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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叫黄盖,不是盖的

你说的真的是他?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曹仁追问道。

他,他。网上,网上说他,他出,出了车祸。这下陆延还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但是曹仁听得已经不淡定了,他马上跑过来,还差点把坐在椅子上的陆延推倒了。结果他真的发现电脑屏幕上写着曹丕出车祸的新闻了,这让他顿时脑中没有了什么想法,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按理说他那么恨这个名字,这么恨这个名字对应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听到了那个人出事了的消息,他不仅丝毫没有觉得大快人心的想法,反而是有了悲伤。他忽然想到了那个14岁的孩子,在他的弟弟和妈妈离开时那挂满脸上的泪水和被弟弟推倒在了地上的沮丧。他又想起了那个10岁的孩子,拿出自己仅有的一点零花钱,在弟弟生日的时候从背后害羞地拿出了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曹仁也忘不了当时自己收到那样一个喜爱的礼物的时候满心的欢喜。

陆延看了看曹仁,竟然发现他的眼角里好像是有泪水要溢出的样子。小虎也被曹仁奇怪的举动惊讶了,也看着曹仁。

仁,仁哥,你,你怎么了?陆延问道。

但是曹仁没有回答,连一点眼神的回应都没有,而是那样目光呆滞地走回了他自己的凳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凳子上。陆延和小虎看得出曹仁表情的异样,那表情是曹仁从来都没有过的,甚至连他的脸都已经变得惨白。但是陆延和小虎又谁都不敢问什么,因为他们都害怕表情不正常的曹仁,否则他们害怕他们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曹仁坐在那里,半天大脑都是在想着曾经那个人和自己之间发生的事情。现在他突然有些期待回到那天晚上,回到那个叫做曹丕的歌手在台上唱歌,而他曹仁则作为一个观众在下面看着的场景了。他开始怀念了,即使是他现在还没有事情,即使他过来骂自己两句或者是打自己两下子都没关系,那样的话他还可以还手。这么长时间以来,曹仁都是把哥哥曹丕当做一个大脑中的假想敌的,包括当年练习跆拳道的时候,曹仁都是把对手当做他的爸爸曹操或者是当做他的哥哥曹丕的。可是现在,他的一个假想敌没了,他却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寂寞孤独的感觉。

这时候曹仁的手机响了,传来了很大的铃声,但是曹仁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仁,仁哥,电,电话响了。陆延小心地说了一句,但是曹仁还是没有一点反应。陆延想要再提醒一句,这时候小虎捅了捅他,然后举起手在脖子的位置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暗示着陆延如果继续问下去那可能就是自寻不痛快了,想要挨揍了。

手机继续响着,而曹仁仍然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很久,陆延和小虎都已经转过去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曹仁才慢慢地从梦幻和悲痛之中反应过来,然后他拿起来电话一看,发现是孙尚香打过来的。虽然情绪还没有调整好,但是毕竟是孙尚香的电话,所以曹仁马上就给回话了。

喂,孙尚香,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曹仁的声音比他以往都要低,而且很慢,这可不太像他平时和孙尚香说话的语气了。虽然平时他对孙尚香说话的语气也是比较弱的,但是还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弱的时候。

你怎么了?是没吃饭吗?说话怎么一点囊劲儿都没有?孙尚香问道,电话里面听得出他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奥,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现在才给我回话?

奥,我,我刚才出去了一下,然后手机就落在了寝室里面。

行,那我就相信你的话了。这样的,我想要去听一个交响乐的演奏会,你陪我一起去吧。上次你都没能给我买来演唱会的门票,这次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买两张演奏会的门票,然后陪着我一起去吧。

听了孙尚香的话,曹仁本来有些生气的,什么叫做他没能买来演唱会的门票。事实上不是他费了很大的劲儿买来的,但是孙尚香却没有用,还让他白白地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还有那么大的精力的吗?不过这个时候他心里的悲伤心情要超过他对孙尚香的愤怒,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愤怒地话。

那就这么定了,我等着你的电话,买好了告诉我一声,然后接我我们一起坐车过去。

孙尚香,我曹仁还没有说什么,却听见电话那端已经挂掉了。他想要给孙尚香打回去告诉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带她去什么交响乐演唱会听,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音乐那种东西,也不仅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再多余的钱买票了,而是发生了这样大的一件事,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思去顾忌其他的事情了。但是犹豫了一下,曹仁还是没有打那个电话。

他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虽然他们离开了于家的别墅以后,曹丕和曹仁还有他的母亲就没有怎么见过面,但是毕竟曹丕和曹仁是同一个亲生母亲的,所以曹仁的母亲也是经常提起到曹丕的,时常挂念着他现在好不好。而曹仁想自己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的母亲都已经这么大的年龄了,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惊讶甚至会一下子病倒。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曹仁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她了。

那天晚上曹仁一夜都没有睡,这一夜他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看看他哥哥,了解一下他哥哥的具体情况。不过这件事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他和他的哥哥已经多少年没有联系了,现在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和他联系?难不成还主动回到于家大宅,然后乞求于家的其他人让自己进去?然后再乞求他们给一点他哥哥的消息?

