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地抱住连枫,破涕为笑:“那……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连枫松了口气,姿势僵硬地任我抱着。
“以后对师父和师兄们,礼貌一点客气一点好不好?”我比划着,“一丢丢……”
连枫无奈地笑了:“好吧,以后我尽量不让你为难。”
“谢谢你!”我放开他,“你对我真好!”
“谢什么,你是我师父嘛!”
“呃……好不习惯……我我……我可不会教徒弟哦,我只能尽力了……”
“没关系,我悟性高着呢!一教就会,一点就透!”
“……”
我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房间,把门口正焦急地踱来踱去的二师兄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见过二师叔!”连枫抱了抱拳,面无表情地把视线转到一边。
二师兄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转性了?”
连枫皮笑肉不笑:“二师叔说笑了。”
“……”二师兄激动地拍着连枫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连枫铁青着脸甩开。
“二师叔有何吩咐?”
“……给我折一根树枝来。”
连枫转身折了一根树枝,递给二师兄。
二师兄接了树枝,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再折一根。”
连枫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折来一堆树枝,全塞到二师兄怀里。
“我说一根!”
连枫把二师兄怀里的树枝重新拿出来,只留了一根。
“哇……”二师兄绕着连枫转了一圈,“再把它们弄回去。”
连枫“哗”地一下把树枝都扔在了地上:“你有完没完?”
“唉,原形毕露了。”二师兄惋惜地摇着头。
连枫咬了咬嘴唇:“是你太过分。”
“是啊二师兄,树枝都折下来了还怎么弄回去嘛……”见连枫处于暴怒的边缘,我赶紧把他拉回来。
“好吧好吧,落落,还是你hold得住他啊!”二师兄居然蹦出了一句网络用语,还是英语,连枫迷茫地四处看了看。看来二师兄最近没少和绿漪厮混啊!
“嘻嘻,当然啦!”我转而问连枫,“连枫,你喜欢什么兵器?刀,剑,鞭子,或者……戟,还有枪?”当然不是打子弹的那种枪啦,是红缨枪那类的。
“哪个厉害?”
“这个也说不上哪个厉害啦,哪个适合你哪个就厉害!你喜欢哪个?”
“暗器。”连枫慢慢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变得有些阴冷,眉间杀气凛然。
我抖了抖:“好……”
一般男子都喜欢刀剑什么的,连枫选暗器,应该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他的仇人是怎么抄了他满门的,他便怎么还回去。
“走,出去玩。”连枫拉起我,大步走向师父的房间,似乎想推门,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
连枫推门进去,师父正半倚在椅子上,眉宇间尽是慵懒之意,眸子却越发的凌厉,漫不经心地看着连枫。
“师祖,天色尚早,师父和我要去赶集。”
师父打量我们几眼,似乎在考虑:“嗯,去吧。”
连枫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出去,我抽空回头冲师父挥了挥手,就被连枫拉出了师父的房间。
连枫熟门熟路地牵了匹马,翻身上马,抓住缰绳,一只手伸向我。
我在心里啧啧赞叹,真是鲜衣怒马正少年啊!抓住连枫的手,借力一点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马上。
开玩笑,我怎么说也会点轻功,现在骑马也不成问题了,上个马还需要人拉吗?
我靠着连枫厚实的胸膛,连枫一拉缰绳,马撒开蹄子撒着欢地跑出院门,一路向前。
前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干很粗壮,马到了近前也没有转弯的意思,我狠狠一扯缰绳,马几乎是横着漂移到了旁边,还在不要命地狂奔着。
“连枫!”耳边风声呼啸,我大喊,“你不会骑马?”
连枫似乎想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如常:“嗯。”
我气得七窍生烟,无奈扶额:“马惊了,别动。”
“要不要把树枝拔出来?”连枫一点也不害怕,悠闲得不行。
“什么?!”
