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落雪觉得有些困意,眨了眨酸涩的大眼,缓缓的闭上眼睛,不一会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驾……驾……”冷傲凌寒一肚子的闷火全部发泄到马儿的身上,扬起马鞭狠狠的挥下,吃痛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不高兴,用尽全力快速向前奔跑。
道路两旁的树如闪电般的快速向后移动,原本柔和的轻风也变得猛烈起来,吹在脸上有些轻微的刺痛,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柔顺的发丝也在空随风而舞,几缕发丝犹如害羞的娇女一般,不敢与其他同伴“疯狂”起舞,紧紧的贴在他的脸上,
被远远抛到后面的程月哀怨的望着前面策马狂奔的主子,自从主子走出王府他就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惹到他估计连小命都会没了。但是,也不用这样玩命的骑马吧!看看自己身下跑的不算慢的马儿,再看看主子千里挑一的宝马,程月有种想泪奔的感觉。
手中的马鞭也不停的挥着,只希望不要和主子走丢了,万一有个差池,他就算有一百颗头也不够皇太后和皇上砍。虽然他已经暗中安排了人手,可是以主子的速度,即使他们轻功在好也追赶不上,谁也不知道冷傲凌霄和那些叛贼会不会在路上埋伏,只希望主子发泄完情绪之后,可以慢点。
日落西斜,不知道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然而冷傲凌寒依旧没有减慢速度的迹象,因为他这段时间的放纵,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如果他没有估计错的话,冷傲凌霄也开始行动了,富可敌国的归海山庄是他第一个目标,粮草是战争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有了山庄的支持,那么这场战争的胜负也就清晰明了。
所以他必须断了冷傲凌霄的这个念头,祖宗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他怎么可能看着毁于一旦呢,就算不是为了江山,也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他也必须这样做,这场战争他必须赢。
轻尘将他的计划都写信告诉他了,虽然这个方法比较危险,但是他也认为可行,一方面可以成功混入霄王府,以轻尘的“身份”取得冷傲凌霄的信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前提是,必须与归海山庄的庄主告知此事,让他配合这场戏;另一方面,可以完全监控冷傲凌霄的一举一动,对整个事件有很大的帮助。
这次去归海山庄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归海庄主,他的决定不仅牵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也牵系着天下百姓的性命。就算他不顾谁坐江山,不顾天下百姓的安慰,但也应该顾忌他们山庄的生存吧!
抬起头望向已遮住一半脸的太阳,微刺眼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睛,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刚毅俊美的脸上,使他变得更加耀眼夺目。回头看了一眼追得很吃力的程月,眉头轻微皱起,轻轻拉了一下马缰,马儿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程月见与主子距离越来越近,便知道主子放慢了马儿的速度,嘴角轻微上扬,扬起手中的马鞭加快速度,第一次他发现骑马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以后出门,还是让主子坐马车的好,这样他也不用如此的“辛苦”。
冷傲凌寒瞟了一眼追上来的程月,出声问道:“程月,从武阳快马加鞭到归海山庄需要多久?”
程月想了想,回道:“回主子,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
“那么使用轻功呢?”
“轻功?”谁会傻到用轻功从武阳跑到归海山庄,除非脑子有问题,程月惋惜的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轻功在陌离之上的话,大约需七天左右,差一点的话需要十天左右”
冷傲凌寒轻嗯一声,便不再说话,如果他估计没错的话,轻尘的行动就在这几天,这样一来便会拖延冷傲凌霄到归海山庄的时间,即便他派出拥有上乘轻功的高手,查清楚轻尘的身份恐怕也来不及了,只要在这几天说服归海山庄的庄主,那么这场战争的赢家便是他。
“程月,快速跟上来,我们必须在明日丑时之前赶到归海山庄”说完,挥下马鞭飞奔而去。
程月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远去的主子,内心止不住的哀怨起来,好不容易追上,停歇一会,新一轮的“比赛”又开始上演,无奈之下也加快速度追赶上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睡了许久的落雪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早已掌灯,覆盖住原本的黑暗,只是太过的沉寂让落雪有点害怕,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小念的守候吧,以前她不习惯有小念的伺候,现在少了小念,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缓缓的坐起来,环顾四周一圈,落雪苦涩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吞咽腹中,一股微凉满眼全身,让落雪觉得舒服很多,未作多想便又多了几杯。