一想到这个主意,曹仁从心里就立马把这个主意给否决了。因为当年他从于家的别墅和那个他的可怜的母亲走出来的时候,他就暗自在心里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那个别墅宅子了。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阿福,也就是那个小时候就在于家跟着他的妈妈伺候与家人的下人孩子,现在估计那个孩子也已经29岁了。他是和曹丕同岁的。当时曹仁对阿福很好,从不把他当做一个下人,而是当做一个兄弟来看,所以阿福对曹仁也是格外的亲近。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阿福也没有太多的联系,也只是听说阿福长大了以后仍然是留在于家的,而且好像还是给曹丕做下人的。

所以曹仁第二天就和阿福取得了联系,并且把他约出来在于家附近的一个小茶馆见面。他也是为了考虑到阿福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不然可能会被于家扣工资,于是才约他在那里见面的。不过让他很欣慰的是,阿福还是如期地来了,看来他对这个7岁就离开了于家的少爷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在茶馆的座位上相对着坐下,阿福有点不好意思看曹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有些害羞。

还是曹仁先开口说的:阿福,很长时间没见了,你现在还在于家做什么工作?

阿福笑了一笑,然后很腼腆地说:我,我就是修修花草什么的,做些日常的零活儿。那少爷您呢?

奥,我现在在读大学,今年是大二。还有,不用管我叫少爷,我记得你比我年龄还要大,就管我叫小仁或者曹仁都可以。

这可不好,毕竟你是主人我是下人。

什么主人下人的?从我离开于家那天,我们的主仆关系就解除了。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找你出来的。

听了曹仁的话,阿福有点感动,然后问:那你今天找我出来是为了?

奥,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我曹仁顿了一下,他差点说出我哥哥,但是没有说,而是改口说:打听一下曹丕的情况,我听说他好像是.

曹仁没有往下说,而他发现这个时候阿福哭了,真的哭了出来。

阿福,你别哭,到底怎么了?

阿福擦了擦眼泪,然后哽咽着说:大少爷他出了车祸,后来抢救过来以后就成了植物人,现在还不能生活自理,意识也是一片混乱。而且

而且什么?听到了阿福的这一番话,曹仁又紧张了起来。

而且医生说,大少爷他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阿福说完,又哭了起来。

而这时候曹仁无力地将身体向后面的椅子靠背上靠了一下,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像是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半晌,曹仁才再次缓过来,然后问阿福:那现在曹丕他是在家里疗养吗?

阿福摇摇头,说:二夫人说放在家里会妨碍小少爷的心情,所以她和老爷商量给少爷单独在疗养院租了一个房间,然后又找了一个下人在那里照顾着。

曹仁马上跟阿福要了那个疗养院的地址,然后马上赶往那里了。这一次他没有太多的犹豫了,或许是因为事情紧急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见哥哥的机会不太多了,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那个人实在是有些可怜。虽然知道哥哥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他还是特地买了一大篮水果和一大束鲜花,他不是玩虚的,平时他这个人最反感这样虚无的东西了。而且他也不是想让他的哥哥知道什么,如果现在他哥哥意识清醒着,他或许还不会这么卑微地去给他送东西看望他。

到了疗养院那里,他按照阿福说的地址找到了曹丕的病房。开始的时候那几个护工还是拦住了他,因为她们不觉得曹仁是家属,所以不让他进入。毕竟曹丕还是身价那么高的老总的儿子,曹丕的身份还是有很多不法分子一直觊觎着的。好在有一个从于家来的大妈,那个大妈在于家呆了三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曹丕长大的,所以他也知道曹仁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的允许下,曹仁进入了病房里面,看到了那张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的脸庞了。

那天晚上曹丕开演唱会的时候的场面还留在曹仁的脑渊中,虽然当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看着他在台上自由挥洒的身影,看着他自信的表演和那动听的歌声,又怎么会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竟然会成了一个植物人,就这样躺在那里。看到曹仁走进去,曹丕的目光似乎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又呆滞地移向了一边。曹仁知道他哥哥现在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于是也就没有什么顾虑,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曹丕的床边。

这么多年没见,曹仁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身高1米86的高大的小伙子,却想不到哥哥现在却变得这么的沧桑。他仅仅有29岁,在荧屏上他的装束还有化妆隐藏了他面孔的沧桑,给大家的印象是特别年轻有活力,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一样。而现在曹仁近距离观察这个哥哥,观察着那张没有化妆的脸,才发现哥哥的眼角竟然还有细细耳朵皱痕。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曹仁慢慢地将嘴张开,并且摆了一个要喊出哥字的口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这时候那个大妈,也就是从于家跟来照顾曹丕的大妈走进来,走到了曹仁的身边。

