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东面的柳树下是花船出发的地方,大红灯笼高高地挂着,照得整片地区都亮堂堂的。柳树下临时搭建了十几个竹棚,垂着竹帘,给各个楼里的姑娘更衣化妆。这几个竹棚周围都有官兵把守着,维持治安,防止有不轨的人来偷玉窃香。
林姝慢慢地向柳树下的花船挤过去。那些有名的青楼里的花船一般是比赛开始后才出去的,只有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青楼才提前出去展示一下,好吸引更多的目光,不过也有一些例外的。林姝一艘一搜的花船打量过去,那些装饰得很华贵的花船一般是有名青楼里的船,那些人应该不是很好商量的。林姝的眼光在那些花船中转来转去,最后选中了一艘不太起眼的花船。这艘船装饰得普普通通,就是多了几条红绸带,一些绢花,船身也比较小。船头上插着一面锦旗,上写着“百花楼”三个字。看着这花船的布置,林姝就知道百花楼只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青楼。林姝趁着守卫一个不注意,瞅着一个空档,就溜了进去。那些守卫防的主要是男人,对于林姝这些小丫头就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了。况且那些姑娘们身边的丫鬟进进出出,守卫就算发现了林姝,也只会把她当做伺候姑娘们的丫鬟,没有太留意。
船舱四周都垂着薄纱,粉纱飘动,人影绰绰。船中传来一阵低低的争执声。
“哎呦,小姑奶奶,这事到临头了,你怎么能不去呢?”
“妈妈,我们每年都排不上名,还是别出去丢人脸了。”
“去去去,什么丢脸?就算排不上名,出去也可以赚一下赏赐啊。”
“那么一丁点的赏赐,都不够姐妹们分。”
“那你说怎么办?让姐妹们吃西北风去吗?我们可比不上别人,除了大量的赏赐还有奖金。”
“我……”
听到这里,林姝忍不住一掀帘子,走了进去。窄小的船舱中摆着一张矮几,几上摆着小巧玲珑的茶壶和茶杯,还有几碟点心。有四人或站或坐都围在矮几的四周,一个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穿着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褙子,应该是妓院里的老鸨了。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人手抱七弦琴,一人手抱琵琶,立在一位穿着黄色纱裙的女子身后。那个身穿黄色纱裙的女子眼波盈盈,樱桃小口,也算得上一位美女。但对于美女如云的青楼来说,她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了,算不上绝色。
林姝一进来,老鸨就喝问到:“你是谁?来我们的船里干什么?”
林姝微微一笑:“你们这船能干什么?我是来帮你们的。”
“帮我们?”老鸨狐疑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姝,见她身上衣服的料子是上等丝绸制成的,就收了几分厉色。
“这位小姐,我们不需要帮忙。请你走吧。”
林姝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掂了掂,抛向老鸨:“我今晚就借你这花船和人一用,得到的赏赐全归你。”
老鸨双手接住金子,用牙咬了咬,忽然两眼放光,她连忙把那锭金子揣进怀里,向着林姝陪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这锭金子大概有百两重吧,好久都没有收过这么重的金子了。反正每年的赏赐只有那几十两银子,还不如把船租给这位小姐呢。今晚游湖的船除了花船和一些权贵们的画舫,其他的船都是不准出去的。这位小姐莫不是想借花船看热闹,可这热闹一般都是男子才喜欢的啊。正经人家的姑娘都在阁楼里远远地看着,不屑于接近的。这位小姐可真是一位奇怪的人。不过老鸨在青楼里混久了,知道哪些当问不当问。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楼里的姑娘”望舒“,凡是有人问起,你就这样说。不过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林姝放出了狠话,人心叵测,她不得不防。
“红红,翠翠,你们回棚子里把最漂亮的衣服拿来。我一定把小姐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老鸨对那两个丫鬟吩咐道。
“是,妈妈。”红红,翠翠屈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我需要一个善琴的,你们谁最擅琴?”林姝问道。
“哎呦,小姐你就找对人了,菊韵最擅琴了。”老鸨对着黄衫女子说道。菊韵站起来,朝林姝行了个礼,眼里有藏不住的好奇。平常的女子都不愿意和青楼沾上半点的关系,为什么这个小姐却要打扮成青楼女子呢?
“你最拿手的是哪一首曲子?”林姝问菊韵。
“是(秋水长天)。”菊韵答道,说着就把七弦琴放到膝上,悠悠地弹了起来。
林姝听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一首吧。待会我做暗号的时候你就弹这一首。”
菊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砰砰砰……”烟火声不断地响起,花魁大赛开始了。顿时湖上丝竹声喧天,莺声燕语一片,人群中不断地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
“宁公子赏莺莺姑娘一千两银子!”
“朱老爷赏阮阮姑娘黄金百两!”
“邓公子赏盈盈姑娘一对凤血镯子!”
花魁大赛持续两个时辰,到时候会有人专门清点各花船所得的赏赐,最多者为胜。胜者不但可以得到花魁的称号,还有藏剑山庄额外的赏赐。
叫喊声此起彼伏,一些载着赏赐的小船不断地把各种赏赐运到对应的花船上,有些花船一只装不下,还要多备一只才可以。
李湛,诸葛羿,慕容昕此时正在观景楼里看着湖上的热闹。
诸葛羿怀中坐着玉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的比赛,看到盈盈姑娘在船头表演的扶风舞之后,不禁感叹一声:“这位盈盈姑娘不愧为江城第一舞妓,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身姿轻盈,如弱柳扶风。不错,不错。”
“神机公子赏盈盈姑娘黄金万两!”
轰!人群不禁一阵骚动,盈盈姑娘竟然得到神机公子的厚赏,看来这花魁之位这次应该是盈盈姑娘所得了。
“盈盈谢公子厚赏!”盈盈俏生生地立于船头,向诸葛羿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