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小操心鬼,又怎么了?”姐姐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式的连衣裙,身上洗去了酒精的味道,透露出一股沐浴露的奶香味,小胳膊小腿因为在外已经冻得冰凉,她边说着边毫不留情的窜进我的被窝。
我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拜托,你有自己的被子好吗,我的被窝好不容易才捂暖唉。”
“有什么关系,咱们谁跟谁啊,有什么不能分享的。”边说着边更厚颜无耻的抱着我。望了一眼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我的姐姐。
我打趣的问姐姐:“咱们已经好到什么都能分享了……那是不是以后你男朋友我也能借来用?”
姐姐闭着眼睛说着:“不用等以后了,程锋你随便用。”
我听完姐姐的话,愣了一下:“程锋。。。。。。你答应他了?你不是只玩暧昧,不给名分的吗。这个二世祖,他有这个能耐,让姐姐改邪归正?”
“嗯。”姐姐肯定的点了下头,然后把她的右手无名指高高举在我面前。“铂金的,漂亮吧?”
我看了一眼戒指,确实漂亮:“姐姐,这算不算卖身求荣啊?”我刚说完,姐姐高举的右手就打在了我的头上:“什么卖身真难听,一个名分嘛,最多只能算互惠互利。”
我笑了笑:“姐姐还真是潇洒,不过程锋对你那么体贴,又拼命追了你一个多月了,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姐姐裹紧了被子,眼睛依旧闭着:“没你的事,你原来是不是想说什么呀。”
“对哦。”我想起了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姐姐看我半天没反应,索性转过身:“现在不说等会别又来吵我,我困了。”看着姐姐仿若真放心睡了,我赶忙把姐姐摇醒,我咬着唇,犹豫该怎么开口:“姐姐,爸爸妈妈好像吵架了。”
“就这个事啊,又不是第一次吵,你又管不了,早点睡吧。”姐姐无所谓的答着。
我再次把姐姐摇醒:“不是啊,今天早上爸爸妈妈好像去机场接一个爸爸的大学同学,好像是个女的。妈妈回家后,好像就很不开心。我听他们吵架好像是说:那个是爸爸的初恋女友,妈妈说爸爸对那个女的好的过分,爸爸说妈妈在家不工作,所以整天瞎想。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看着姐姐又闭上了眼睛,我快急死了。
就当我刚说完,姐姐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笑了起来。
我狐疑的看姐姐:“你笑什么?”
“笑你啊。你不怕操那么多心长皱纹哦。”
“姐,我跟你说正经的,他们吵架了我们改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他们又不是第一天吵架,你又管不了,早点睡吧。”
“可是,万一……”我依旧不放心的想着心里最坏的发展。
“没有什么万一,婚是他们结的,你只要确定自己过的好就行了,其他人的冷暖,你管不了。”姐姐睁开眼睛,严肃的跟我说完,然后又像是什么也没说过一样睡了过去。我把房间灯关了。但愿真是我瞎操心。
第二天醒来,姐姐已经起身,她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两条腿盘着,慵懒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右手握着笔,沾了颜料在画纸上不停地涂着,选的颜色都很鲜艳,画的只能从轮廓中感觉像是棵树,是一颗枝繁叶茂,五颜六色的苍天大树。
我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她。
“怎么起那么早,昨晚还醉醺醺的。”我闭着眼睛问道。
“早上被吵醒了。想睡个回笼觉就睡不着了。”姐姐依然望着窗外,回应着我。
“吵醒的……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伸个懒腰,很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来。
“呵……昨晚还担心着,今天还睡的真死。”姐姐边说边走过来,躺回被窝,看着我。
“什么?你说他们?”我心里突然一紧,看着姐姐。
姐姐点点头,揉揉我的头:“早上那个老头好像是接了个电话,说是要去请那个女的吃饭什么的,他们就吵起来了。然后老头子还是生气的走了。”
姐姐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说一段八点档泡沫电视剧的剧情,无关乎悲伤喜悦。但是,我分明能感觉姐姐眼底有那么一丝悲伤,我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从来不叫那个人:爸爸。永远是那种不客气的语气,甚至交流也是极少的。
比起我的满面愁容,姐姐却比我潇洒的多。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让我洗脸穿衣服。等我将自己梳理干净到了客厅时,姐姐已经热好了馒头稀饭,将它们摆放在了餐桌上。
我经过客厅,看着父母的房间,透过门缝,我又看见母亲木木的坐在床边,对着窗外。每次他们吵完架,母亲都会这样,我看着很害怕,却帮不了她,也不敢上前。就这么看着,一脸悲伤无措。姐姐走了过来,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到餐桌前。
我坐下吃着馒头,一口一口却觉得心被压着疼,抬起头:“姐,妈妈还没吃吧。”坐在我对面的姐明显吃的很开心,听到我这句话也是一愣,叹了口气:“真没办法,你非要把我弄不开心。”边说着边拿起一个馒头一碗粥,走进母亲的屋里。
也不知道她跟母亲说了些什么,只是从视线里能看出姐姐又激动强势了一把,然后便端着馒头和粥出来了。没过多久,妈妈也出来了,她满脸写着疲惫,好像脸颊还有泪痕。但是,却拿起了馒头吃了起来。
这顿早餐吃得很安静,又或者说是很压抑。姐姐皱了皱眉头,放下碗筷,看着我们:“真是的,在这种氛围下吃饭都该不消化了。”边说着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听着听筒另一边的声音,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愉悦着回应的对方。
大概是程锋的来找她了,两个人在电话里矫情着,姐姐边甜蜜的回应着对方,边还找我眨眨眼睛,俏皮的模样似乎轻易的就打散了我心里烦闷的心情。放下电话后,她便回房间换了身鹅黄色的裙子,裙子将整个人衬托的更明媚,画了淡妆的她彻底遮住了昨天喝醉酒的疲惫,欢快的哼着口哨拿着包,在关门的刹那,回头说了句:“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大概也不会回来吃了。”
然后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睛像是对着地板,面却是朝着饭桌:“你是指望你的软弱等谁来可怜你吗,既然日子始终都要过,哭丧着脸是想折磨你自己吗。”说完便强硬的关上了门。
姐姐走后,母亲明显不再那么癫狂的坐着,她安静的等我吃完,看我回房间坐在书桌上,她才站起来收拾了碗筷,拖地打扫房间,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一直知道母亲是隐忍的,她的性格很好很温顺。当年,她为了这个家为了照顾年幼的我和姐姐,在父亲的要求下辞去了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像是一根软弱的小草依附在这个家。我知道,她跟父亲的架吵不了多久,因为她终究是会低头的,她的愤怒只是源于想守护她微小的尊严。
也许是真的无法忍受这么压抑的氛围,我从房间拿起书包,去图书馆学习。关上家门时,甚至连头也不想回,想着母亲的模样,我心里总会有种纠结般的难受,但是,我还太弱小帮不了她。
而且那个家总是会在他们吵完架后,变得冰冷,压抑。变得让人感觉需要小心翼翼的行动,连呼吸都要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