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商队同行的几天里,郭兴不只是跟阿尔巴拉学会了骑马,也跟商队掌柜的学会了很多草原上的常识,比如说一个部落的规模大小,决定了它在王庭里的地位,越大的部落人越多,相对的这个部落的资源也就越丰富,比如说一个千人的部落,它的牛羊会有几万头,马儿会有几千匹,女人的数量通常会比男人多,在草原上,男人们的工作主要是放牧,女人的工作是给牛羊挤奶剃毛织毛毡,洗衣做饭酿奶酒。顺便捡牛粪。发生战争的时候,女人都会待在部落里,男人就上马跨刀杀敌。虽然最近几年左帐王庭并没有大的战争发生,但是每个部落里的女人数量还是会比男人多。
郭兴想着商队掌柜跟自己说过的话,又想着在这个新建部落里所看到的一切,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听掌柜的说,虽然左帐王庭的军师,严令禁止左帐的人对商人劫掠,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商人被杀被抢的事情发生,毕竟一本万利的事,总是会有人冒险去做,更何况草原上不止左帐王庭这一个大部。难免不会有其他大部的草原人,冒充左帐的人来对商人做些什么勾当。
张远看着郭兴放下了右手,不在做思考的动作,回头看了看左右,悄声问到”怎么了?“
郭兴看着远处杀牛羊的草原人,说道“这个部落不太对,咱们可能遇到打劫的了。”
张远也看了看远处的草原人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郭兴拉着张远往自己的帐篷方向走去,边走边对张远说”这个部落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而且咱们转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羊圈和牛圈马棚里的马也太少了,看这个部落的规模和大小,至少也有五十人左右,就算他们是新建的领地,族人们没有全部过来,那么也应该已经开始修建牛羊的处所,而且马棚太小了,只够容纳五六十匹马的样子,这说明这个部落根本没有在这里长期居住的打算,那么什么原因会让他们没有长期居住的打算呢?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是来抢劫的,抢完了就会骑马逃跑,而要是有女人的话,他们逃跑不方便,如果是为了抢劫,牛羊的处所根本不需要建也不需要有女人在部落里。“
张远一直都知道郭兴的观察力很强,听了郭兴的话,张远并没有慌,想了想说道,那咱们是不是要通知大家,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郭兴道“不行,那样的话这些草原人会怀疑自己暴漏了,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直接强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打算晚上篝火晚宴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灌醉,再等到大家都睡着了,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货物带走,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毕竟左帐王庭还要和咱们天元的商人做生意,他们应该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如果真的把这里的人都杀光,那很可能就会引起天元和草原的大战,而开战并不是左帐王庭想要的,那么左帐王庭的军师就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张远想了想说”那怎么办,就装作不知道么?“
郭兴笑了笑说”其实装作不知道也不是不行,毕竟咱们不是商人,就算抢劫,咱们有啥好抢的?这两把破剑么?还是说他们会抢了你的小白?“
张远很严肃的看着郭兴没有说话。
郭兴一看张远的样子,知道他在等自己真正的答案,于是说道”告诉是要告诉的,不过不能现在就走,让大家都小心的戒备着,具体怎么样咱们还要和那商队掌柜的商量一下,毕竟他的人多,而且人的年纪大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阅历多,我想他应该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怎么样才能不死人,又不破财。“
两人找到商队掌柜的时候,他正在帐篷里摆弄着刚用货物换来的皮子,一边有人在记着账本。掌柜的看到郭兴张远进来,连忙招呼着二人坐下喝茶,一边说着这草原的奶茶味道多香。
郭兴让张远在门口看着,避免有草原人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边走进帐篷里,把掌柜的拉到身边,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掌柜的一听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想了一下郭兴说的可能性有多大。两人把自己的猜测两相验证,觉得郭兴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不过有一点看法不相同,那就是他几乎断定草原人会把这里的人都杀光。因为他这次运送的货物里,可是夹带了不少的铁器,要是这群草原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么这简直不是可能性,而是一定的。草原人为了买铁器,连商人的铁锅铁铲都从来不会放过,自己这一次运送的可是几千把铁器,草原人如果想把这些铁器拿走,怎么可能不杀人灭口,想想当初自己不顾商号其他掌柜的反对,坚持要带这么多铁器进草原,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郭兴见掌柜的半天没有说话,不由的喊了他两声掌柜的。
