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副都尉。”南阳的众将士眼中纷纷燃起了辽原的战火。
“副都尉?!”萧倾雅等人谁也不曾想到,这陶家平日里看他趋炎附势的小小的家奴竟然是南阳军中人人敬仰的唐副都尉。此人真是来头不小啊!早在南阳军中时,萧倾雅就听过此人的名号,只是却从未见过此人。没想到,他竟是藏的如此之深。
“萧晴公主,在下南阳副都尉--唐绍祥久仰久仰!”说话间,唐绍祥已经丢出两记的飞镖,那镖头正是直冲萧倾雅的面门而来。
当的一声,飞镖被银色的光芒击中,偏离远远,横着散落在了一旁。
“岳氏一族果然好剑法,只是相较于某人却是差了一点!”唐绍祥得意的一扯唇角。
岳云手臂隐隐地透出一丝殷红的鲜血。手中握着的宝剑也被泊泊而出的鲜血润成了暗红色。
“岳云……”萧倾雅不由的低声惊呼。而上官浅落则是隐隐地握紧了手中攥着的爆杆,心中涌起一股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岳云却是微微一笑,勾了勾唇角,宛似嘲讽般的道:“名门暗器世家唐家的大当家竟会去投靠南阳,真乃是笑话,天大的笑话,敢问唐大当家,你就不怕此事传扬出去,你唐家自此名誉尽失吗?!”
“你……”唐绍祥薄唇一抿。顿时惨白成了一片。“我唐家的事岂由你这外人来说三道四。你还不是与我一样,先是投靠了南阳,再是又归顺了萧晴,相较于我唐家,你岳家也好不到哪去!”
唐绍祥宛似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撕扯了爆出他家底的岳云。
“原来如此!”要不是岳云一语道破唐绍祥的身份,上官浅落还全然不知岳云口中的那话的意思呢,如今他是全懂了。“唐家一百一十五口最终惨遭灭门的大仇不报了?唐大当家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呢?!”
“你……”唐绍祥自此狠狠一咬牙:“你究竟是何许人?”为何会连他唐家惨遭灭门之事都知。此事该与北燕亡国的之事一样,早就该被世人所淡忘了不是吗?!而眼前这名男子,非但知道那北燕振国之宝白翠妆匣隶属何人不说,竟还知道他唐家的家事。他究竟是何人?是何种的来历!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唐大当家是何种人就好。一个认贼为亲,能将杀父之仇都抛诸脑后的忤逆不孝之徒,没有权利知道我的名讳。”上官浅落平生最恨两种人,而唐绍祥恰恰将这两种人全占了。趋炎附势,为求功名利禄竟可以连杀父之仇都抛诸脑后。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与唐副都尉认识,而且,唐副都尉还是……”南阳的众将士不由地议论纷纷,军心再次涣散到凝聚不起。
“切莫听他胡言乱语!”唐绍祥虽是极力高呼,却是根本无法挽住涣散的军心。“无名……”狠狠地一声高喝:“待我摘下你脸上的面具之时,怕是就不需要你自报名讳了。”上官浅落一袭奚落的言语,全然将唐绍祥激怒了。
他倒真想看看此人到底是谁,那面具下的脸孔到底是不是他熟识之人,只是他所认识的人里,既知北燕过往,又知他唐家的家底的,怕是没有几人了!而此人究竟是谁呢?!
见唐绍祥一跃上前,上官浅落薄唇一勾:“哼,怕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与能耐!”更是冷冷地一哼:“岳云带公主走。薛强看明白了,教你个新招,这叫做天女散花!”
再随同众人撤离的同时,上官浅落将早前拎在手中的布袋轻轻打开,抖手一扬,竟然满包的碎石粒,漫天飞散开,在碎石粒还未落下之时,上官浅落再次一抖手,将从薛强那里要来的爆杆燃着,猛地向上一抛,与碎石一起,一并丢到南阳兵士所站的正上方。
“小心,低头。不,趴下!”唐绍祥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时,为时已晚。他匍匐而下,但是其他的南阳兵士却来不及趴下躲避。
轰的震耳欲聋之声在头顶上炸开了花。那下坠的碎石粒,被爆炸的冲击波及到,如同飞散的利器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但凡挨到人的身上,便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若是被击中要害,那就别想活命了!
登时,南阳的兵群里,哭嚎一片。有的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喊疼,便已两眼一闭,双腿一伸的去找阎王报道了。
“这,这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从未想过,爆杆加石子可以做成榴弹爆杆呢?!无名兄弟,你真是太厉害了!薛强服了!”薛强与侯六扛着火炮筒边跑边不住地回头张望,而那情那景,虽是令薛强这仁慈之人心有不忍,却更是让他这个爆杆痴迷者赞叹连连。
“不,真正厉害的是薛强兄弟你啊!要不是你做的这个爆杆,我又怎能想出这么个克敌制胜的法子来,若是没了这个法子,怕是我们今天都要葬身在那陶府里了。”上官浅落谦逊道。
“都厉害,都厉害,最厉害的当属公主。”薛强憨憨一笑,忽的话锋一转,不知怎的就将功劳全归到了萧倾雅的头上。
“咦?!”萧倾雅正率领着众人撤退呢,忽听见薛强的话,不由的一愣。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若不是公主想出让官姑娘假扮成我刚过门的小媳妇,引得那陶望三来抢人。怕是我们也没机会一口气捣毁这南阳的招兵点。”薛强话音刚落。
一提到官浅落,侯六就不由地询问道:“对了,官姑娘,怎么没见她人?”
