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来临,灿烂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到床边的时候,轩辕川才从梦境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屋顶,然后猛地坐起身来,脑中不断放映着昨晚梦中的场景,“凤凰城,我要去凤凰城。”他自言自语。
轩辕川从小就是个孤儿,一直由爷爷抚养长大,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已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了,只是父母为是谁,他不知道,始终困扰着他,他不知多少次问爷爷,爷爷只说:“好孩子,你的父母都是受人尊敬的人,他们不是有意要丢下你,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从小爷爷就这么说,他也就是那么认为,时间一久,也就不再问了。只是童年时见到别的孩子有父母的关怀,在孤独的时候,也会暗暗地思恋他们。
轩辕川出了门,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心中反复回想着昨夜的梦境,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总是回荡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真的存在一样。
清晨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动人,昭示着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对于轩辕川来说,却不是如此。穿过乡村小路,每家每户都早起了,开始在田野间耕种,妇女、小孩、男人都露着微笑,呈现一派祥和的景象。
迎面走来一个皮肤深黄的中年男子,身上背着刚从山上砍下来的一捆柴,穿着简朴的束带粗布衣,脸上和裸露的手臂上还冒着汗珠,在阳光下显得很光亮,一块块的肌肉显得他是那样的壮实,他笑脸相迎地喊道:“小川!哪里去?”
轩辕川忙回答:“随便走走呢!王叔,你这么早就去砍柴啦?”
王叔回答:“是啊!家里柴不够啦!”他见轩辕川似乎忧心忡忡,待他走近,把柴放了下来,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王叔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对轩辕川很好的人,从小爷爷就管束着他,他要学习法术,爷爷不准,王叔便教他拳脚功夫和练剑。他要出村子玩,爷爷不准,曾有几次逃出村子,都会挨爷爷的揍,而且还把他关到龙脊山上的山洞里去面壁,也只有王叔会去看望他。因此他对王叔十分敬重,把王叔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有什么心事,都会毫不避讳的和他说。他见王叔瞧出了自己的心事,便将自己昨晚所做的梦和他说了。
王叔听了,眉头紧蹙,思考良久,才说:“小川,那你想不想去找那个红衣女子?”
轩辕川喃喃地说:“我……我是的确很想去找她的,可是……可是爷爷不会让我去的。”
王叔说:“可是那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真的。”
“不!我感觉那不是一场普通的梦,太真实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我相信她真的存在。”轩辕川激动地说。
“那你知道凤凰城在哪里吗?”
“不知道,爷爷从小就不许我出村子,更没有去过城里。”说着又向王叔望了一眼,问道:“王叔,你知道凤凰城在哪里?对不对?”
王叔说:“我知道,凤凰城在中原大陆的最南边,离这里有万里之遥。”
轩辕川“啊”了一声,惊讶道:“竟然有这么远!”
“那你还想不想去了?”王叔盯着他问。
轩辕川低下头思考了一番,怎么也想不到凤凰城竟然有这么远,一时间竟没能说出话来。王叔见他许久不说话,便说:“你好好想想,你爷爷叫你去找他,他有话要和你说。”
轩辕川“哦”了一声,说:“那我现在就去了。”说着转身就往村子中心去了。
不久,到了村子中心,那儿有一些房屋,是专门给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住的,而他的爷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走近爷爷的住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劲的老者的声音:“是谁?”
“是我!爷爷,小川!”他说。
“进来吧!”
