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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五年前”

这一天的夜里,郭兴和张远正骑着马向前跑着,他们离雪山已经越来越近了,按照老许的地图标示,他们已经很接近那个矮山和水塘了。突然郭兴勒住了缰绳,马儿高高的抬起前腿,人立而起,然后放下,在原地摆了摆头。张远也拨转马头,转了个圈,然后顺着郭兴的目光,向前看去,那里有一点火光。两个人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的向着火光走去。

郭兴边走边说道“还记得昨天咱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个帐篷么?。”

张远看着火光的方向说道“你不是说那很可能是老许留下的么。”

郭兴反手摸了一下后背的铁剑说道“因为那帐篷附近没有生火的痕迹,所以应该是老许一直跟着巴大叔,他怕生火会被发现,所以没有生火的痕迹”

张远边走边说道“可是后来在那前边不是发现了一个生火的痕迹么?”

郭兴答道”那个应该是巴大叔生的火,老许留下的帐篷有被刀子割破的痕迹,但是里边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那个火就是巴大叔生的,那么老许应该是已经被他发现了,并且现在老许很有可能就跟巴大叔在一起。”

两人慢慢的接近了火光,远远的看不太清那里的情况,只能看到火堆的旁边有一个帐篷,帐篷附近有两匹马。但是看不到有人出入。郭兴把两匹马的缰绳绑在了一起,跟张远弯着腰,在草丛的掩护下,向着帐篷潜了过去,离得近了,两人慢慢低下身来,静静的听着帐篷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听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站起身,继续向着帐篷潜了过去,一直到帐篷的背后,这里火光照不到,仔细的听了听帐篷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郭兴探出头,仔细的看了看那两匹马,果然是一个有马鞍,一个没有马鞍。那么按照之前的猜测,这个帐篷里的人应该就是巴大叔和老许了。可是人呢?郭兴回手把铁剑拿了下来,张远见郭兴拿铁剑,自然也摘下了自己的铁剑,郭兴看了张远一眼,然后准备用铁剑划开帐篷。张远明白郭兴的意思,做好了帐篷被划开就冲进去的打算。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别划了,这是最后一个帐篷了,要是再被你们划破了,就没得用了。”

这个声音吓了两人一跳,条件反射的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迅速跳开,然后转身,双手握着铁剑,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就看到那里有一个人站了起来,然后走了过来,郭兴和张远看不清来人的脸,于是向后慢慢的退着,来人一看他们这么小心,突然想到了他们可能看不清自己的脸,于是喊道“是我,老许。”

两人看着身影的轮廓,本就有些眼熟,又听到这一声自报家门,哪还能听不出来是老许呢。就在这时,从两人的身后又传出来一个声音“你如果晚点说这句话,没准他们就能退到我身边来,然后被我一刀一个,全都拿去喂狼。”

两人连忙转身,铁剑指着说话的方向,可是被火光照着眼睛,他们根本看不到火堆后边有什么,这时身后的老许说道“你连我都没杀,怎么可能会杀他们俩呢,你快出来吧,想躲到什么时候啊。“

从火堆后边的草丛里站起了一个人,手里拿着的尖刀,反射着火光,一步一步的走到火堆的前边,郭兴张远没见过这个人,保持战斗的状态,郭兴侧头看向老许的方向,问道”老许,他是谁啊?“

老许走到两人身边,示意他们放下铁剑,然后说道”虽然脸变了,可是声音你们总不会忘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听到了老许的肯定答案,郭兴和张远才放下了手里的铁剑,看向那张陌生的脸庞,齐声问道”巴大叔?“

来人正是阿尔巴拉,他把手里的尖刀收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是不是叫巴大哥更合适一些。“

听着阿尔巴拉这么说,两人才终于放下了心里的警惕,毕竟之前巴大叔,应该是巴大哥,曾经跟他们俩刀兵相向过。而且还抢走了小白,两人不警惕才是怪事。

四个人进了帐篷,当然郭兴张远是后进去的。看到阿尔巴拉已经把小白抱了过来,张远赶紧接了过去,看着小白还安稳的睡着,终于放下了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然后狐疑的看着阿尔巴拉。

