑去。
“梓晴。”等他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试图从梓晴的眼神中看出事情的真实性。
当看到梓晴对着他微笑点头的时候,急忙奔到病床前,当他看到一直躺在床上安睡的老太终于睁开了眼睛时,巨大的惊喜充斥着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瞬间竟然忘了做任何反应。
“孙子……孙子……”直到老太骨瘦如柴,皮肤松弛的胳膊伸向他,嘴里发出微弱声音的时候楼晟才急忙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划过脸庞,打湿了老太的胳膊。
“奶奶,是我,您的孙子!”楼晟狠狠的擦干了眼泪,上前紧紧握住老太的手的同时回头向梓晴询问老太醒过来的过程。
梓晴告诉他,自己本来因为换了地方睡眠就浅,所以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到有微弱的声音在叫着孙子,想到自己身处医院正在守着重病的老太,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那时候老太就已经睁开了双眼。
至于为什么能昏迷了这么久醒来后第一个喊得就是孙子,梓晴认为是她跟楼晟每天都坚持陪老人说话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老人突然醒过来的状态很好,充满爱惜的视线一刻也未离开楼晟的,从醒过来脸上就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得到消息的翟天奇跟老汉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看到一家终于团聚的翟天奇忍不住落下泪来,但对于老太突然出现的极好的精神状态却有些担忧,生怕她是回光返照,最后在医生的检查下才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楼晟的外公外婆也提出水果来看望老太了,前段时间他们就来过,这次来的目的是看看老太有么有醒过来,没想到老太不但醒过来啦,还让他们再次遇见了自己的外孙,一时间四个老人都是热泪盈眶,前尘往事彻底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