他这才推开了门,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屋子里是俭朴的,中间一张桌子,摆着几张椅子,当中坐着一个老人,满头的长发,已经找不出多少的黑发了,黑白相间的胡子也落得老长的,皱纹布满了脸庞,皮肤深黄色,年纪虽然很大,但是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轩辕川上前恭敬地拜道:“孙儿给爷爷请安。”从小他受到过爷爷不知道多少次的惩罚,所以对他十分敬畏。
爷爷说:“小川啊,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年纪不小了,该到娶亲的年纪了,我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过几天就给你娶妻。”这几句话说的就像是传达命令一样。
“啊!”这话吓得轩辕川手脚发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爷爷。
爷爷皱着眉头说:“怎么?娶妻是正常的事,你为什么这么惊讶?”这语气像是在质问他。
轩辕川怎么也想不到爷爷这时候要给他娶妻,他还在想着是否要去凤凰城找那个红衣女子,如果现在娶了妻,那还说什么去凤凰城呢?当下想要立即说出:“我不要娶妻!”但是看到爷爷威严的表情,知道说了这话不但丝毫作用没有,反而会被爷爷责骂一顿,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只轻声地应和道:“是。”
爷爷见他说了声“是”,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那就好,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我就给成亲。”
轩辕川看了看爷爷,没敢说出话来,便转身出去了。一路上漫不经心地低头思考,心里十分得不愿意,一想到一旦自己在这里娶妻了,还去什么凤凰城?可是昨晚我说过喜欢她的,若是不去,她真的过来把我杀了,怎么办?转而又想,她那么漂亮,身材那样好,谁见了不喜欢?我是真的喜欢她,既然说了喜欢她,怎么又能不去找她?倘若因此她把我杀死了,也是我活该。
又想到爷爷现在要我成亲,这如何是好?左思右想,无奈至极。走了一段路突然自言自语道:“是了,当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逃离龙溪村了。”恍然之间听到有人在叫喊他。
“小川!”轩辕川起头随着声音看去,原来不知不觉又到了王叔家了,他见到王叔在门前喊他,心里有一丝温暖,便走了过去。王叔见他比之前更加愁眉苦脸了,便问:“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爷爷又骂你了?”
轩辕川听到王叔如此关心他,不禁眼中一热,似乎有一股泪水要涌出了,他说:“王叔,还是你最关心我。”
王叔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到家里来说话。”
轩辕川随着王叔进了屋子,坐了下来,王叔说:“小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轩辕川说:“王叔,爷爷今早说要给我娶妻。”
王叔笑了笑,说:“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轩辕川无奈地瞧着王叔,说:“可是我不想娶妻,而且还不知道和我成亲的人是谁?”
王叔说:“应该是晓丽吧,她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对你应该是有情的。”
“可是我只当晓丽是我妹妹,而且……而且……”
王叔见他欲言而止,便问:“而且什么?”
轩辕川说:“我在梦里答应过那个红衣女子,要去凤凰城找她的,我就应该要去找她,不管千里还是万里!所以我现在不能娶妻!”
王叔见他说的斩钉截铁,知道他的心意了,便说:“小川,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去凤凰城寻找那个红衣女子吗?你不担心她只是梦中的人,到头来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场空吗?”
轩辕川毫不犹豫地说:“王叔,我从小到大一直受到爷爷的约束,这个不能做,那里不许去,搞得我待在村子里就像是待在监狱里一样,所有的事情我都做不了主,如今又要给我娶妻,我实在是不能接受,更不能明白,王叔,你告诉我爷爷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王叔叹了一口气,说:“小川,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现在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了,你往后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可是这样的生活,我依然难过!王叔,你就告诉我吧!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我的亲生父亲一样,如果你真的关心小川,就告诉我吧!”
王叔显得很无奈,思量了一会,才说:“小川,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个人,你若去问她,她定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的身世以及你的父母是谁也都会告诉你。”
“是谁?”轩辕川立即问道。
“就是你梦中见到的那个红衣女子。”
这下又是出乎轩辕川的意料,不禁问:“是她?怎么会是她?刚才你不是还怀疑那个红衣女子不存在吗?”
王叔笑了笑,说:“小川,你若信她存在,并且去找她,那她就存在,如果你不信,不去找她,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轩辕川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肯定要去找她的。”
王叔说:“好!在你走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轩辕川随着王叔来到了龙脊山上,走到树林深处,却见到一处绝壁,并无道路,轩辕川问:“王叔,这里没有路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王叔只说了句:“别说话。”然后就走到了绝壁前,在一处扳动了一下,石壁上就开了一道石门,“呀!这里有机关?”轩辕川惊讶地叫出声来。
“跟我进来。”王叔说了句。轩辕川随着他走进了山洞内,到了山洞里侧,洞里很宽敞,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插着一把剑,那剑散发着金色的光彩,照亮着整个山洞内壁,四周的墙壁上还有一些壁画,是雕刻而成的九条龙。
轩辕川看得惊奇,王叔对他说:“小川,你过去将那把剑拔出来。”
“好。”轩辕川应了一声,往石台走去,走近石台,伸出右手握住了剑柄,想要把它拔出来,可一使劲竟没能拔出来,便两只手一起握住剑,使劲了力气,把剑拔了出来,拿在手中,见此剑剑长三尺,宽两寸,呈现金黄色,像是黄金打造的一般,剑身两侧各印刻着一条龙。轩辕川握着剑,端详了一会,只感觉到从剑中有一股法术力量传递到他的身体里,转身走到王叔面前说:“王叔,我拔出来了,这剑看起来很棒,它叫什么名字?”
