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侗看着自己女儿熟睡的脸庞,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一旁的小翠看到这个情况心中微微有些发颤,难不成这个叶侗将军看上嫣然小姐不成?这绝对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嫣然小姐的长相那真是没的说。
不过小翠也不是一点都不懂的,叶侗看着嫣然的眼神,明明没有那种公子哥看一般小姐那种极度侵略性的眼神,而是散发出柔和的、慈祥的那种。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翠实在是搞不懂叶侗此刻的想法了。
不过小翠也知道,即便是叶侗有什么想法又能怎么样?嫣然小姐的身份实在是非同一般的,自己这个做下人的,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何况是去帮助嫣然小姐嗯?小翠想想也是气苦,嫣然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主子了,如果能够为主子干点事情那当真是不错的感觉。
“小翠啊,嫣然可就要拜托你好好照顾了啊!这样,以后不管嫣然小姐要什么,你都给我去买!这是我赏给你的!”,叶侗不理会小翠那诧异的目光,随手扔出去一锭银子。
小翠拿过来一看,沉甸甸的二十两白银,这可是她一年多的工钱啊,侯爷居然就这么扔给她了。
不过小翠也知道,侯爷并不是经常打赏别人,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屡屡打赏下人们,当真是有些奇怪。不过刚才那些个郎中都敢收十两黄金,自己收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多谢侯爷赏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嫣然小姐。”小翠也是乖巧的说道,看着侯爷的心情好,自然要表表自己的决心了。
“哈哈,很好!等嫣然小姐醒了之后,立刻通秉本侯,本侯重重有赏!”叶侗开心的笑着说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的叶侗就是真实的写照,现在他的心情可谓是爽到了极点,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一个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包袱终于可以去掉了。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不值得高兴吗?
看着叶侗这反常的表现,小翠心中愈发的感到奇怪了。不过自己身为下人,自然有做下人的觉悟,看着叶侗的离去,小翠嘴上小声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侯爷到底是想干什么,不管了,这些事情反正不是我们能够操心的,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嫣然小姐来处理吧!”
想通了这个环节之后,小翠又没心没肺的开始盘算着这笔钱应该怎么用了,而且只要嫣然小姐醒来,侯爷还说重重有赏,难不成今天嫣然小姐的受伤成为了自己的幸运日?虽然小翠不想让嫣然小姐受伤,但是到手的钱,让这个小财迷拿出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叶侗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内,脸色洋溢着笑容,书房内的几个谋士都有些看不懂了。他们知道侯爷被刺杀的事情,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他们身为谋士,当然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自己人泄密的可能性是非常的大的,所以唯恐被侯爷怀疑。
可是现在看来,叶侗的心情相当的不错,难不成这个凶手已经找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就是谢天谢地了。可惜他们不知道,叶侗的高兴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历经了十年多终于找到了。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这件事情重要呢?因此这帮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侯爷高兴,都是暗自的猜测着侯爷心情大好的原因。
叶侗手下头号谋士一身白衫,手拿折扇,笑呵呵的对着叶侗道:“侯爷何事如此开心啊?”
叶侗笑呵呵的说道:“没什么,事情还没有确定呢,等确定了那当真是本侯数十年来最大的一件喜事了!”,叶侗故意卖个关子说道,反正现在他虽然知道嫣然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没有想认,自然也是低调点好了。
另一个谋士道:“呵呵,侯爷能够喜事临门,当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侯爷,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您在后山……”
叶侗听闻这件事情脸色微冷道:“这帮鼠辈实在太过猖狂了一些,居然敢三番两次的刺杀本侯,如果在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可能还以为本侯是任由他们拿捏的!几位都是叶某信任之人,这件事情大家怎么看?”
白衫谋士脸色一冷道:“侯爷,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否则第一次还可以解释,第二次可就是解释不通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族人报仇,实际上如果真正的为族人报仇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大胆子!而且这帮人心思缜密,什么把柄都没有留下。依照我看,这帮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手!”
“杀手?”叶侗眉头微微皱起,如果当真是杀手的话,这件事情可就有些玄机了。不过叶侗也知道,这帮人是杀手的可能性极为的大,但是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
“侯爷,属下以为这一次刺杀的目的性非常的明确,那就是要将侯爷置于死地,然后西南大乱,他们才有可能乱中取得他们想要的东西,这帮人的用心之险恶,实在是令人发指!”另一个谋士也是寒芒闪闪的说道。
“只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去查,不过敌人在暗,他们肯定有他们的目的,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要侯爷死的话。那么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如果侯爷当真被害,他们可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一个青衫谋士说道,然后继续道:“侯爷,我下面的话不过是分析之言,如果有什么错误的话,还希望侯爷不要怪罪在下才是!”
