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原来的记忆当然识得赤兔马,不过新魂魄却对这马有些好奇,恰巧这一幕刚好被郭嘉看到,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常闻天下人道‘人中将军,马中赤兔’,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千臭万臭,唯独马屁不臭,这郭嘉倒是会投人所好,但现在的吕布可不吃这一套,他没有说话,而是对着郭嘉又是一笑,便向牢外走去。
不过刚到牢门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急的郭嘉赶忙上前连忙呵斥开来,并连忙向他请罪。
吕布并没有动怒,而是径直走到外面,摸起了赤兔马的鬃毛。这马似有灵心,刚才在侍卫手中,它眼神凌厉不羁,并有所抗拒。如今自己摸着,它却眼神柔和了不少,并且还示着亲昵。
他摸着滑溜溜,质感十足的赤毛,斜着头对郭嘉试探道:“奉孝刚才说,明公为了确保万一,让我先诛杀大耳贼,然而我观刘关张三人,日夕相伴,形影不离,难单独下手”
他又转过头,把手放在脖子处,做割首的样子道:“倒不如明公派几个精壮的人,与我一同将他三人杀了,这样不是更好。”
“不妥,不能惊动三人。”郭嘉连忙摆手道,不过又立刻平复下来,细细道:“虽然将军骁勇天下,但关张二人也是武艺不凡,如今倒不怕关张舍命抵抗,就怕他俩奋力突围,投入他出,日后伙同贼人一起来寻仇。明公行事素来谨慎,考虑再三,决意先诛刘备,后图二人。”
见郭嘉这样的反应,吕布更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什么狗屁曹操行事谨慎,刺杀董卓,报父仇屠徐州,占别人老婆,那个不是火中取栗,惊险刺激。
大概确定了曹操和郭嘉的想法,吕布心中考虑道:如今自己身处曹营,看来不杀刘备就没有机会突围出去。然而杀了刘备就中了曹操的圈套,到时候肯定会惹得天下皆怒,背负诛杀皇室宗亲的罪名,再加上刘备经常惺惺作态,天下人认为其贤德仁义,那样天下便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不过,现在的吕布可不在乎那些虚名,再说天下认识自己的也没有几个人,到时候尽可隐去姓名,做一富甲天下的财商,也不妄虚三国此行。
“奉孝说不能惊动关张,然而他们三人总在一起,难以独自杀那大耳贼。”
郭嘉见他答应了下来,便遣散周围亲从,行至他身边笑道:“我有一计,可独杀那大耳贼。”
吕布也笑问道:“奉孝有何计?布愿闻其详。”
郭嘉回过身,拿起桌子上杯子,看着杯中之酒道:“明公破徐州已经一个月有余,恰巧许都诏书不日便到,我们可以以假诏书册封他,然后明公便以为其庆功请他赴宴,我想他定会不疑。”
“而且大耳贼为人虚伪,到时肯定会只身赴宴,以示对明公信任。”
“到时候将军可藏匿在道路侧边,等大耳贼宴罢,将军可寻机会闪出,一刀将其斩于马下,届时将军又为民除去一假面兽心之人,又可报忘恩负义之仇。”
妙,实在是妙。吕布心中也开始感叹这郭嘉的计谋,然而他这个计策是将曹操洗白,却将自己抹黑。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果然自己猜中了他的圈套。
然而虽然知道曹孟德的意图,但如今囚身于曹营,不得不依他的计谋而行,只能应诺道:“那就依你的计谋行事吧。”
郭嘉见自己应诺,使命完成了一半,也不再掩饰喜悦,又斟酒一杯朝自己敬道:“郭嘉先敬将军事成之后荣升。”
吕布心中骂道,事成之后能不能死就看老子的造化了,还谈什么高升。
“嗒~嗒~”
他接过酒正欲待喝,不想外间又有一马车到来,郭嘉见此马车朝着自己微微一笑,抱拳道:“将军勿忘大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吕布摆手送别郭嘉后,想起他刚才离去的表情,心中一阵古怪,到底这马车中载的是何人?
正思虑间,从马车下来一位众女眷搀扶的少妇,只见这少妇一身素衣裹身,云鬓高盘微乱。面容生的是琼眼杏鼻,点绛樱唇,一张绝世鹅蛋脸更是让众芳汗颜。
此时她虽是面容略显憔悴,眼神黯淡无光,但倾城羞花之貌,却让吕布情不自禁地心口猛跳了几下,像是刚从水下憋气而出,胸中沉闷难以呼吸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这美少妇,感觉这次心跳的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像是源于这身体本能的冲动,可见吕布当时对她的钟爱。
不用动用这身体的记忆,他就知道眼前这少妇便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吕布爱妾‘貂蝉’,王司徒使连环计除董卓,她的功劳功不可没。
貂蝉刚被扶下车,无神的眸子向前轻瞟,一下子便发现了牢中的吕布,只见他一身铠甲战袍,两对剑眉星目,投足间尽显高大雄伟,阳刚英气似甚于当年。
她眼晕微红,早已控制不住这一月来的期盼,双臂甩开搀扶的女眷,羸弱的身体迈着摇摆的步伐扑向吕布,一颗憋了良久的泪水终于夺出眼眶,滑过脸庞,她不言语便拦着他的腰痛哭了起来。
此时的吕布看着怀中的少妇,心情十分复杂,隔着一身锁甲都能感觉到怀中的绵热,以及哽咽颤抖的身躯。
虽然他早已认定自己为吕布,但对怀中的尤物却无法释然,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哭泣,他早已心生怜惜。
他轻轻拦过她如柳似棉般的腰肢,低头微嗅着她有些凌乱的青丝,一股少妇独有的幽香悠悠的钻入鼻中,沁人心脾,软人骨头。
怀中的貂蝉是越哭越剧烈,云鬓早已哭乱,面颊早已哭红,哭的吕布已是不忍心,但怎么也找不出安慰的话,只是紧紧的环着她的腰,一双大手敷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游离。
只是大手到腰间之际,貂蝉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忽然面惊失色,脸色苍白,停止哽咽道:“你不是我夫君,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