阿尔巴拉将小白交给了张远,便坐到一旁,看着郭兴与张远,知道他们有很多的问题要问。示意两个人坐下。阿尔巴拉说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郭兴与张远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老许,见他点了点头,才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阿尔巴拉道”听完了我讲的故事,你们就全都明白了。“

郭兴盯着阿尔巴拉的眼睛,没有看出任何的东西,于是说道”那好吧“

阿尔巴拉闭上眼睛,仿佛是在回忆,然后缓缓的说道”我叫阿尔巴拉,是离雪山最近的一个部落里的族人,这一切要从五年前说起,我的父亲是部落里的首领,那一天我们部落里来了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他是王庭的第一勇士,他的头上有着无数的光环,那天他让我的父亲,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男人,骑上自己的马儿,带着弓箭,跟着他一起向着这座雪山而来。他的名字叫做旭日干。我们跟着他一直来到雪山的附近,当时已经很晚了,族人们点了火把,突然远处传来了狼的嚎叫声,很多很多的狼,我们左帐的图腾就是狼,我们都很尊敬它们,因为它们团结,勇敢,智慧。我们从来不会主动的去攻击狼,它们也不会主动的攻击我们,它们猎杀着草原上的黄羊和野牛,让我们的牛羊和马儿有足够的草地生存。它们是长生天派到人间的使者,为我们赶走一切不敬畏长生天的存在。可是那天他让我们点燃手里的箭矢,向着狼群放箭,族人们不肯,他就杀了我的族人,我不想看着族人们白白的死去,于是第一个放了箭,我的族人们也跟着放了箭,带着火焰的箭,照亮了天空,射向了狼群,我记得那天是满月,可是天上的月亮却是血红的颜色,我听父亲说过,当月亮变成血红色的时候,就是灾难降临的时候。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灾难降临了,狼群向我的族人们发起了反击,数不清的狼冲向了我们,我们骑着马儿逃跑,那个人却不让我们跑。又杀了我的几个族人,并告诉我们,如果逃跑的话,他会杀光我的族人和部落里的所有人,然后让我们与狼群厮杀,我们真的和狼群打了起来,那个人自己冲向了远处的一个矮山,在矮山那边有一匹格外强壮的狼,它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狼崽,后来有一个人出现在狼群里,他抱着小狼崽向着雪山的方向跑了,狼群分出了一部分,去保护那个人,格外强壮的那匹狼冲向了旭日干。配合着其他的狼疯狂的向他攻击着,我的族人们死伤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狼群开始逃走了,他们都逃向了雪山里,旭日干带着我们也进了雪山,由于雪山里不能骑马,我们只好放弃了自己的马儿,交给了受伤的族人,我带着剩下的族人们跟着旭日干走进了雪山。开始跟着狼群留下的脚印追着它们的方向,很快就追上了狼群,和它们的战斗又死了几个族人,我们打跑了狼群,继续追着脚印,可是很快的就发现它们的脚印分出了两条路,于是我们也分出一部分人,去走另一路,我带着族人和旭日干一起走着,很快的脚印又分开了,我们也继续分成两队,越走越远,越走被分出去的族人越多,后来就只剩下我和旭日干两个人了,这时我们已经进了雪山半个月,干粮早就吃完了,旭日干就带着我吃狼肉,我不吃他就自己吃,后来我也吃了。因为不吃我就会被饿死。又过去了很多天,我们发现一直跟着的脚印消失了,在最前方,有几具狼的尸体,已经冻僵了,于是我们开始往回走,企图找到我的族人们,希望他们能有什么收获,可是每经过一个分开的地方,就会发现,只有去的脚印,没有回来的脚印,一直回到我们最初分开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脚印是回来的,旭日干自己一个人又进雪山去找了,让我在原地等他回来,我又等了半个月的时间,他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告诉我,我的族人全部都死在里雪山里。有的被狼咬死,有的被冻死,有的被饿死。部落里所有强壮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旭日干把我带回了部落,又把我带回了王帐,然后我成为了他弟弟巴音的奴隶,我的部落成为了另一个部落的奴隶。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冒犯了长生天的使者,狼神大人,所以长生天降下了对我们的惩罚,让我族的男人死在了雪山里,家人们成为了奴隶,可是长生天给了我赎罪的机会,我跟着主人巴音按照军师的指示,去天元的艮星洲去寻找线索,五年的时间走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线索,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你们出现了,并且带着小狼王出现了。巴音就是你们见到过那个高大的部落首领,他当时也在黑水城,是我出的计划,让他到草原上等着你们,我会带你们进入草原。后边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听完阿尔巴拉的故事,张远沉声说道”这么说在那个部落里,你们是想抢小白,而并不是想抢商队?“