突然,敲门声响起,未等落雪应答,门咯吱一声便被人从外推开,阿达端着饭菜快速的走到落雪面前,将它放置桌上并一一摆好,这才开口道:“小姐刚睡醒一定饿了吧!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落雪看着桌上并不算丰富,但五味俱全、香溢扑鼻的饭菜,抬头朝阿达淡淡一笑,启唇轻道:“谢谢”话闭,坐在凳子上慢条不紊的吃了起来。
阿达并未开口接话,退到一边只是静静的垂头站着,直到听见筷子落下的细微声音,他才抬起头,收拾好桌上的饭菜,说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您早点休息”依旧未等落雪回答,径自向门口走去。
落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走至床边缓缓的躺下,静静的望着床顶,她知道她现在除了吃便是睡,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让她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等待冷傲凌寒的回来,结束这一切。
守在门外的阿达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落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并不担心她会逃,而是担心如此安静的她会不会想不开,人若有想死的心,就算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哎,希望主子能够快点回来,她若有个闪失,他的命也算是丢了一半了。哎,阿达再一次叹了一口气,瞬间隐藏在黑暗之中。
暗蓝色的天空星光璀璨,一轮明月早已挂上树梢,银白色的月光遍布整个王朝,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并且带着一种无知的神秘感。
一片茂密的森林中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扰乱了整片森林的宁静,惊醒了早已栖息许久的飞禽走兽,顿时,各种声音交叉在一起,使得整个森林变得好不热闹。
穿越过森林之后是一条官道,“鸡犬不宁”的森林又变得安静下来,坐在马背上的冷傲凌寒一心只想着快速赶到归海山庄,手中的马鞭快速的抽打着马儿,偶尔回头瞟一眼身后的程月,吩咐他快速跟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待冷傲凌寒到达泉林已经接近寅时,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冷傲凌寒吩咐程月早些休息,自己则望着西斜的明月思念远在京都的落雪,原本他打算带着她一起来泉林,办完正事之后,让她好好游玩一番,整日呆在王府确实怪闷的,哪知会发生下午的那一段小插曲。
冷傲凌寒轻叹一声,叹气声中带着一丝的忧伤和一丝的无奈,雪儿,为什么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句话?难道一个和母亲长得相似的人就将你的心蒙蔽住了吗?为什么你不仔细的观察一番呢?
我明白你那份思念母亲的心情,明白你母亲在你心中无人可替的地位,更明白她对你的重要性,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我亦能理解。可是,你明白为何我要如此对她吗?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猜忌,一位历经沧桑的女人怎么会有一双清澈的眼神,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
如果她真是你的母亲,你认为我会如此待她吗?她是你唯一的亲人,虽然我讨厌女人,可是为了你,我愿意试着去改变。我们的相爱的时日虽短,自认为你已经很了解我,然而却不是如此,是你不愿意了解我,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把我当做寻找你母亲的工具?
想到这个可能性,冷傲凌寒的心微微刺痛起来,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帮她找母亲;恨那个女人的出现;更恨她为什么从来不在乎他,也不考虑他的感受。一句离开,说的是多么的轻松,她知不知道这个词有多么的刺眼,多么的让人心痛吗?
雪儿,你的心是冷的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一点都不感动吗?一点也不留恋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吗?
离开?不,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从我救你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冷傲凌寒的女人,即便是你的“母亲”,也不能将你夺走;即便是将你永远的软禁,我也会义不容辞,只要将你绑在身边,哪怕用再卑劣的手段,我也愿意。
雪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会等到你明白一切,再去做选择。
冷傲凌寒望着天边的某一处,从月落到日升,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站立在窗前,直到房门声响起,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冷傲凌寒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不觉已经天亮了,时间过得真快。转身离开窗前将门打开,程月笔直的站立在门口,手里端着洗脸盆,见冷傲凌寒出来,恭敬的说道:“爷,先洗漱一下”
冷傲凌寒轻嗯一声,让程月进房,一边洗脸一边吩咐道:“让小二送点早餐”
“是,爷”程月临走时不经意瞟了一眼从未动过的床铺,内心哀叹一声,主子明知道去归海山庄是一场持久“战”,居然没有休息,能让主子一夜不休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工作。另外一种就是落雪姑娘,答案显而易见。
主子的伤才刚好,万一出个岔子,他怎么向皇太后和皇上交代,可是他身为一个下人,怎么敢以下犯上管主子的事,哎!