掌柜的听到郭兴喊自己,连忙回过神来,问郭兴”那小兄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如果让我逃过这次杀身之祸,以后只要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那我夏某人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报答小兄弟你的救命之恩啊。“
郭兴一看这夏掌柜的反应,就知道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想”这回可好,我这个小精明遇到一个老糊涂,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我还不如直接带着我的人跑路了。还找你商量啥啊”
心里想归心里想,这几天的同行,郭兴也对这些同路人多少有了些感情,怎么也不会看着他们去送死,想了想道“掌柜的,你现在让人把另一个商队的管事儿人叫来,我和张远把那两个富家公子找来,咱们一起商量个对策你看这样可好。”
夏掌柜现在是两眼一抹黑,一脑子浆糊,眼巴巴的等着郭兴说出个活命的办法,一听郭兴说让找人,忙说好好好,就吩咐旁边记账的人去找另一个商队的掌柜。郭兴与张远走出帐篷,去找富家公子。
找他们俩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是郭兴早就猜测这两个人身份不一般,毕竟能骑军马的人,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富家公子,那也是有官方背景的人。而且看那个方脸的壮汉,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很快夏掌柜的帐篷里聚集了现在所有的领头人,两个商队的掌柜,两个富家公子,郭兴张远。没有通知老许和阿尔巴拉,是因为郭兴觉得老许年纪不小了,不想让他受到惊吓,而阿尔巴拉,郭兴一直觉得他不简单,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
帐篷里,六个人,坐成了一个圈,十二只眼睛相互看着对方,两个掌柜的看样子都很害怕,两个富家公子最开始吃了一惊,后来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郭兴张远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反而最是镇定。郭兴看他们都不说话,又不能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于是说道“如果诸位信得过小子,那我出个主意,大家听听,若是觉得可行,那大家就一起团结起来,让草原人知道知道咱们天元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果觉得不可行,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跟我的人回朝阳关。
两个掌柜的一听,立马急着表态”小兄弟,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们人少马快,他们追不上你们,可我这么些货物,可怎么跑的过他们的快马啊。“
是啊小兄弟,你这么精明,肯定能想出个好办法,不然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死在异国他乡,让他们可怎么活啊。
两个富家公子对视了一眼,方脸的问道”郭兄弟,我看你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这一路上咱们也算是认识了,可你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我们俩也是人少马快,真跑起来你们还真不一定比我们快。你们四个人,我们两个人,偷偷的跑了就是了,管他们这些人是死是活作甚。”
郭兴嘴角向左扬了扬,微微一笑说道,“两位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想必这圣贤书是肯定读过的,世面也肯定是见过的,而且这见死不救可不像是我艮星洲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啊,虽然两位刚才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我想两位一定不是那种落荒而逃的孬种,更不是那过河拆桥的小人,我说的没错吧?”
两个富家公子听了郭兴明捧暗损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就没动。
郭兴看着两人没有说话,继续道“如今咱们身在草原,当然就都是自己人,草原人要杀咱们天元人,抢咱们天元人的货物,两位公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或者逃之夭夭,肯定会念在同是天元人的份上拔刀相助,共渡此难关。郭兴在此谢过二位英雄了。”说着起身便是抱拳一拜。
两个掌柜的也赶紧鞠躬抱拳,说着什么“还请两位看在同是天元人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是啊,毕竟咱们也是一路相互帮衬过的,二位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远心里暗笑,心想,这两个富家公子看来是走不成了,就不知道一会出了这个帐篷,会不会偷偷的跑路。
郭兴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于是对着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咱们今天晚上篝火晚宴开始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