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人,根本从未将她白雪盈视作亲人!
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急不可待的想要将自己除去,尤其是白柏康,恐怕这些年,他一直都将自己当成一种耻辱吧!
只是,他伪装的实在太好了,好的让自己都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父皇,好的让自己渐渐的沦陷在那虚伪的幸福里,一点一点的忘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真正的使命。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置身在一个恍若仙境的山谷里。
云雾弥漫的竹林深处,有一座宽敞的木屋,简单的篱笆墙外,鸟语花香,那景致,给人的感觉,宛若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
司徒嫣此刻还没有醒来,白楚航抱着她跳下马车,直接走进了木屋里。
红衣女子也扶着她随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子,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看着那一排长长的药架子,白雪盈有几分相信了白楚航的话,他似乎真的是一个医者。
“莫言,你带着公主去另一个房间休息,我要给师妹疗伤,没事不要来打扰。”
白楚航说完便抱着司徒嫣往右手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那个,嫣儿姐姐的师兄,请等一下。”
白楚航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有事吗?”
“她的伤,很严重吗?”
白雪盈眼睛望着一直昏迷着的司徒嫣,问道。
白楚航动了动嘴角,
“是,很严重!”
看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白雪盈抿了抿唇,接着问道:
“严重到怎么程度,可能会死吗?”
“如果你继续在这里问东问西的耽误时间,她就不是可能会死,而是一定会死!”
白楚航说完不再理她,转身走进了房间。
进屋以后,他将司徒嫣放到了竹床上,抬手试了试她滚烫的额头,白楚航如墨的眉毛紧紧皱起。
抬手解开她的衣服一看,伤口周围一片红肿,明显是感染的迹象。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情况不太对,司徒嫣既然是百毒不侵之身,就不该这样容易感染,而且自己昨晚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金创药,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难道是因为她伤了心脉,失血过多,自身已经失去了抵抗感染的能力?
可是,她明明已经服用了上好的消炎药物。
白楚航想了半天,也没算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最后便认为她应该是伤势未愈便下床走动,又经过马车的一路颠簸,导致的伤口发炎。
于是他转身走出屋子,从药架子上拿出了几味草药,来到了院中。
莫言此时就站在屋外,接过他手里的草药,问道:
“那个女人的伤,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白楚航点点头,
“情况似乎比那更糟。”
“那还浪费这么贵重的草药做什么,她本来就是你仇人的女人,何不就让她这样死了算了。”
莫言说着就要将手里的草药送回去。
“你懂什么?我的目的不是让她就这样简单的死去,而是利用她更深的打击那个人。”
听了白楚航的话,莫言脚步顿住,回眸望着他,微笑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莫言将煮好的药汁送进了屋里,对白楚航道:
“你出去吧!”
白楚航不解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莫言看了看碗里的药汁,又抬眼看向他,
“如果我没猜错,这药汁是用来清洗伤口的吧!”
白楚航点点头,
“是,那又怎么了?”
莫言抿了抿唇,眉头皱起,
“难道你还想亲手给她清洗伤口吗?”
白楚航好笑的看着她,
“我不给她清洗,难不成你会吗?”
莫言小脸一扬,
“我不会又怎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白楚航轻笑出声,
“据我所知,你貌似连猪跑都没见过,所以还是不要在这里添乱了,这是一条人命,不是一只猫儿狗儿,可以任你胡来。”
他说着便伸手去接盛着药汁的碗。
莫言任性的一躲,碗里的药汁晃出了几滴,嘟着嘴道:
“我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碰她的。”
“莫言!”
白楚航忽然板起了脸,冷声道:
“我警告过你,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不能干涉我的事,你都忘了吗?”
他说着将她手里的药碗拿过来,朝床边走过去。
莫言见状小脸立刻皱在了一起,大声喊道:
“航哥哥!”
“出去!”