一切准备就绪,冷傲凌寒和程月再次出发,泉林距归海山庄已经不太远了,只需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归海山庄位于泉林北面郊外的沁源山之上,要想到达归海山庄,在沁源山之下便得弃马徒步而上,前一段道路蜿蜒曲折,只能供两个人通行,后面的道路会越来越宽,这样独特的设计,恐怕很难在找到,可以避免大批量的人对山庄进行攻击。
据说,归海山庄内部有挖通道,通道的宽长度足以使一辆马车自由通过,可以直达在泉林开的店铺之内,这样既不会在路上遇到危险,也很方便。
归海山庄宛如一个世外桃源,庄外可以俯瞰整个泉林的美景,庄内的景色更是迷人,花园、假山、湖、凉亭应有尽有,它们的建造更是独特别致,而且栽种的花草树木更是名贵稀少,有的甚至连皇宫都没有。
归海山庄现任的庄主乃是归海景逸,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儿为长子名唤归海峰源,十八有余;女儿名唤归海紫瑶,刚及幼学,他的妻子在剩下女儿之后便归鹤西去,丧妻之痛让他在一夜之间头发变得花白,无心再去打理商业之事,便早早的交予归海峰源打点,好在归海峰源喜欢经商,将庞大的产业打理的仅仅有条,也不辱归海景逸的托付。
冷傲凌寒望着归海山庄大门之上的牌匾,嘴角不由的向上扬起,快速上前拍了几下大门之上的铁环。
不消一会,大门随着“咯吱”一声缓缓的打开,里面的仆人将头探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冷傲凌寒一番,才问道:“请问公子找谁?”自是看出冷傲凌寒并非一般的人物,语气也恭敬的很。
“在下冷傲凌寒,想与贵庄的庄主做笔买卖,劳烦通报一声”冷傲凌寒看了小儿一眼,不冷不热的自报家门。
开门的家丁再次将冷傲凌寒打量了一番,许久才说的哦啊:“麻烦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说完,将大门再次关上。
“庄主”家仆跑到书房轻轻扣一下门板,对着屋内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归海景逸恭敬的喊道。
归海景逸听到下人的声音,并未将头从书本中抬起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何事?”
“回庄主,门外有人求见,说要和庄主做笔买卖”
做买卖?庄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早就不管生意上的事,和他谈买卖?找错人了吧!思量了半天,继续看着书,对着门外的家仆问道:“少庄主呢?”
“回庄主,少庄主一早便到钱庄去了”家仆依旧站在门外,轻微弯着腰,即使没有见到归海景逸,可是他的动作足以说明他对归海景逸的尊敬和敬畏。
“哦?”归海景逸放下手中的书,眉峰一挑,道:“那你转告他,让他明日再来与少庄主商量买卖一事。”语闭,又拿起刚刚放下的书籍看了起来。
家仆应了一声是,便向大门走去,再一次打开门,望着门外站着的主仆二人,将视线转向冷傲凌寒,轻微弯着腰,笑着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们庄主已经许久不理商业之事了,现都由少庄主在打点,所以想要谈买卖,只能等少庄主回来……”
家仆的话未说完便被冷傲凌寒的冷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耐烦:“我要找的是你们庄主,这笔买卖非同小可,让你们庄主来跟我谈”
“可是……”家仆望了一眼冷傲凌寒,缓缓的低下头,微微发颤的双腿出卖了他此时害怕的心情,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让人如此的害怕,不说他的声音,单单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犹如地狱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旁边的程月也颇为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禀报你们家庄主”
一时被吓蒙的家仆机械性的点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家仆再一次来到书房,轻轻叩击门板,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庄主”
再次受到打扰的归海景逸微微有些恼怒,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口,不悦的说道:“小四,你太不把本庄主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明知道本庄主看书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本庄主清闲,你最好能给本庄主一个交代,否则别怪本庄主不顾主仆之情。”
再次受到惊吓的小四两腿越发的发软起来,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的说道:“庄主恕罪,并非小四不知道庄主定下的规矩,而是外面的人一定要见庄主,所以小四才不得已”
归海景逸听罢,眉头微皱,双手背向身后,望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问道:“你没有告诉他们本庄主已经不插手商业之事了吗?”
“回庄主,小四已经告知他们了,可是他们非要见您,还说这笔买卖只有您才能跟他谈”小四抬头看了一眼归海景逸回道。
归海景逸自言自语的说道:“非要和我谈这笔买卖?”有什么买卖交易是峰源处理不了的,还非得跟他谈才行?一连串得疑问让他眉头紧锁,许久才问道:“外面求见的是何人?”
“那人自称冷傲凌寒”
闻言,归海景逸急忙问道:“冷傲凌寒?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冷傲乃是国姓,那么外面的人一定是皇亲国戚,冷傲凌寒,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呢?
想了许久,归海景逸才猛然记起,原来是他,只是他无缘无故的跑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承诺过不会对朝廷造成任何的威胁吗?如果不是围剿归海山庄,那么今日他来目的是什么?
和他做一笔买卖?做什么买卖,朝廷可是什么都不缺,这比买卖倒让他有点感兴趣,思来想去,他还真猜不到朝廷需要和他做什么买卖。
“小四,带他们到大厅”言毕,归海景逸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向大厅快步走去。
小四看着走远的庄主,慌忙站起身向大门走去。
等候在门外的冷傲凌寒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堂堂一个王爷,以往都是别人等他召见,
程月见主子的脸越来越难看,身上散发的寒气也越来越重,让他的心也不由的微微一颤,自觉性的向后退了几步,远离危险之源。
冷傲凌寒感觉到程月向后退了几步,不悦的看向他,深邃的眼眸内尽是让人寒颤的冷意,刚想训斥程月,好让心中的怒火发泄一通时,紧闭的大门再次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