二少爷,你,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大妈问道。这个大妈原本曹仁在于家的时候管他叫做赵妈,其实也是曹丕小时候的奶娘,而且她从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来到了于家,所以她看待曹丕就像是看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我知道了他出车祸的消息,于是就过来看看。

那,大夫人现在还好吗?赵妈问了一句。她口中的大夫人,其实就是曹仁的母亲。

奥,她还好,身体还不错。其实我今天来看曹丕,也算是替她来看看,毕竟她平时还对曹丕念念不忘的。

那个赵妈叹了一口气,说:对啊,毕竟是亲生儿子。不过二少爷,你还是不肯叫曹丕哥哥吗?

听到赵妈的问话,曹仁愣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在想的也是这件事。原本他以为自己对曹丕的愤怒会持续一辈子,直到他亲眼看见曹丕和他的爸爸曹操身败名裂,但是没想到,现在他的心软了,而且看着床上无助而又痴呆的哥哥,他竟然产生了怜悯之情。他不知道怎么说,目光四处游动,最后落在了放在曹丕床边的一个箱子上面。

那个箱子是?曹丕指着那个箱子问道,其实他对那个箱子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只是为了转移一下话题而已。

奥,那个是你哥哥之前在外面住的时候的东西,他的那三个朋友给送来的。

三个朋友?哪三个朋友?听到这么精确的数字,曹仁倒是有些惊异。

就是和他在一起搞事业的那三个朋友,他们不是在一起凑成一个旅行团吗?赵妈不知道偶像团体这件事,于是就绞尽脑汁地想到了一个带团字的词语。听到了赵妈的话,曹仁有点想要笑。

然后他补充着问道:你说的就是和他一起唱歌和表演的那三个人吗?

对对,就是那三个人。他们对少爷还真是很够意思,基本上每隔一天就来看看少爷。

曹仁看了看房间里,在曹丕床边的大窗台上摆着很多的水果篮和花篮之类的东西,然后曹丕指着那些东西问道:那些东西都是?

奥,那些就都是我说的那三个人送来的,送来了少爷也不怎么吃,因为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愿意吃东西。所以有很多水果放在那里已经烂掉了,今天上午我还清理掉了很多的烂水果,可还是剩了那么多。赵妈说道。

赵妈说是要去厕所,让曹仁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曹仁走到那个大箱子那里,看到里面有一本很精巧的日记本。那个日记本是很老的版式,现在都已经没有那种版式的了。年代应该很久远,但是还是保存得很好,看得出保存那个本子的人是很用心的。

曹仁拿起了那个日记本,觉得这里面应该是记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曹丕这个人不会这么爱惜一个不太高档的本子的。于是曹仁翻开了那个本子,第一页的字迹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没错,那就是曹丕那干净的字迹,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夸奖曹丕的字写的很好,很干净整洁,而曹丕的字却总是龙飞凤舞的很潦草。曹仁想起来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有点嫉妒这个优秀的曹丕哥哥了。

日记第一页的标题,曹仁看了一眼就有点愣住了,因为那标题上写着是:今天妈妈和弟弟走了,好伤心。

看到这个题目,曹仁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他和妈妈离开于家的那天的场景似乎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天是他的爸爸,也就是曹操给他们母子的最后期限,让他们必须搬走,并且勒令下人帮他们把东西收拾好。曹仁还记得当时他的母亲求了好久,就是让他的爸爸能够留他们下来,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但是他的爸爸还是无情地把他和他的妈妈赶了出来。那天他的哥哥曹丕就跟在他们后面,和他们一起走那条离开于家大宅的路。当时母亲让曹丕回去,但是14岁的曹丕如何也不肯,就那样跟在他们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脸上流下来那些泪水。或许现在日记上的这些泪痕就是被当时那些泪水打湿的吧?曹仁这样想。

他想要继续向后翻动日记的时候,听见了开门声,他以为是赵妈上厕所回来了,但是回头一看,却是一张比较熟悉的有点印象的面孔,接着又是一张,又是一张。曹仁赶紧将日记本别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惊愕地看着那三个人。他隐约想起来了,那个年轻的女人就是那晚他在体育馆外面碰到的那个开着白色宝马车的女人。虽然后面两个男人的样子他不太能认出来,但是看着他们的体态和其中一个的长头发尾部的那一措粉色的颜色,曹仁知道他们就是传奇three国的另外三个成员。

不仅是曹仁看到他们惊讶,他们看到曹仁也很惊讶,然后他们三个人的口中几乎同时问出了:你是谁?而几乎同时,曹仁的嘴里也问出了:你们是谁?

他们相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然后那三个人中的较为高大壮实的那个男人说:我们是曹丕的好朋友,我叫黄盖,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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