“我在它的屁股上插了一根树枝,这样可以快一点。”
“你……”我拼命调整着马的方向,一路横冲直撞地进了城。
街上的人四处乱跑,我把缰绳塞给连枫:“别伤到人,趴着别动。”
连枫接过缰绳,诧异地看着我。
我轻点马背,旋转着飞了出去,瞄准着落在了旁边卖的马上,扯开栓马的绳子,狠狠几鞭抽在马屁股上,全力追赶连枫的马。
迎面慢慢地驶来了一辆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每边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跟着小跑,马车金碧辉煌,车顶上飞起的檐角上的花纹是明黄色的。
完了,我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下闯大祸了。
连枫的马差点撞上马车,连枫拉了好几下缰绳,马才从马车旁边险险地擦了过去。
我也从旁边的缝挤了过去,终于赶上了连枫的马,连枫抓住我的手,跃上了我的马。
我又一拉缰绳,转了回去,拉马车的两匹马也惊了,侍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制住了马,马车正横着停在路上,车里的人掀开帘子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余怒。
太惊险了……我闭了闭眼,全身冰凉,心脏都快要不跳了。
我先发制人,还未待侍卫说话,就一撩衣摆,拉着连枫跳下马,顺势单膝下跪,连枫诧异地看着我,不情不愿地被我按在地上,点了穴。
“草民学艺不精,惊扰了王爷,王爷息怒。”我偷偷地看了几眼站在马车外的人,华贵非凡,器宇轩昂,年轻的脸上不怒自威。
皇上没有兄弟,这个王爷是一个将军的儿子,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平定了不少“反贼”,与皇上情同手足,被立为王爷。今天若是正赶上他心情不好,我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爷纤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绿色玉扳指,把玩着手里的玉,玉色通透,晶莹润泽,翠绿的颜色,一看就是好玉。
“大胆刁民!惊扰了王爷,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果然有一个侍卫狐假虎威地跳出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很经典的桥段,接下来应该是被打一顿板子,然后扔出去。
“打扰了王爷赏玉的兴致,草民罪该万死,还望王爷降罪。”
王爷眼波颤了颤,似是没想到一介布衣能知道赏玉这么高雅的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对玉很有研究?不妨说来听听?”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略懂,王爷的玉色泽通透莹润,一看便知是上品。”
“嗯。”王爷似乎很受用,眯起眼睛,“你给本王说说这玉,若说得好,这件事本王便不追究,若说得不好,杀无赦。”
此时的王爷透着危险的气息,我抖了抖,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豁出去了。
“玉是有灵性的,盘好的玉玉色更加通透,盘玉分为文盘和武盘,文盘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而且不能间断;武盘需要的时间很短,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毁了一块好玉。盘玉是很不容易的,不过王爷的玉,看起来少说也盘了七八十年,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玉啊!”我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只差捋捋胡子了,还好在现代我就很喜欢玉,也查了一些关于玉的资料,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只是我对玉也算不上有研究,哪里能看出来盘了多少年,甚至有没有盘过,只能不停地给他戴高帽子,兴许他心情一好就不追究了呢,至于说得对不对,会不会被拆穿,就全凭运气了。
年轻的王爷似乎有些惊愕,好像从没有听说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嗯,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愣住,查过的资料都忘得差不多了,万一有个差错,被“咔嚓”了怎么办?我迟疑着不敢开口。
连枫却站了起来,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王爷:“王爷何苦刁难?太尉府的人,也不是你想动就动的。”
我惊愕地抬起头,轮廓分明的脸逆着光,长身玉立的少年四周似乎笼罩着淡淡的光芒,面对衣着华贵的王爷一点也不见敬畏,不卑不亢的语气分明是在挑战王爷的权威,棱角分明,一分气势也不输。
王爷愣了愣,皱了皱眉。
连枫走了几步,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带着淡漠疏离的笑意看着王爷,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告辞,杨知春杨太尉,恭候王爷大驾。”
说完,转身抓起我的手,只给王爷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