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当的一声,上官浅落已手中软剑轻轻一档,再是徐徐一挑。嗖的一声,将唐绍祥投出的暗镖挥至一旁:“唐少主,我的提议,你不妨一虑啊?”
“考虑什么?!杀了你,我就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了!”只要杀了这多嘴兼多事的上官浅落还需要考虑他会将自己这般丢人之事,公诸于众吗?答案当然是不了。只是,明知如此,唐绍祥却又有了一丝的迟疑,因为刚刚男人口中的话:“上官浅落,你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什么叫我送走了你,就不止忤逆不孝这一项罪了。”
“哎!看来不单某些人记性不好,就连唐少主的记性也是如此不好!”上官浅落微微一勾唇角,视线则是一瞥,正落在一旁迎接众人的萧倾雅的身上,看来这个‘某些人’好似是意有所指啊:“难怪,难怪了!那在下就好心的提点一下唐少主好了。”
上官浅落虽是有意劝降唐绍祥,只是说起话来,免不了又是一番的奚落:“只是不知唐少主这等忤逆不孝之徒可还曾记得当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你……”唐绍祥免不了又是狠狠一咬牙。这上官家的子嗣分明就是一贻害千年的祸害,长得倾国倾城不说,就连这说话的毒舌,也是有异于常人。只是经上官浅落这么一提,唐绍祥却是不由地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心事来。
那小人儿长得美似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只是一面,却是已深深印入他的心底,他又怎会忘记,怎能忘记,而如今,他之所以选择投靠南阳,也是逼不得已,苦在心头,口难诉啊。他又何尝不惦记着国仇家恨,只是身在南阳的他,需要时机啊!
“她现在已是长得亭亭玉立的一美人,若是唐少主想要忘了她,很简单啊,只需在下回去在她耳畔将你的事迹好好的与她颂扬一番……”上官浅落满意地看着眼前那闻言思人的唐绍祥,继续吹耳旁风道。
“你敢!”唐绍祥虽是不在万人的唾骂与不解,但是他并不想将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告知那心中魂牵梦绕之人。
“咦?!”萧倾雅泊马回头,忽的轻闻了这样的一声,她是万万没想到,就唐绍祥这样的人,家中竟还有一枚父母为其自小订下的娃娃亲。此位佳人是何人,上官浅落竟是知道,却不告诉她,真是可耻又可恶!她倒是真的好奇了,光看这唐绍祥气急败坏的模样,想来那姑娘该是长得不差吧!
“怎么不敢?!”上官浅落微微而笑,言下之意大有你若不信,不妨一试的意味:“她现人就在萧晴,你是明知她的身份还敢如此胆大妄为,那我为何不能将你的事情据实的说与她知呢?!”
“你……”唐绍祥再次被堵的哑口无言。
“反正丑女婿早晚是要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的,不如唐少主就与我一起去投靠萧晴好了,过往之事,我就当忘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可好?!”上官浅落捏着唐绍祥的把柄,使劲地游说道。
“上官,你休得放肆!我……”唐绍祥好似还想挣扎,只是却被上官浅落接下来的一句话遏止在当下。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唐少主!”
“我……哎……”一番游说,上官浅落终不负所望,唐绍祥最后关头松了口。手中暗镖一抖:“我去拦那迎来的南阳追兵,你们走城西的侧门。”
“擒贼先擒王。”上官浅落倒是对唐绍祥格外的放心,只淡淡地丢下一句交代,便泊马招手指挥着众人由唐绍祥说的那城西的侧门而去。
“唐副都尉。”追敌而至的徐玉萱并不知早前发生的一幕幕,还以为唐绍祥好似将那群人拦住了呢,这才刚刚赶上来帮忙,忽的就被迎面而来的两支暗镖打的一愣。勉强一错身,这才躲开,慌乱中却不忘询问:“唐副都尉,这是何意?”
“岳云,借你的兵器用用。”唐绍祥手中的兵器是暗镖,而这暗镖克敌制胜还好,却不能要挟于人,他只得求助于岳云。
“好嘞。”岳云见上官浅落对归降的唐绍祥如此放心,便抖手一扬,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抛了出去。
唐绍祥拔剑出鞘,轻轻地一旋,再是一扬,一柄银光透亮的宝剑倏然架在了徐玉萱白皙的颈项上:“南阳将士听令,立刻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否则……”将宝剑往徐玉萱的颈项上一靠。
叮铛之声作响。徐玉萱的人马纷纷丢下了手中所持的兵器。
“唐副都尉,难道你反了不成?!”徐玉萱是万万没有料到,先是岳云,再是唐绍祥,竟是纷纷地反了,竟然全然临阵倒戈,投靠于萧晴,她萧倾雅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连连地说服她南阳的两员大将。
“对,没错,就是反了。”唐绍祥挟持着徐玉萱,一步步地退后:“开打城门。”这次连侧门都省得走了,直接城门大开。要求放人。
“唐副都尉,我现在还唤一声唐副都尉,若是你肯回头,那我今日可以在将军面前替你美言两句,保你性命无忧,将军更会既往不咎……”只是徐玉萱的劝诫还未说完,便被男人低低一声喝止。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替他卖命,实则也只是为了窥求一个替父报仇的机会而已。你以为我当真是为了你们南阳?!”唐绍祥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
“你……”徐玉萱顿时哑口在当下。
“哎。”上官浅落嘴角一扯,好似觉得这对话十分无趣道:“世人皆为情痴,为情苦,为情所困。情之一字足以压断人的脊梁骨,这位小将,想必不需在下深解,你该是能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吧?!”
