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碧草和殿宇么?御花园里这样的景致多到随处可见。小的时候,我总拽着你往那跑,那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娃呢。待你特别的好,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我才会认错,更是总爱粘着你。”回忆起过往,萧倾雅不由地难过不已。
因为她的一时疏忽,竟致使他们白白的错过了那么多个年头,而今适逢乱世,她竟因一念之差,想与敌方大将同归于尽,顾才导致他更是因此而遗失了所有的记忆,这全都怪她,是她的过错!
若是她能在一开始初回到萧晴军营就认出他,也许事情根本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幕的局势。所有这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他!更是她亲手磨灭了这么些年来,他苦心一人维持的他们的爱情。
不过还好,悔并不算晚。她愿意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将他们失去的爱再重新拾起来,拼凑完整再还给他。只是这恐怕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时间。
“御花园?!”上官浅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当你是公主?还御花园!”他根本就不信女子口中的夸夸其谈,他以为那全是她为了哄他又凭空捏造出来的。只不过,这一次,她捏造的好似有点太不找边际了。
“没错,我就是公主!萧晴国公主萧倾雅!”就凭这萧氏的国姓,就足以证明她并未说谎。毕竟除了皇室之人,又有哪家的百姓敢起国姓的?!就算名字里带有同音的萧字怕都会被治个大不敬之罪。更别提敢姓国姓了。
“你真是萧晴国的公主?!”其实光凭姓氏,上官浅落便知萧倾雅没有说谎,只是他并不愿承认这一事实罢了。若当真如萧倾雅口中所说的那样,那他不就是那不自量力,企图已一副卑微的身份拐走公主的无耻奢望之徒。可是,等等,因为失忆,所以他到现在还想不起自己的家世背景,也许他家真的就跟公主是门当户对也说不定呢。
“你是公主,那我呢?我家又是做什么的?”聪明的上官浅落连忙借着这个机会打探道。
“你是我萧晴镇国公的独子。”镇国公这个名号,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响当当,且是非同小可。“那,萧晴的君王可是应下了你我的这门婚事?!”上官浅落不禁目露欣喜之光的继续打探道。
“父王应了,那日,你在我父王面前亲口允诺,说拿下南阳仅剩的两座城池,便会迎娶我过门。只是后来……”后来的事情,萧倾雅在寨子里时,大致都与上官浅落讲过了。
“原来如此。”上官浅落在脑中巧妙的将萧倾雅讲过的一幕幕串联在一起,然后借此来揣摩她的话究竟可不可信。思虑了不多时,上官浅落做下决定,女子的话完全可信,且是可信度极高。当然是在他做的那个梦的前提下,不然上官浅落又怎肯轻易的就信服了萧倾雅的话。
“我的父亲是镇国公,我的母亲和父亲他们都可曾安好,听闻我坠崖,险些葬身火海时,他们可曾难过得落泪?”上官浅落是一名孝子,提及家人,他便想起自己曾是九死一生,顾才连忙追问,生怕得知自己险些葬身火海的消息时,父母会悲痛欲绝。
“这些我并不知情。”萧倾雅不想瞒上官浅落,顾才实话实说道。
“为何?”这一声,让本是相信了萧倾雅所言的上官浅落突的有萌生了猜忌。
“因为在我年纪尚轻之时,国公一家就举家迁离了萧晴,自此隐居山林永不复出。”萧倾雅据实以道。
“原来如此。”上官浅落再次在心中做出了评判。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举家迁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上官浅落本就是将才出身,顾才善于推敲事态,于是他又继续追问道:“那缘由呢?”
萧倾雅被问得微微一顿,说与不说间,她两难的做着抉择。说吧,这毕竟是萧晴国的一桩丑事,说出来她父王的颜面何存,怕是就丢尽了,毕竟她不知,失去记忆的上官浅落会不会将此事与旁人说。可若是不说呢。待到上官浅落他日恢复了记忆,想起她这一幕遮掩来,两人的感情怕是会出现些许的隔阂。狠狠的一咬牙,萧倾雅决定,说了:“是我父王她受了佞臣的挑唆。且有正赶上我跳入池水中救你,救起了你,自己反倒险些送了命,那奸佞之人就捏住了这点,给国公造谣,诬陷了你家。”
腾的一下,上官浅落不禁撑地而起,愤愤不平地大呼着心头的不快:“竟有此等事情,那诬陷之人是何人?”此刻是上官浅落颇有种恨不得要与那人搏命一般的感觉。
“我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父王不肯透露半字。怕是此事牵连甚广吧。”萧倾雅大胆地猜测道。
“哦。”上官浅落忽的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抬起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又回归如初的镇定自若。
“会生气么?”萧倾雅侧着头,静静地打量着男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还好吧。这样的佞臣人人得而诛之,不足为奇啊!”上官浅落好像并未对此感到有什么怪异之处,佞臣嘛,残害忠良,见者必诛,没的商量。
“嗯,也对!”萧倾雅勾起一抹难看的笑靥,转头故意分散注意力一排解积压于心口处的郁结,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乱做了一团。因为她本以为暂不会动手的两路人马,现在正由彼此双方的大将拼了个你死我活。
且本是武功高强岳云,竟是被武艺尚且不如她的柳天娇压着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她不过才错过了一眼,怎么竟会生出如此大的变故来,不行,她必须得下去搭救岳云才行。那柳天娇虽是武功不济,却也算是小有手段。这样下去,岳云怕是要输!