只是说来也巧,侯六的声音,刚好被同时开口的岳云的声音盖了过去:“无名兄弟,那陶望三呢?!”
“对啊,那陶望三呢?!”萧倾雅好似是恰恰没听见侯六的话,光听见了岳云的询问。也不由地出声附和道。
“让唐绍祥给杀了。”上官浅落口吻中略略带过一丝的惋惜。
“哎,他那样的人,也是该死,只不过……”对于陶望三,众人好像都没对他报什么好印象,而众人更是不知道为何提及陶望三的死,身畔的男子的语气里会带有那么一丝的惋惜,莫非是这陶望三不该死么?还是说这个男人心肠太软了些!
一行人中,唯有岳云隐隐地沉默不语,想来也只有他懂上官浅落的心思,更是知道为何上官浅落对于陶望三的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惋惜,因为刚刚,岳云恰是不巧看见了上官浅落拎着的包裹里藏着的那件娇贵物儿,北燕的镇国之宝--白翠妆匣!
“对了,怎么没看见官姑娘与你们一并回来啊?!”正在给薛强上药的薛母,忽的想起了这迥异的一点,连忙出声询问自己的儿子,四下环顾了片刻后,又道:“公主不是也才刚回来吗,怎么水都没喝上一口,这是又去哪了?!”在得知萧倾雅的身份之时,薛母那表情只能用不知是悲是喜来形容了。可以说是悲喜掺半吧,好似要疯了般。缓了半晌,才好不容易的顺过气来。
“娘,公主好像是跟着官姑娘出去了。至于官姑娘嘛,好像是岳大人手下的将士们给救回来的。”薛强连用了两个好像,是因为他心中对此事有疑惑,拿捏不准,所以才如此对自己的母亲讲。
“哦,这样。”薛母频频一点头,将包扎的纱布轻轻地那么一系:“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觉不觉得那官姑娘有点怪?”见屋中也没了外人,薛母便大胆地对自己的儿子询问道。
“娘,您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呢,那官姑娘长得美似天仙,哪里怪了?!”薛强嘴角一耷道。
“这……”被薛强这么一问,薛母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也说不上她哪里怪,就是觉得吧,她有些地方,相较于其他的闺女家,有点不一样。”
“娘,您就别瞎想了,人家官姑娘的身份在那摆着呢,您看公主是不是也有点相较于其他女儿家有点不一样啊。”经薛强这么一说,薛母赞同的点了点头,好像真似儿子所说,公主也有那么点怪。
“可是……”薛母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薛强却腾的一下自马扎里站了起来:“娘,我出去找岳大人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动身去萧晴,您也别闲着了,把咱家的东西打点打点,反正咱家也没啥贵重的稀罕物,您就把您常穿的衣裳包包,咱们好一并带走。”交代完了,薛强便甩开大步走出了窝棚。完全不给薛母再盘问他的机会。
不多时,窝棚里就徒留下薛母一人愣怔怔地竖在当下,怪了,真是怪了!这萧晴的公主是脾气怪,而跟随公主一并而来的官姑娘呢,是言行举止怪!在看看自己这儿子,怎么与两名怪女子相处了没两天,这说出的话也变得怪腔怪调的了?!
树荫林立,明亮的月光透过茂密地丛林,丝丝渗透,挥洒在林地间的一对男女的身上。斑驳的月光耀亮男子脸上精致的银质面具的同时,还映出了女子略显挺拔颀长的身影。
萧倾雅缩在一旁的角落里,借着暗色的遮蔽,努力的隐藏着行踪。紧紧攥成拳头的小手隐隐地渗出了丝丝的热汗。她偷偷地伸长脖子朝着距离相对较远的男女那处仔细的探听着,可是努力了半晌,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急得萧倾雅直不住地跺脚。
就这一缩头的功夫,那林中的男女好像把话讲完了。女子侧身,朝着林中的一偶而去,而男子呢,则是完全与女子背道而驰,身形一转,准备没入林地的深处。
看见这一幕萧倾雅可是急坏了,眼前二人兵分两路,她到底要追着谁去呢,是跟着那名为官浅落的女子,还是那脸遮银面的无名呢?没错,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官浅落,而那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救过萧倾雅,暂时未曾离去的无名,只是这两人为何深夜来到林地,来到林地又都说了些什么?!萧倾雅却是不得而知。
“哎呀,人就要走远了,怎么办呢?!”犹犹豫豫间,萧倾雅也不知是触动了那根心弦,先是转头撇了那离去的女子的背影一眼,再是脚步兜转,最终竟鬼使神差地缓缓迈步,跟上了那朝林地里而去的男子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