”是的“阿尔巴拉回答道”因为我怕巴音会把你们全都杀死,所以跟他说商队的箱子里有铁器,让他带回王帐会得到军师的赞赏,所以他们才会向商队动手的。“

张远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上,没有再说什么。郭兴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阿尔巴拉说道”有几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么?“

阿尔巴拉看着张远的动作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向张远右手扶胸口,弯腰致歉。听到郭兴说话,转头看向郭兴,点了下头

郭兴问道”第一,他们为什么要抓小白?第二,旭日干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自己去追,第三,人的脚印和狼的脚印很容易分辨,为什么要追着狼的脚印,而没有追着那个人的脚印?“

阿尔巴拉想了一下说道”第一个问题,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个问题,旭日干没有进过雪山,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自己在前边的,我们与狼群发生过一次战斗,后来旭日干就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追了。第三个问题,我们根本没有看到人的脚印,只能去追狼的脚印。“

这时老许说话了“是狼故意把人的脚印踩没了,然后又一直隔一段路就分出去一批狼,把他们的注意力分散,让我师父趁机逃走了。”

郭兴想了想,然后问道“那你们觉得王庭为什么要抓小白呢?”

阿尔巴拉说道“草原上一直都有一个传说,能得到狼王的支持,就能统治整个草原。我猜很有可能跟这个有关系。”

老许说道“我老师在记录里也提到过这个传说,而且他也猜测王庭要抓狼王的目的跟这个有关。”

最后一个问题,郭兴说道“你为什么不和巴音一起,而是自己带着小白跑掉,又为什么在这里等我们俩?”

阿尔巴拉看了老许一眼,然后说道“因为我要让狼王回到它的族群,赎回我犯下的罪过。等你们是因为老许对我说,你们是真心对小白好,不是把它当成宠物,而是把它当成家人。”

郭兴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管小白是不是狼王,它都是我们的家人,对了,巴音现在很可能已经回到了王庭,把没有抢到小白的事告诉了你们那个军师,他会不会带着草原的大部队来这里?”

阿尔巴拉想了一下说道“不会带很多人的,现在王庭的人大多数都在北边和西边,防止金帐和银帐的人攻打我们左帐,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会到我曾经的领地那个部落,就像当初带着我的族人一样,带着他们的族人来这里。”

郭兴看着阿尔巴拉道“他们会有多少人?那个旭日干会不会来?”

阿尔巴拉道“旭日干不会来的,他现在还在西边与银帐的人对峙,那个部落应该也有族人在西边或者北边,能在族里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多,大概一两百吧。”

郭兴道“我能挡下巴音,阿远也能挡下一个跟巴音差不多的人,剩下的人就没办法了。”

老许道“只要咱们把狼王交给狼群,它们会保护它的。”

张远突然道“那样就会有很多小白的族人死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老许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师父说,当时有很多的狼群首领把自己的血流进了水塘里,让小白去吸收,我想它们都是自愿为小白献出生命的,它们也一直都在等它们的王回去,而小白如果不回去,它很快就会死的。”

郭兴看着张远怀里的小白说道“小白不回去,它自己就会死,它回去,就会有很多的族人会死,阿远,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是让小白就这么离开我们,还是让它的族人牺牲自己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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