上官浅落意有所指,言下之意不过就是说明,岳云当初苦苦追逐于徐玉萱却无果,而徐玉萱心中早有所属,更是不惜利用岳云。而今,他只不过是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这女人自食其果罢了。
岳云再见徐玉萱那份怅然早已烟消云散,如今的他却是已经看开了,利用就被利用了,那只能怪他当初被情蒙蔽了双眼,所以才没有看透眼前女子的本质。这是他的过,他又怎能怪到这女子的身上。
“我要杀了她!”萧倾雅则是愤愤难平,上一世的纠葛,宛似过眼的景致,历历在目,让她怎能释怀,更是不肯轻易放过徐玉萱。恨不得早早了结了徐玉萱的性命,送其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切莫冲动。”上官浅落轻轻一按小女人的手。“杀了她,我们就别想活着出城了,她还有价值。”上官浅落并不知小女人与这女扮男装的女子究竟是何样的境遇,竟会让她对起如此的深恶痛疾,恨不得除之后快。若是可以,他只想问清缘由,绝不阻拦于她,反倒是会助她一臂之力,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一旦这女子死了,他们就没有了要挟对方的筹码。
“可是……”上一世的仇人就在眼前,萧倾雅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回头无奈地望了望那追随着自己的众人。暗暗的一咬牙关,上一世,她被情蒙蔽了双眼,听信了那林将军的花言巧语亲手葬送了那群相信她,信任她的人的性命,而今,她绝不会再走同样的老路,更是不会再因自己的过失,而让他们白白的丢了性命。好!既是这徐玉萱现在杀不得,那她就忍了,姑且留其一条性命,待到日后一笔笔的清算。
此时此刻,城门大开,萧倾雅快意恩仇般的一摆手:“我们走。”狠狠地睇了徐玉萱一眼,迅速泊马直奔城门方向奔去。
“无名……”徐玉萱气红了双眼,若是她没猜错的话,眼前扭转的局势,该是全拜这男人所赐。就凭萧倾雅一人之力,怕是没这个魄力。
“呵呵。”上官浅落位于马上,冷睨于下,薄唇轻扯:“我不叫无名,我乃上官世家唯一的传人--上官浅落,还望这位小将,记住这个名字,回去好与你家那位将军大人说个明白。”
“岳云,绍祥,走了。”上官浅落泊马一转头。
“上官……”唐绍祥真是想走的了无牵挂,可是难啊!那身后追随他多年的兵士们,亦步亦趋,纷纷追了出来。
“唐副都尉。您当真要走?!”虽然唐绍祥一直藏身于陶望三的府邸,扮成那样狗仗人势的下人。只是他在军中的威信却是不输于人,许多南阳的将士都愿意追随于他。
“诸位,我并非南阳人,且有投靠萧晴的不得已的理由,还望诸位原谅,若是再相见,我们,我们便是敌人了。我唐某人对待敌人,一项不会心慈手软,若是哪位不幸死于我唐某人的镖下,那就,那就先到那黄泉路上等着我吧。待到我至,认打认罚,悉听尊便!”唐绍祥甚是觉得脸上无光,更是无颜再见这群一直衷心于他的心腹。
走远的萧倾雅忽的泊马回头,又重新跑回,小手高抬,再次说出惊人之语:“愿意投靠我萧晴的,可以随着你们唐副都尉一起走,待到萧晴他还是你们的唐副都尉,官职不变,你们亦可以再做他的下属,追随于他,我以萧晴国皇室公主的身份对天盟誓,此言必将兑现,否则,他日马革裹尸,必有我萧倾雅在内!”
一番豪言壮语,说的南阳军中顿时滚如沸水:“听见了吗?”
“听见了。看看人家萧晴,再看看咱们南阳。反了吧?!”忽的军中有人起了头。
“反了,我们要继续追随唐副都尉!”更是有人附和道。早前在陶望三的府邸,他们就见识过了萧晴的众志成城,人家公主与将官竟甘愿陪着他们这些小卒同生共死,他们还有什么不从之理。
“追随唐副都尉,投靠萧晴。效力萧晴,与萧晴誓死与共,与公主誓死与共!”沸腾的南阳将士纷纷倒戈于萧倾雅一方。
而此时,萧晴的援军已到,平阳城门大开。正是夺取平阳城的最佳时机。
“此时不取更待何时。拿下平阳势在必得!”上官浅落长臂一挥,萧晴众兵众志成城,一举冲入城中…… 上官浅落本以为夺不下这座城池,只是萧倾雅的此番作为,倒是颇得了他的心意,于是,南阳倒戈的人马,加上萧晴派来的援军,这下,便铸就了平阳大捷,上官浅落当下决定,就用这些人马一口气拿下这平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