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我又做了一个梦,我不记得梦是什么,只知道梦里的情景一定很可怕,醒来的时候,我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眼角也是湿湿的,心跳似乎还没有渐渐平静下来。
我就这么坐起身,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外天色依然灰暗的清晨,听着窗外偶尔传出一两声小鸟的叫声,太阳像是个懒惰的小姑娘,始终都没有爬起来。我看着身边依然熟睡的姐姐,小心翼翼的打开被窝,光着脚走到桌边,地板很凉很凉,桌上的闹钟显示着早上六点三十分。
今天没有太阳,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渐渐地,这场雨像是天漏了一样,下的很大很大。我坐在落地窗边,感觉到地板的凉气直往身上蹿,却依然没有办法平复我恐惧的心情,我看着窗外的雨,就这么坐着,从六点三十分到七点整。
姐姐躺在床上似乎还是被我吵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坐在窗边的我,略带困意的声音传来:“遥遥,一大早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话,只是转过头看着姐姐,姐姐躺在床上对视上我的眼睛,满脸都是不解,说道:“怎么了遥遥,被你这么望着,我心里都毛毛的。”
“姐,我做噩梦了。我今天心里好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好害怕。”我把自己内心的感觉说出来,甚至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心脏处又有那种钝钝的疼痛感。
“遥遥,是不是太紧张了?今天的电子模拟建筑你不是不太会吗?不过也是最后一门了,我们放轻松,考不过也没事,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怪你。”姐姐边说着边坐起身子,虽然满脸都是倦意,却依然是笑着让我和她一起做深呼吸。
我深呼吸了一把,可是那种焦虑不安的心情根本没有得到好转,我握紧了拳头,让指甲扎进皮肤想让体验疼痛感,借此去缓解内心的不安。
“也许真是太紧张了。”我低下头安慰般的对自己说道。说完冲姐姐笑了笑,便起身去收拾背包。
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已经醒来了,在帮我做早餐。
我和母亲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母亲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皱了皱眉头,我看着母亲说道:“妈,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母亲偏过头,冲我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想给你做早餐,你今天考试,妈想你这么多天的早餐一定又是对付的,所以说什么都爬起来给你准备顿丰盛的,预祝你考试成功。”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很愧疚,因为姐姐的事,这门课我这周并没有怎么复习,我也不确定能考好,看着母亲疲惫的样子,声音很内疚的说道:“妈,让你受累了,我会好好加油的。你再去睡会吧。”
“不用了,起来便是起来了,今天刚好也有事要出去,只是这黑压压的下雨天,弄得人心情好烦躁。”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饭,我和母亲约好一起走。母亲说要先下楼去取报纸送上来,让我在楼下等她。她好陪我一起上学。我欣然的赞同,我也很怀念小时候和母亲一起手牵手上学的时光,虽然已经过去太久了。
等我走到门口,正想关上家门的时候,有人突然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挡住了正要关上的大门,急切的看着我叫道:“遥遥。”
我抬起头,看到是姐姐。
我推开门,走进了家,疑惑的看着姐姐,说道:“姐?”
姐姐突然咬着下唇,满脸哀伤的说道:“姐姐想抱抱你。”
我看着姐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穿着丝绸的吊带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我想不通她怎么了。但还是伸出了手臂,拥住了她。
“姐,你怎么了?”我抱住姐姐,头搭在她的肩上,能感觉到她回抱着我很紧很紧。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舍不得你离开。”姐姐难得矫情了一把说道。
“姐,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哪不舒服。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考完了就回来。”我双手放开姐姐,尽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微笑着冲她说道。
姐姐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伸出手理了理我凌乱的刘海,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的遥遥真漂亮,以后被谁娶走了,姐姐都舍不得。”
“姐,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听着姐姐忧伤的声音,我的眼泪也突然掉了出来。
“我没事。遥遥加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跟遥遥说一句:姐姐很爱你。”姐姐的眼泪也掉了出来,却还是笑着对我说道。
我心里好难受了,我好像能感觉到姐姐也很痛苦,但是好像所有的不安只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故意使着怪眼色,一脸笑容的对着姐姐说:“真矫情,你要是想听到我的回答,你就乖乖在家休息等我回来。”
“嗯。”姐姐边说着边用手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
“遥遥答应姐姐,要勇敢,一定要勇敢的去面对命运。”
我以为姐姐说的是考试,我用手背擦了擦泪水,说道:“我才不是因为害怕考试才哭的,是你一早上就那么煽情。我会勇敢的,那些小破题,我就算复习不到位也能把它们拿下。”
“我相信你,去吧。”姐姐推了推我的身子,让我朝门口走去。我像是听到心里的一个声音,拼命催促我再看看姐姐,我转过头,就这么凝望着姐姐,一步一步被姐姐推出了家门。
可是,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听从内心的声音,留下来。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命运也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考试前我和木易待在走廊上,他还是很认真的再帮我过知识点,临时抱佛脚。只是,我皱着眉头,总感觉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无法集中注意力。
在快要进考场前五分钟把手机放进背包里,再把包放到考场外面,由专门的老师监管。
木易笑着跟我击掌,说道:“沉下心,你可以的。”
我勉强笑了笑,走进了考场。
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我试图让自己的心沉下来,但是,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也没有办法让我烦躁心情静下来。
在考场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望着电脑上的题,大脑呈现一片又一片的空白,不详的预感似乎一直都在压迫着我的神经,我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心脏处被抽离,我很难受,很痛苦,但是却没有办法停止这样的痛苦。突然,我手上的鼠标就这么如自由落体般掉在了地上,砸在地上的瞬间,传来的声音像是我的心脏被敲碎了一样。
我深呼了一口气,把鼠标捡起来,我很想出去,很想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去找个地方透透气。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这里是考场,我可以看到每个同学都在认真的看着屏幕,答着题。这是专业课的考试,我必须做完了题,点击了交卷键才能出考场。
我看着考场窗外黑压压的天,大雨肆意的泼洒着,我咬了咬下唇,似乎嘴里传来了血的味道。像是生锈般的味道,让我感受到了痛感,我努力集中着注意力看着屏幕上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