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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西南的使者(5)

然后由主盟者的戎右执玉敦,读盟书。参加会盟的人员无异议后,再由掌管盟誓的官员司盟,面向北读盟书,以昭告神明。接下来开始歃血,主盟者执牲耳,先微吸牲血(或以血涂于口旁),戎右再按照参盟者的身份依次歃血。参盟者全部歃完血,然后把杀的牲放在坑内,把盟书放在牲上埋起来。结盟仪式才算完成。

盟书一般要有数本,除了一本要与牲同埋以外,参加盟誓的人要各持一本回国,回国后交付专门保管盟书的盟府收藏,以务查看。

杀牲歃血,告誓神明,用意是指如果有违背盟约者,就像被杀的牲一样会遭到神明的惩罚。神明既可以是山川之神,也可以是日月之神。牲可以大也可以小,大型的会盟一般用牛,小型的会盟也可以用羊等家畜。比较隆重的会盟,还要筑制盟坛,参盟的诸侯在坛上歃血为盟。

盟书一般要说明结盟的原由、结盟的要求以及背盟的诅誓等。即叙述各会盟方要会盟的原因与目的,列出会盟方应当遵守的盟誓,说明会盟方如果背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等等。

真正的联盟就是两方各取所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然而现在巴蜀想要切断西北北上的道路,但是叶侗却又没有反驳的勇气,毕竟西南大军实在消耗不起。

虽然巴蜀也需要靠着西南才能真正的撑起一片天空,但是叶侗知道,这毕竟不是非西南而巴蜀必灭亡之。而是现在西南却是缺少不了巴蜀的粮食。

赵梓信突然造反,并没有让叶侗有过多的准备,因此即便是现在已经反了。但是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西南缺少的就是最为重要的一样,粮食。

军队没有粮食会怎么样?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尤其是军人这种高体力的活,没有粮食的支撑,他们怎么可能打好仗?在厉害的军队它也不能不吃饭吧?

这正式叶侗最为纠结的地方,现在叶侗准备去找赵梓信商量,巴蜀那边明显是有些吃定了自己一边的味道。此刻赵梓信正在和嫣然不知道说着什么。

“主公,叶将军求见!”门外一个侍卫禀报着赵梓信道。

“快快有请!”赵梓信赶忙说道,然后对着嫣然说道:“嫣然,你先在内房歇息片刻,我和叶将军谈一些事情,一会你在出来!”

嫣然点点头,她觉得现在赵梓信已经有些相信她了,不然叶侗过来他怎么不赶自己走呢?嫣然表面平静,内心也是欣喜不已,这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啊。

叶侗走进来半跪着道:“参见主公!”,“叶将军快快请起!”赵梓信上前托着叶侗说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君臣关系,赵梓信也知道虽然自己现在好像是主公,实际上真正掌握军政大权的依然是叶侗,即便是再过个三五年这个情况也很难改变。

赵梓信现在多么的希望能够拥有两支这样的部队啊,那个时候帝王心术的平衡手段就能慢慢的开始显现了。可惜的是他也知道,自己造反的时候来的那么的突然,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做好准备。所以现在真的是非常的郁闷。

叶侗脸色阴沉的说道:“主公,我之前派出使者秘密前去巴蜀商谈联盟之事!”

赵梓信面色大变道:“什么?你……你难道想要背叛我?”

叶侗摇摇头道:“主公,我知道你和上官雄之间的矛盾,但是西南和巴蜀之间的联合势在必行,并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如果我们两边不联合,那么等到我们的就将是朝廷的百万征剿大军!到时候西南可能就是哀鸿遍野了!”

赵梓信只不过是不喜欢和巴蜀联合,实际上他内心焉能没有一点数?只不过叶侗事先没有和他商量就直接的把事情定夺下来,让赵梓信有些不爽。

赵梓信淡淡的说道:“哦?叶将军说说看……”

“主公,现在我们被困在西南进出不得。而我们即便是要攻出去的话,那么我们能够坚持多久?三个月?半年?这些都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到时候那些被攻城的百姓们,肯定不断的往朝廷方向涌入,到时候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嗯?仔细说说!”

“我们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但是我们失去的却是民心。到时候民心全部倒向朝廷一方,到时候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主公,如果我们和巴蜀联合,至少我们不缺少粮食,他们也能得到战马!关于结盟的事情,我认为对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现在我是来找主公商量令一件事情的!”

“既然可以结盟,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的?直接跟他们缔结盟书不就好了?”

