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集镇守卫战,第三日,天阴。
曲将军终于让士兵们再次鼓起勇气,来到青集镇外。当士兵们看见青集镇城池的高墙时候,还是会有些胆颤心惊,想起前夜的电闪雷鸣,心中揣揣不安。
昂宇轩一人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士兵,微微发笑。
曲将军这次终于没有躲在士兵后面,因为现在的士兵士气,自己实在无法再躲。他必须站出来,让士兵看见希望。
昂宇轩站在城楼,遥遥的向曲将军拱了拱手,叫道:“何必送命来?”
曲将军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就知道我是送命来的?”
“你已经在我手上吃了两次亏,难道还不够,还想吃第三次?”
曲将军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朗声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能一直赢下去?不过我倒是从另外的战场得了个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听看?”
昂宇轩微微一笑,道:“完全不想。”
曲将军一阵语塞,竟然劝道:“战场之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有外面的消息,你为什么还不想知道?”
昂宇轩哈哈大笑,道:“正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懒得听,你有种就把青集镇攻下来,然后再不急不缓的说那什么消息。或者我拿着你的人头,问你究竟是什么消息。”
曲将军突然间发现这厮不但狡猾,而且口齿也是凌厉异常。便收了从口舌上占到便宜的野心,哈哈长笑,道:“不用等那么久,我告诉你,别等程允了,他被陆将军困在了宗关,出不来了!”
昂宇轩看着曲将军,道:“谁说我在等程允?”
曲将军道:“难道你能自己一个人守住青集镇?”
昂宇轩一阵长笑,道:“我乃天神下凡,谁说我不能一个人守下青集镇?”
曲将军点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咱们就试试看吧。”
伸手接过一把长弓,曲将军毫不客气的瞄准昂宇轩,一箭射去!
昂宇轩却哈哈一笑,身子一蹲,再也找不到踪影。
曲将军当然知道这一箭不可能射中,昂宇轩躲过去了,也是理所应当。这一箭所代表的含义,只是攻城战再次开始。
不过曲将军却迟迟没有下攻击命令。
空城,又是空城!
城楼上面,一个人也没有,干干净净,一览无余。曲将军就这般看着,不知道昂宇轩又要耍出来什么花样。
鬼道人来到曲将军身边,道:“箭已射出。”
曲将军点头道:“我知道。”他皱眉看着鬼道人,沉吟半晌,始终拿不定注意,开口问道,“士兵,还是尸兵?”
鬼道人道:“尸兵只剩四千了。”
曲将军举头看天,不会有雨。他定了定神,换来最新任命的先锋贾鹏,道:“你率领一百人,去看看虚实。”
青集镇中心,程全焦急的看着外面,道:“昂先生为什么把百姓都集中在这里,不让出去?我从未见过这么保护百姓的。”
简逢青听见他的话,却仍然不言不语,不发一言。
程全摇头道:“如果这是战术,这又是什么战术呢?青集镇,有一半的兵力都在这里……”
旁白一个百姓凑趣说道:“那天晚上先生他一个兵都没用,这次用了一半,已经很给外面将军的面子了。”
程全应付的小小,想要转头去看简逢青,但是马上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便闭口不言,站回她的身边。
……
……
贾鹏带着一百人,来到城墙边,大声叫骂。但是城内却一点声音也无。
无人回应,无人偷袭。
贾鹏想起前夜事情,也有些心惊胆战。不过他却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都到了这里,难道再退回去,告诉曲将军,自己不敢继续前进?
这显然是十分丢份子的事情。
所以他调转马头,带着那一百名左右张望的士兵,行到大门前,命人开城门。
开城门的士兵,双手明显颤抖,没有一丝丝的气力。但是即使如此的人,也轻而易举的便将城门给推了开来。
映入贾鹏眼帘的,是长长的帘幕。他从未见过这么长的帘幕,也从未见过如此肮脏的帘幕。
青集镇东门入口,便是最大最宽敞的一条长街,可容纳三匹马车共同行使。而那帘幕,便从街道的左边,一直拉到了街道的右边。将街道入口完完全全的堵死。
帘幕并不是一块整布,而是许多旧步料缝制在了一起。仔细看去,这些布料,大多是人的衣服,混杂其中的,还有窗帘、门帘、床单、被单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贾鹏狠狠的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不过有一件事到可以肯定,青集镇中,不知为何,突然间多了很浓重的血腥臭味。
于是他叫来那个开城门的士兵,道:“你去掀开那帘幕,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士兵听见这话,浑身颤抖,神色慌张,显然是极不情愿。但是想想贾鹏臭名昭著,滥杀无辜是一大爱好,便也不得不转身走到帘幕前面。
他慢慢的弯下腰,从最下面拉起帘幕的一角,慢慢的将头伸进去查看。他那惊恐的瞳孔中,突然间映射出了一只手,接着他便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诡异恐怖景象,这景象直逼他的心魄,只觉得裤裆一热,已经吓得尿了出来。
贾鹏看着地上滴滴答答的液体,叫道:“你怎么了?”
那士兵没有说话,只是僵在那处,动也不动。
贾鹏对另外两个士兵吼道:“把他给拖回来!”
两个士兵匆匆上去,四只手搭在他身上,狠狠向后一拽,将那士兵拽了个人仰马翻。而拖拽他的两个士兵第一时刻便看见了前面士兵的摸样,不禁惊叫一声,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贾鹏冷冷的哼了一声,策马上前,只见那士兵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整个削了下去,只留下几个孔洞。
但削去脸颊,人并不会死——这不是致命伤。
贾鹏下了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他抬头看着这帘幕,喃喃说道:“在被削掉脸颊之前,他便已经死了,否则的话,如此的伤,他不会不惨叫出声。掀开帘幕时候,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瞬间便死了。”
拿着长枪,贾鹏慢慢的踱步到街道一边,然后将长枪抬起,去掀那帘幕。但是当枪尖从幕帘与街道缝隙伸进去的时候,他突然间浑身都感受到了一股凉意。那冰冷的感觉,刹那间便袭便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角落。
他匆忙松开长枪,后退几步,大口的喘息。
心中愤怒,他退后几步,躲过士兵手上砍刀,用刀背狠狠的斩在自己的马臀上。战马负痛,嘶鸣一声,便冲向那帘幕。
战马的头颅接触到帘幕的第一顺,帘幕上出现了一只手掌的形状。手掌透过帘幕,按在焦躁战马的头上。
战马倒毙。
贾鹏狠狠的“呸”了一声,道:“帘幕后面有人装神弄鬼。拿火把来,给我烧了这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