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昏了过去,藤蛇雨复摇了摇头,天生雾体,可以将藤蛇一族的血脉功法——大雾决练到极致,雨氏将出现一个天才,但上天仿佛开了一个玩笑,这个雾体,竟然是一个黑翼。
……
广场中,天羽宗长老给藤蛇牧云传音,说到一半,藤蛇牧云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与见到雨默时一样。
“天蛾人……”他喃喃自语,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东西了。
“老祖宗说,那东西极不稳定,若是放任,生灵涂炭,还请藤蛇大能主持大局。”
随后,天羽宗一行人被安排住进宫阙,没想到东阳城一干低阶翼修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严小琪拉了拉父亲的衣角,她十分担心雨默,“爹爹,雨默,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严无道摇了摇头,这是藤蛇一族的内部事情,他还当真没法猜,只是雨默多少也算半个徒弟,他很是希望雨默能被藤蛇一族接受,至少这样不用担心阎老赶尽杀绝了。
阎老和吕炎自从得知雨默乃是严无道的徒弟,同时也是藤蛇族人后,心中一直在打鼓,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怜的吕炎,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要是让藤蛇一族的人知道吕家对雨默做的那些事,不被灭族才怪。
藤蛇宫阙的最深处,人影晃动,讨论有些激烈,有人主张将雨默立即处死,若是被外人知道,藤蛇一族定被嘲笑,特别是其他神将后裔,万万不能传出去;有人主张将雨默的雾体剥夺,让他自身自灭……
“你们确定,他是天生雾体?”
一个人影点头,“藤蛇雨笛当年以凡翼之身走出雾气,定是由于雨默保护,他控制牧云雾气,看得出来,完全出于本能。”
“天生雾体可被剥夺或是移植?”又一个声音响起。
“根据族中秘法,可进行移植,只是危险极大,条件苛刻,一不小心便前功尽弃,同时移植效果还得看接受者的天赋如何。”
“族中儿郎可有合适的人……”既然雨默生为藤蛇一族的耻辱,那么,在场的人,都可以决定他的命运,因为,命运只有一个,就是死。
然而他竟然为天生雾体,与藤蛇雾气亲密度极高,寻常藤蛇族人想要控制雾气,非得等到成为翼修修炼大雾决后才能做到,而雨默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打通了四条翼脉的凡翼,这不是雾体,又是什么?
天生雾体的命运,可不是随便能决定的。
一个如当年先祖一般的无敌战将,可不能轻易放弃。
“我那孙儿年龄与之相仿,天赋极好,想来没什么问题。”
说这话的,乃是藤蛇秋明,核心长老中排行老五。
“哼,秋明,你那孙儿天赋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我孙儿虽然年龄小一岁,但大雾决已是一重巅峰,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四长老藤蛇世才极为不屑,自己的孙儿在同龄人中才是天赋最好的。
“我那孙女……”
……
本来好好的讨论会,变成了争夺战,雨默的雾体成了香馍馍,谁都想咬一口。
“哼,都停下,你们想要把雾体移植出来,还没问我的意见呢,他可姓藤蛇雨!”
说话的正是二长老藤蛇雨睿,雨氏一族的核心人物。
“老二,你有何意见?”大长老问道。
“谁说我藤蛇雨氏不能出现黑翼,都上万年的恩怨了,你们居然还如此顽固。”藤蛇雨睿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石破天惊。
……
雨默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眸子黯淡无光,藤蛇雨笛离去,他的生命仿佛没有了色彩。
没有了你,不如就此消逝吧!
服侍雨默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藤蛇雨清,她怯生生的端了一盆热水,想起当年的那个追在她后面跑的小不点,微微一笑。
“雨默弟弟,是我啊。”
雨默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你不记得我拉,我是雨清姐姐啊!”
雨默眼睛一红,差点流出眼泪来,这雨清姐姐,他自然是有记忆的。
雨默猛的翻身而起,一把抱住雨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雨清有些错愕,面色微红,但还是微微拍了拍这个小子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哭了。
在雨氏一族中,有个规矩,凡是天赋不足的女子,不能修行,目的是为了节约族中资源,同时,很多事情,也需要凡翼打点,雨清和雨默娘亲藤蛇雨笛就是其中的一员。
同时,雨氏女子若是与藤蛇族其他非雨氏族人通婚,第一胎必姓“藤蛇雨”,这也是雨默为雨氏的原因。
雨清当年还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就开始当丫鬟,雨默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她带着的,直到长出了黑色羽毛……
“清儿……姐姐,我娘亲,娘亲真的死了吗?”雨默不甘心,想要把当年的事情弄个明白。
雨清点点头,道:“笛姨从外面回来后就被关进了禁洞,几日后便传来去世的消息。”
雨默再次听到这话,心中仍旧是一凉,“她为什么会死?”
雨清有些不好的预感,摇头道:“这其中原因,我们并不知晓,或许,或许,他们动刑了,笛姨身子弱……”
雨默双眼发寒,“清儿姐姐,我想去娘亲去世的地方看看……”
藤蛇雨清大吃一惊,道:“禁洞是关押犯错族人的囚笼,我们普通人去不了的。”
顿了顿,雨清有些担忧道:“雨默,你是黑翼,族中不允许你存在,若是有机会,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了……永远别回来。”
雨默沉默下去,松开了清儿姐姐。
……
藤蛇宫阙深处的商议还在继续,不过,事情进展到一半,藤蛇牧云闯了进来,跪倒在地,面无表情的述说天羽宗一行人的来意。
“什么!天蛾人……”
厅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天羽宗会带来这个消息。
“据天羽宗老祖所说,天蛾人现在还极不稳定,出世是早晚的事,他希望我族高手也提前行走世间,应邀其他神将后裔,一起化解……”
天蛾人,又称幺蛾,传说中的无敌与动荡的象征,万年前的诸神战争中,牠就曾出现过,此后牠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天地间的大动荡,就是藤蛇一族,也得小心应付。
“或许,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厅中的最上方,端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老头,这人便是藤蛇的现任族长,藤蛇天雾,他皱了皱眉头,天蛾人的消息让他始料未及,可这一代行走世间天行者还并未成长起来,而这时候天生雾体却出现了,这一切竟然这么巧!
看来,是时候做决定了。
天蛾人即将出世,而藤蛇族的天行者还未成长起来,没有顶级高手行走世间,自然不符合藤蛇一族的风格,藤蛇天雾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这一代身上。
“好了,二长老,你负责带小黑翼去圣洗池,看他圣洗表现,若是他值得培养,便先留下,若是不值得培养,便当作炉鼎,抽取雾体本源,赠与天行者最终人选……”
所有人又是大吃一惊,纷纷道:“为何要让他圣洗?圣洗池早已不堪重负……”
藤蛇天雾淡淡说道:“圣洗之后,祛除杂质,方能看清本源,都说生死受胎像,若是看不到他本源,我们做决定就显得鲁莽了,老二说得不错,现在时代不同,黑翼出现在我们藤蛇一族中,自然有他的道理。”
所有人辩驳不得,只好恭敬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