“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巴蜀那边提出了一些要求,那就是分地盘的事情!”叶侗道。

“哦?这联盟还没有结起来,怎么就谈起分地盘的事情了?真是让人无语啊!”赵梓信有些不屑的说道,听起来巴蜀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好高骛远之辈。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和巴蜀联合,势必会在西南和巴蜀之间形成掎角之势,那么我们的优势就可以立刻的显现出来。那就是两江和两广地区几乎是我们的盘中餐!巴蜀提出就是两江和两广的地盘分配问题!”叶侗面沉入水的说道。

“嗯?两江和两广地区?”赵梓信走向了地图看了看,然后道:“巴蜀那边的要求是什么?两江和两广我们一半对一半?”

“自然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岂能如此的着急?”叶侗狠狠的说道。

“那他们的意思是?难不成他们想要独吞?”赵梓信面色也是沉了下来。

“那也不是,他们想要两江,而把两广留给我们!看起来好像很公平,但是我分析了一下,这对于我们也不是很有利的。我们如果想要北上,从两江走自然是最近的,否则我们占领两广之后那么我们的路程岂不是要饶的很远?很有可能从重兵把守的大华粮仓江南过去。到时候我们的损失何其惨重?”叶侗郁闷的说道。

“那我们就和他们在谈嘛,我就不相信这件事情就我们着急?巴蜀不着急?哼,不过我看这件事情他们也很难答应,叶将军,你看地图!”赵梓信摊开地图说道。

“叶将军请看,两广地区与我们接壤,而两江地区实际上也就在我们上面。而巴蜀则不一样,他们只与两江接壤,所以他们肯定想要两江地区。而如果他们要两广地区的话,实际上就等于是把他们把他们的驻军孤立在那边,基本上就等于是送到我们的嘴边。”

赵梓信继续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巴蜀派出重兵的话,那么他们就等于是把他们西南给夹住了。叶将军觉得我们是应该如何选择呢?”

“如果是按照主公的意思的话,那岂不是说我们要让他们得到两江?而我们只能据守两广?”叶侗郁闷的说道,显然是有些不甘心。

“正如你所说,我们现在是比巴蜀着急,而且这一次如果我们得到两广地区,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多少的损失。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建立通商口岸,到时候我们的赋税绝对不会比大华少多少,嘿嘿,到时候有了钱,咱们害怕没有粮食?养不起军队吗?所以我刚才思考了一下,两江给不给他们无所谓,反正我们现在没有水军,而巴蜀这么做实际上正好是给我们北面减少了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哈哈!”赵梓信放声大笑道。

叶侗想了想也对,如果真的和赵梓信说的一样的话,那未尝也不是一个好的办法。看来这让什么地方都是划不来,又划得来的事情。

叶侗也是微微的犹豫了一会就接受了赵梓信的意见,毕竟赵梓信现在才是真正的西南的主任。说到底叶侗也不过是一个鞍前马后的将军而已。

自从赵梓信离开了西南之后,留守在这里的嫣然可谓是舒心多了,不用每日对着那张自己厌恶的脸,还要装作无比崇拜喜欢的模样,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自己也快被逼疯了。现在这样刚刚好,留自己在这里,有他的身份撑腰,别人也不至于对自己太过随意,怎么的也是有几分尊重的。

所以这些日子嫣然可谓是过的很自在啊。其实这镇南侯叶侗对嫣然与赵梓信之间的情感纠葛倒是不甚清楚,不过见赵梓信对她的重视,自然也是以礼相待,其实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嫣然与他那被歹人抢走的女儿年纪相若,所以无论她是否有多么显赫的低位和身份,在他心中总会多那么一点怜惜和疼爱。

因为如今西南与巴蜀地区的军政大事已然告一段落,嫣然之前也早已将西南地区的力量等情况全都一一传了回去。所以形势明朗之后也落得个逍遥自在。也可以在这春城好好的没有心思的游玩一番。

嫣然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基本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赵梓信不在,自然事事都该向叶侗汇报。于是她便向叶侗说出了自己想要在这春城游玩一下的想法。

叶侗听了之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反而派了专门的人士陪同她一起前往,算是给她做一个向导。嫣然自然也是欣喜的接受了,原本就人生地不熟,如今有一个本地人能够带着自己似乎看看,倒也是一件美事。