慌乱之余,她并未顾忌脚下,一时竟踩空了。啊的大叫了一声,萧倾雅顿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飘飘摇摇地朝着陡坡的下沿坠去…… 就在萧倾雅与上官浅落为梦境一时而展开探讨时,下面本是相安无事,暂时以和平共处的两路人马,忽的形式大变,不为别的,只因徐玉萱挑唆的好。要说这徐玉萱挑事的本事,就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连竖大拇指了。
任谁都看得出,那柳天娇对岳云有心,当然也不能说岳云是天生愚钝,只是一开始岳云真就没往那个方面想罢了。不过好在徐玉萱聪明,三言两语的那么一点拨,再巧利用岳云与她之前的那些微妙的情感,从中这么一掺搅,瞬间就把柳天娇给激得恨不得抽刀来活刮了她。
“云,她要杀我,人家怕!”徐玉萱装模作样的往岳云身后一藏,猛的一推就把岳云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萱儿别怕,有我在,我看谁敢伤你!”
喝!岳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腾的一下,柳天娇那火可就算上来了。柳天娇不禁在心中暗道:“岳云啊岳云,那狐狸精明显就是拿你做挡箭牌,你倒好,竟还真傻傻的替她挨刀啊!”
不过这样的话,柳天娇也就只敢在心头念叨念叨,她怎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真把这样羞臊的话说出不口来。她不禁盘算着,这要是她真说了,还不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岳云的那份心意了。只是,她却不知,就算她不说,她对岳云的心意之事也因她刚刚与喽 兵的那番一来二去的对话,弄成了人尽皆知之事。而徐玉萱则是因为恰恰看出了这点,才故意将岳云上赶着往出推的。
实则刚刚岳云与徐玉萱二人兜马侧身时,好似以眼神暗中传递了什么信息,至于传递了什么,想必除了他们,怕是再无人可知了。
“姓岳的,有本事来跟姑奶奶单打独斗吗?!少他娘的在女人面前逞威风!”柳天娇从未见过岳云用剑,只知道岳云在南阳军中时皆是用刀,怎么如今却是提了把剑上战场呢。真是怪事一桩!从旁人那打探来的消息,柳天娇一直认为岳云是个用剑的高手,哪里曾多想。且她如今又被岳云与徐玉萱联手气了个半死,自是对打探来的消息更是未加怀疑,何况人家叫阵都叫到她柳天娇的家门口来了,她想不应也得行啊!
“怎么不敢?!”岳云好似正等着柳天娇这句呢。禁不住的大喝一声。“来!”
来就来,谁怕你!柳天娇自顾自地嘀咕一声,一按刀锋,再一拨刀鞘,仓朗朗一下就将腰间的宝刀给抽出来了。别看柳天娇的火爆脾气和萧倾雅几乎是不相伯仲,可是她的谋略可比萧倾雅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也不能因此而小看了柳天娇,她虽是谋略上不及萧倾雅,可是她却很会耍手段,善于用歪门邪道的损招,就好比,此刻,她将手暗暗地压向胸口处,好似她偷偷的在里面藏了些什么,只是柳天娇离着岳云等人距离过远,所以出了林中寨的喽 们知道此事,谁也没有刻意的注意到柳天娇的这一细微的小动作。
早前萧倾雅就险些在此而吃了大亏,不过好在她跟侯六走的比较近,侯六曾经向她传授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萧倾雅与柳天娇打的时候也是刻意防备着柳天娇的这一手,所以待到柳天娇遇见萧倾雅也就只有招架之力了。
可是岳云呢,却是不然,岳云的出身怎么也算是名门望族,绿林中人使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一来是对此不屑,二来则是他听都未曾听过,更别说是见识过了。所以,对此,他便是疏于了防备。
待到真交上手了。岳云又觉得柳天娇刀术套路挺不错,且他又看柳天娇是名女子,自是也没狠得下心去下狠手。这一来二去,远看着就像是柳天娇压着岳云打般,到也难怪站在陡坡上的萧倾雅会看错。
只是萧倾雅这一看错不要紧,她深怕柳天娇耍手段而生擒了岳云,顾才一时情急之下而一脚踩空。
就见萧倾雅如同一只随风飘摇的风筝般,哧呦呦地就超着陡坡下的碎石崖滑了去,令人心生畏惧的不是陡坡的高度,而是碎石崖间那些林立的怪石,有的锐利似刀锋,割在人身上免不了就是皮肉之苦。准会挂彩,当然若是运气不好,一下让耸起的怪石片割到了头,怕是当场丢了性命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