叶侗哈哈一笑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就是聊天,出了这个房间就没有这些话存在,大家不必拘谨!我叶侗的为人,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呵呵!”
青衫谋士哈哈一笑点点头道:“既然侯爷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再矫情了!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信王爷!大家不必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并非说是信王爷就是主谋,只是一种根据谁最有利的一种判断!”
白衫谋士点点头道:“愿闻其详!”,实际上在青衫谋士说出来信王爷的时候,这几个人几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也是为了让叶侗更加的明白一些。
叶侗一听居然是信王爷,果然面色微变,然后又冷静了下来:“说说看!”
青衫谋士点点头道:“侯爷想一想,如果侯爷真的不幸遇刺,那么西南所有的军队肯定都直接归于信王爷!而不必在多侯爷这一个中间人!”
叶侗有些不信的摇摇头道:“可是我叶侗对信王爷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青衫谋士点点头:“王爷的一番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只是信王爷的想法未必就和侯爷想的差不多吧?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利那才是真正的权利。信王爷如果有野心的话,他会把最为重要的军权给一个比自己威望还要高的人吗?我看恐怕绝对不会如此的吧?”
叶侗闻听,心想果然是有道理啊,如果自己换位思考一下的话,恐怕自己也不愿意这样的。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帝王的心思谁能够猜得到?而且拥兵自重本身就是兵家大忌,现在听闻青衫谋士所说,叶侗忽然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叶侗心中快速的权衡着利弊,青衫谋士立刻道:“王爷,信王爷和孝王爷不一样,这些是属下收集的资料。我们这边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巴蜀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巴蜀现在又多了一个陈四海,更加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叶侗也知道青衫谋士的说法很对,于是问道:“那依先生的一件,本侯应当如何是好?”
“侯爷,如果真的是信王爷要置你于死地的话,没有任何一条退路可选!我也希望不是这种可能性!”青衫谋士也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你说的另外的可能性呢?”叶侗又问道,可能性不止一种,当然要一个个的问清楚了。
“另外的三种可能性是这样的,第一,那就是那些黑衣人没有说错话,他们本身就是来报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是最好解决的。”
“第二种情况是,巴蜀那边派人要刺杀侯爷!如果真的使得西南大乱,巴蜀是不是可以趁机有所行动?这一点我看可能性也非常的大!”
“第三种情况就是朝廷的杀手,西南和巴蜀现在同气连枝,朝廷肯定收到消息,侯爷声名远播,这个时候如果将侯爷刺死,那么对于西南和巴蜀的联军打击之大,可见一斑吧?朝廷会放过这种机会吗?”
青衫谋士侃侃而谈,看似除了黑衣人本身说的那一种情况外,其余的情况可能性都比刚才那一种大。其实叶侗内心中最不愿意相信的就是信王爷要刺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叶侗感觉自己活着真是一种失败了。
可是现在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叶侗都显得非常的郁闷,如果是以前,叶侗无牵无挂的时候,死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了,叶侗想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更加的有些不爽了。不管是哪一方人,如果被自己知道了。老子定然率领铁骑踏平这帮人。否则自己怎么在这里立足呢?
青衫谋士不过是就事论事,一切都只是分析,现在一切的选择都应该由侯爷自己选择。青衫谋士也知道,实际上这帮人老成精的家伙们,各个心里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青衫一听白衫谋士的‘愿闻其详’四个字就知道这帮人都在等着自己当出头鸟呢。
青衫谋士无奈的摇摇头,当个出头鸟也就当了,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必须要给侯爷一个交代啊。总有一个人要去跟侯爷坦白的,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啊?青衫谋士悲剧的想着,不过他想到好歹在侯爷面前稍微的表现一番,也就释然了。
叶侗表面上笑呵呵的,实际上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到底哪一个更大?现在他的内心中其实觉得如果是信王爷的话可能性更加的大。其他的势力想要渗透到西南军队的高层委实不太可能。然而信王爷却有他的优势……这件事足够让叶侗浮想联翩了。
看着叶侗眼中闪烁的寒芒,几位谋士都知道,叶侗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答案了!