被白楚航厉声一喝,她终于跺了下脚,咬着牙走了出去。
白楚航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皱眉摇了摇头,看来那个丫头真是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了,否则早晚被她坏了大事。
他抬手拿起一块已经煮过的白色纱布,浸了药汁,然后开始给司徒嫣清洗伤口。
伤口的周围因为红肿,比其他的地方都高出一些,他轻轻的用力按压了一下,司徒嫣没有发出任何反应。
他更加觉得奇怪,就算人昏迷着,也不应该失去痛觉,即便不会因疼痛醒过来,起码脸上也会出现一些皱眉咧嘴之类的痛苦的表情。
可是,直到他将整伤口都清洗完毕,司徒嫣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
自从行医以来,他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白楚航双眸微眯,仔细的观察着她的伤口,心里泛起了寻思。
忽然,他看到刚刚用过的那块纱布上粘着的一点血丝,竟然是紫色的!
他这才如梦方醒般的明白过来,急忙拿出银针探进司徒嫣的伤口,银针迅速变成了黑色。
那柄刺伤司徒嫣的剑上,竟然被蔟了剧毒!
若非司徒嫣拥有百毒不侵的血液,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白楚航愤怒的咬了咬牙,没想到那老道竟然如此歹毒,怪不得昨夜凌晨他还巴巴的跑到客栈去,原来就是想看看司徒嫣有没有死。
作为医者,他明白司徒嫣此时的危险,所为的百毒不侵,也是指一个人在正常的状态下,但是现在她受了严重的外伤,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很,哪里还有能力去抵御那些外界的毒力。
从昨晚到现在,毒药已经在她的体内存留了十几个时辰,再拖延下去,即便不死,恐怕也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急忙拿出了解毒的药粉洒在了司徒嫣的伤口上,然后又拿出解毒的丹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可是无论他怎样卡她的嗓子,司徒嫣就是不能吞咽,情急之下,他只好端起茶杯含了一大口凉茶,对着嘴给她喂了进去。
也许是因为那口水喂得太急了,司徒嫣一下被呛得咳嗽了起来,连水带药的都吐了出来。
白楚航见状更加焦急了起来,也顾不得给她擦拭嘴角,直接又拿出了一颗药丸,这次他没有直接塞进司徒嫣的嘴里,而是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将药丸嚼碎之后,他随手端起了茶杯,想将药丸直接在自己的嘴里化成药汁,但是想了一下,他又将茶杯放了回去,然后在将舌头垫在了牙齿中间,用力一咬,等甜腥的血液与已经嚼碎的药混合在一起,才再一次的对着嘴给司徒嫣喂了进去。
刚刚被水呛了那么一下,司徒嫣的大脑已经恢复了一点意识,一夜半天滴水未进的她,在混着药香的甜腥流入口中的一刹那,迷糊中感觉到干渴火辣的喉中忽然注入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咽下去之后更觉得一阵舒爽。
在咽下一口之后,她还想喝第二口,于是在白楚航刚要起身的时候,司徒嫣忽然抬起一只手,扣在了他的后脑上,贪婪的允吸着沾留在他唇边的血迹。
刚刚白楚航只是单纯的想给她喂药,脑子里根本未想其他,现在忽然被司徒嫣搂着脖子亲吻,从未与女人亲密接触过的他,当时就怔住了。
司徒嫣的嘴唇温温软软的,像极了一块糯米糕,馨香中带着甜蜜的味道。
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加速,大脑开始变得空白,理智告诉他,似乎不该这样做,但是他的嘴唇却舍不得离开。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白楚航条件反射般的迅速站直了身体。
回头看见莫言正站在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航哥哥,你刚刚,在干什么?”
白楚航看着她已经泛红的眼眶,轻咳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给她喂了一颗药而已。”
“喂药?”
莫言愤怒的脸颊上流下了两滴眼泪,抬手指向他,声音颤抖的道:
“喂药会把嘴唇都喂成那样吗?你口口声声说救她是为了利用她打击你的仇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白楚航朝门外看了看,脸色立刻阴沉似水,
“就算我真的喜欢上了她又怎样,跟你有关系吗?”
莫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终于承认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找机会把她弄死,而不是让她活过来来勾引你。”
莫言说着就抬掌朝司徒嫣冲了过去。
“胡闹!”
随着话音,白楚航已经挥出一掌,直接将她击出了好几米。
莫言强稳住脚步站定,捂着火辣疼痛的肩头满眼委屈的看着他,哽咽道:
“你竟然为了她对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