这城内无非也就是些街道房屋,倒也没什么意思,嫣然便协了几个下人丫鬟们一同去郊外玩耍。

卷进了这夺嫡是非,日子就过的严肃了起来,整天脑海中想着的便是社稷大事。又经历了赵梓信的利用,参与了赵梓孝的一系列计划,嫣然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历经世事的状况。心中自然也怀念起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来。

来到郊外,嫣然才发现,在这严肃冷峻的日子中过得竟然忘记了已然又是个莺飞草长的春日。嫣然及众人寻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二话没说,嫣然便仰面躺在了地上。

“哎呀小姐,这地上脏,小心沾了您的衣服。”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喊道。生怕嫣然坏了自己的形象似的。

嫣然不但没有起身,反而又闭上了眼睛,“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自己都没有在意,你们怕什么。若是你们嫌回去洗衣麻烦,我自己洗就是了。”嫣然心里想什么自然就说什么,自然也没有人敢反嘴。

不过她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在那帮下人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只见那小丫头唯唯诺诺的说道:“嫣然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小姐您不要生气啊……”在这帮小丫头眼中,嫣然一直跟着赵梓信,是三皇子身边的知心人儿,在她们眼中,自然也是天之骄女,再加上她自身的气质,她们又怎么会想到嫣然曾经的出生呢。

“生气?生什么气?”一时间,嫣然还没有想到这些,所以疑惑的问道。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明白了她们的想法,于是便又细声安慰道:“我真的没有生气。我先前说的也是实话。其实我的出身也就跟你们一样,说不定还不如你们呢。所以你们在我面前也不用这么唯唯诺诺好像低人一等似的。你们看这春光明媚,切莫辜负了呀。来,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大家就都不要拘谨了。”

说完这些话,嫣然慵懒的躺在草坪上继续晒着太阳。几个下人自然是立在边上。倒是有个别胆大的丫鬟也放松下来坐在了草坪上。不论嫣然出身如何,现在她毕竟是她们的主子,所以自然也不敢太过放肆。

其实说是游玩,这一天嫣然也就是在鲜花绿草之间感受了和煦的春风和阳光,又与小丫鬟们说说笑笑罢了。这样的日子倒也轻松快乐。

次日,嫣然没有劳师动众,而是一个人出门散步。也没有打算走多远,只在这镇南侯府邸周围随意看看。

这镇南侯府邸的位置倒也奇特,其后不远处便有一坐不算高的山坡,嫣然好奇,便往那里去了。这山坡上的风光倒也不必郊外差,一草一木更似乎有人打理似的,出奇的整洁明媚。嫣然看在眼里,不觉也心旷神怡起来。

走了些时候,身子也有些乏了,嫣然便又坐在了地上。原本的红娘子也是随意惯了,再加上这绿草如茵,本就跟地毯似的,又怎会招人嫌弃呢。

坐在这如诗如画的风景中,嫣然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不论是红娘子与李岩的相遇,还是嫣然人生中发生的种种,全都在她脑海中闪现,又想起二皇子与三皇子跟自己的纠葛,她不由得也怀疑起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了……

这边嫣然正发着呆,却突然被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所打断。嫣然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朝着传来声响的地方走去。不看便罢,一看还真吓了一跳。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南侯叶侗。嫣然没想到,这样一个在人前威武万分,一直保持着硬汉形象的镇南侯,在背后竟然会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柔情场景,想必就算是自己说出去,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吧。

再细细一看,似乎那叶侗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坟墓。此时的叶侗手中拿着一束小花,对着那墓碑正小声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并且时不时的拿衣袖擦着眼角,时而有几声抽泣。

看着面前的场景,嫣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想起那日叶侗在与手下将士商议大事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的他那个被歹人抢走的女儿,想到了那些将士所说的话。嫣然似乎明白了这个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到这叶侗的伤心往事,她心里也有些闷闷的,也许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世也不那么的尽如人意吧。

曾经的自己也只有过短短几年光景的快乐生活,接着便是与亲人分离再无相见。而嫣然自己,更是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婆婆,都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想到这里,嫣然不由得握了握身上随身携带的那块玉环,心中期盼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听人墙角的事情自然是不好做的,所以嫣然只看了一会,便又轻手轻脚的后退了几步。不过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如来时的轻快,也许是杂念太多,所以一个不小心竟然踩到了一截树枝,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确实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嫣然也不由得惊呼一声,心里不由得暗叫不好,被发现了。

“谁,谁在那里。”叶侗站起身子,警觉的喊道,一面手中还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嫣然自知躲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叶将军,是我,嫣然。”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见是嫣然,叶侗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偷偷摸摸的不轨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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