如今天下三分,想着自己对几位王爷的一些了解,叶侗心中确实有了几分明白。能做出这样事情的,想必就要以他赵梓信可能性最大了,不过这毕竟还是猜测,还未最终得到证实,就让时间来慢慢凸显赵梓信的狼子野心吧。
虽然此事事关重大,可是在这接二连三的刺杀之后,不仅是叶侗,他身边以及府内的将士们也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们都以叶侗为尊,自然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叶侗的安慰,所以此事可以暂告一段落。
而此时此刻,在叶侗心中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莫过于自己的女儿了,自己寻找了十多年的女儿,如今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嫣然所说的那些情形与自己所描述的场景也是相去甚远,可是这只玉环确实铁一般的事实存在在叶侗的面前,让他不得不去相信,嫣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过这一切,看来还是要等嫣然醒来,再慢慢搞清楚才是。
而此时的嫣然,仍处在昏睡之中,这接连的受伤,加上遗失玉环所带来的打击,让她心力交瘁,这才昏睡了这么久。不过有吴喻鲁这个神医在,却也安了叶侗的心,知道她并无性命之忧,比什么都来的强,他可不愿意还没有相认,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眼前消失。
索性小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一来小姐平日里待自己也是极好的,有好吃的也不忘留给自己尝一尝,就在这嫣然来到春城的短短几个月,自己就已经吃了许多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有这样一个没有架子,待自己极好的小姐,她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期盼着她醒来呢。其次,这侯爷也是许下了自己许多的赏赐,若是小姐醒来,更有重赏。这样天大的好事,小翠自然更加用心对待了。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嫣然的气色终于又慢慢的恢复如初,心情似乎也渐渐好了起来,玉环的事好似也真的不放在心上了。可是叶侗还是能看出,在她牵强的笑容背后,总掩藏了那么一股若有若无的伤感气息。
叶侗好几次在嫣然面前忍不住就说出她是自己女儿这件事,可是怕她身子还虚弱,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就没有说。虽然叶侗自己心中焦虑,可还是贴心的为嫣然考虑着,想着自己已经等了十几年,再等这么几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叶侗这样屡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嫣然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嫣然也听说了在自己昏迷之时,叶侗曾又带人去后山一带找寻,心中大概明白,也许叶侗是要告诉自己没有找回那个玉环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了。所以为了叶侗心中放心不再担心自己,嫣然便不再提玉环之事,只默默放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回味一番,自己默默的流一流眼泪。
眼见着嫣然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手臂上的伤口在每日坚持敷药之后渐渐好转,直至连伤疤都几乎完全淡去不见踪影。
“哎呀小姐。您看这神医果然就是神医呢,配的药方连疤痕都能够去除。”小翠笑的很灿烂,是发自内心的为嫣然感到开心,不过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自然也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能看到嫣然小姐,恢复的这么好,自己接受赏赐也就更心安理得了起来。
嫣然也是细细看着自己胳膊上曾经那道明显的伤口,又伸出手摸了一摸,笑容也是挂在脸上:“是啊。我还以为肯定要留下疤痕了呢。原本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心中还有几分愧疚,如今看来,真是得好好感谢吴神医才是呢。”
说着,两个人又会心的笑了起来,这笑声充满了屋子,一直在外面的院子里流转。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叶侗踏着这笑声走进了屋子。
屋内的嫣然和小翠一看,愣了愣,却也没收起笑容,依旧一副开心的模样。嫣然急忙放下衣袖说道:“叶伯父您快先坐下吧,我们只是在夸赞吴神医的医术高明啊,想必与那天下第一的柳先生,定然也不在话下吧?”
“哈哈。只不过我们的吴半仙可是谦逊的很呢,哪里愿意出去与别人一比高下呢。就这么平凡的过日子,救助需要救助的百姓,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吧。”叶侗说着,又转头问向嫣然,“不过看你们这么高兴,想必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嫣然笑着点了点头,“嫣然已经大好了,就连伤疤都几乎没有留下呢。如今淡淡的,想必再过一阵,定然是觉察不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叶侗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这身上好了,不知心情如何了呢……”
嫣然一听,便知道叶侗话里有话,想必是有关于玉环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吧,难道是找到了?嫣然心想着。若是找到了,直接还与自己不就好了,若是没有,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啊。如今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倒有些不明白了。
不过嫣然还是很机智的,她笑着说道:“这伤也好了,伯父您也没有什么事情。嫣然自然是很开心的。”
“嗯。开心就好。”叶侗也顺着她点了点头。
“对了,小翠。我突然想起来在我受伤之前曾在漱芳斋做了一件长裙。前一阵子事情太多都给忘记了,如今心情好了又想了起来,你去帮我拿一下好不好?”嫣然转头吩咐起了小翠。
“任凭小姐吩咐。小翠这就去了。”小翠也是傻傻的看着两个人发笑,原本就有些尴尬,见到老爷,也难免又几分不自在,所以一听小姐有吩咐,急忙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叶侗听着小翠轻快的脚步,笑着摇了摇头,“小翠这丫头还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