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作为父亲唯一可以做得吧!丁冬无奈的想着,一个失败的父亲,妄想得到谅解吗?
“我们走吧,我可不想把命搭在这里。”丁冬冷漠道,唤醒少想辰的理智。
少想辰一言不发的离开,丁冬匆匆跟上他的脚步,消失在黑夜中……
树林中传来声声嚎叫声,原先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此刻全部躺倒。
果真!知道越多,死得越早!
丁冬身形一闪,来到少想辰面前,冷声道:“你跟踪我?”
“如果你没有问题,又岂会怕我跟踪。是否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丁冬想不到应对之语,沉默的走在前头,与少想辰拉开三四步距离。
“啊……”丁冬惊叫一声,身体已向下滑去。少想辰一跃而前,捉住了她的纤手。在丁冬的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深穴,从上根本看不到穴底。
十指紧紧交握,似要握住生命最后一缕阳光……
“抓紧,快上来了……”少想辰死死地拽紧她的手,咬紧牙关,将她慢慢拉上来……更深露重,地表的草叶都沾上了露珠,丁冬上半身探出深穴,两人吁了口气……
“啊……”两人的身体一同下坠,两颗心悬在半空中,此时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
如墨的黑,没有一丝光亮,阴冷的风狠狠刮过细腻的皮肤……好黑……好黑……
“嗯……”丁冬沉吟一声,环顾四周,漆黑一片,只剩阴冷的风吹过,她不禁毛骨悚然,“少想辰……少想辰?你在吗?”丁冬轻唤,不觉语气中竟有一丝担忧。
“我在……”少想辰似乎很吃力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而后不再言语。
“你受伤了!你在哪里?”丁冬心里满是担忧,她自己都不会发现会对这个男子感到担忧。
少想辰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当然丁冬看不见,“你没感觉吗?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在你身下没错!”
“咦?呃,哦!”丁冬慌张的从他身上爬起,踉跄了几步,脚腕疼痛涌上,多半是扭到了。
回想当时情景,少想辰大可不必救她,可却同她一块落下,他并没有考虑到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是……死亡。
在那一刻,她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环过她的腰际,让她忘记了恐惧。如果不是他,也许她就不仅仅是扭伤脚而已了。他救她好像已是一种习惯,一次一次让她摆脱险境,她好像从未道过谢。
一丝愧疚划过丁冬心田。
少想辰缓缓站了起来,活络了下筋骨,原以为会缺胳膊断腿的,没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自己居然没事,反而在他身上的人儿受伤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没事吗?”丁冬冷漠的问道,尽力压制内心的感动。
无名的怒火窜上少想辰的心,难道她真的不懂得温柔吗?那为何与那玉断寒就可以那么温柔!
他不禁回想到在岩洞中丁冬对他展现的柔情,即使之后苏渐离一直对他温柔体贴,但全无当初的心动,他不愿相信是自己移情别恋了,他怎会喜欢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子?
少想辰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可笑,“我们找找有什么出口。”
少想辰没有等待丁冬的回应,独自在洞中摸索。洞很大,似乎,他们只能摸到冰凉的岩石。两人专注地敲打岩石,听石中的声音,可是,没有开关,没有暗格,这儿只是一个“无底洞”。
他们一路深入,既然出不去,那就只有继续前进。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就是这个理。
丁冬停下脚步,原本只是回响着交错的脚步声,而现在空寂异常,只有飒飒的风声。
“越往里,这风好像越大了。”丁冬惊道。
她本就从小泡惯寒潭,对这阴风可说无畏。而少想辰平素虽然冷漠如冰山,但他修的是至阳的内功,对这寒冷束手无策。
在不知不觉中,少想辰的神塔瑟缩了一下,全身的毛孔禁闭,毛发似乎要倒立一般。
他是受不住这样的寒冷的!
少想辰的呼吸变得沉重,真气护体让他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呼出的气体化作团团白雾,他的眉宇间结上了朵朵冰花,潮湿的袍子冻成一片……他好冰……
丁冬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但在黑暗中她看不见他,心中爬过慌乱,“你怎么了?”
“没……事……”少想辰的声音是颤抖的,出卖了他的身体。
丁冬跑了过来,居然精准无误地找到了他的方位。她伸出手,轻轻抓住少想辰的手指。有如触电一般,丁冬放开他的手,他居然如此的冰冷!
他忍受了这么久吗?这不是人能承受的低温!
“既然冷,为什么不说,那样我们就不会深入腹地,你笨哪!”丁冬嗔怒道,但语气中尽是担心。
“如果……我说了……你会……不进来……”少想辰发现自己实在太可笑了,他是她什么人?她会因为他而放弃自己的决定?放弃深入洞穴的决定?不会的。他知道。
丁冬不语,她会进来吗?她不知道。也许会吧?但她为何会如此心伤?这不是她的作风!
“把外衣脱了!”丁冬命令道,不容置疑。
“什么?”少想辰好像从未听过这么令人惊讶的话,半响没回过神来。
丁冬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里没火,如果你不想冻死的话。”
少想辰依旧没有动,寒冷让他忘记了行动,但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这孤男寡女的,脱掉衣服?成何体统!
丁冬不禁心急起来,再穿这件冰衣,他铁定变成真正的冰雕。她也顾不得什么女子的矜持,一把揪住少想辰的衣襟。男女之防早就抛至九霄云外,此刻只要他能活着,怎么样都值得!
少想辰早已精疲力竭,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手中的刀轻轻滑落,在石上划出朵朵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