王叔笑着说:“此剑叫做龙魂。”
“那它有什么来历?”
王叔说:“此剑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等你见到了那个红衣女子之后,就知道了。”轩辕川听了,甚是欣喜,王叔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张地图,又说,“小川,这里面是一些金钱,这一个是中原大陆的地图,你拿着,现在就离开龙溪村前往凤凰城吧。”
轩辕川接过了钱袋和地图,望着王叔说:“谢谢王叔。”
王叔拍着他的肩膀说:“傻孩子,谢什么?”轩辕川笑着点了点头,王叔又说,“外面的世界与龙溪村不同,可能会有危险,你既然选择了去找那个红衣女子,那么千万不要半途而非,更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子,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王叔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意犹未尽,又叹了口气,说:“快走吧,不然让你爷爷知道了,可就再也走不了。”
“嗯。”思考了一会,说,“王叔,从小到大,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我走了,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看你呀?”
王叔说:“小川,在你没有找到那个红衣女子前,你绝不能回来,等你找到了她,领她回来一起看我,我才高兴呢!”
轩辕川说:“恩!那我走了。”王叔点了点头,他收了钱袋,地图,把剑佩戴在腰间,出了山洞,走了一段路,又回头看了看山洞,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轩辕川下了山,刚走出村口,便有一个声音传来,“川哥!”他转头一看,见到一个女子向他走来,那女子面目清秀,扎着两根小辫子,身穿花一样艳丽的衣服,他答道:“晓丽,你怎么来了?”
这个女孩名叫沈晓丽,从小和轩辕川一起长大。沈晓丽面带微笑地走到他面前,说:“川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轩辕川说:“我出去走走。”
“你知道吗?刚刚我从你爷爷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哎!”沈晓丽面带微笑,脸颊顿生红晕,半低着头,显得甚是高兴。
轩辕川见她羞涩的表情,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不忍心直接说出来让沈晓丽伤心,便说:“什么消息?”
沈晓丽羞涩地说:“你明知故问,你爷爷说的事,你怎会不知道?”
轩辕川本想说:“我爷爷对我所做的事就跟安排好的似的,从来就没问过我意见,又怎么会告诉我?”但这话没有说出口,只说:“我真的不知道。”
沈晓丽说:“讨厌,非要我说出来。那我就说好了。”她眨了眨眼睛,说,“你爷爷说要你娶我呢!”
轩辕川心想:“我早猜到是你了。”但是没有说话,沈晓丽见他似乎并不高兴,便问:“川哥,你不高兴吗?你不想娶我吗?”
轩辕川说:“对不起,晓丽,我不能娶你。”
沈晓丽顿时消去了脸上的笑容,说:“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
轩辕川说:“晓丽,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实在是没有别的想法,我不能娶你,是因为我要去找我喜欢的人。”
“什么?你当真对我一点情义也没有?”沈晓丽红着脖子问。
“对不起,晓丽,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找你喜欢的人?她是谁?”沈晓丽喊道,并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说她在凤凰城,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你不知道她是谁?你就去找她了?”
“是的!”
“你在哪里见过她?”
“没有,我只在梦里和她见过一次面。”
“什么?你为了去找一个只在梦里见到过的女子,就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你不觉你这样做很草率,很荒唐吗?”沈晓丽气得满脸通红。
“不,晓丽,我不草率,不荒唐,这才是我想要去做的,如果我留下来和你成亲,那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你不怕你满怀希望、历经千山万水去寻找的人其实根本不存在吗?”
“不,我不怕,即便到最后一无所获,当别人问起我这值不值得、后不后悔的时候,我也会坚定的说:‘人生许多事本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所做的我不后悔,因为至少我曾今为我所喜欢的努力追求过,这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沈晓丽望着他,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再也不能改变这个男人的想法了,“如果你找不到那个你喜欢的人,那你还会回来吗?”她轻柔地问他。
“不,我一定会找到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你就不要再想着我了。”说完,将沈晓丽的手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沈晓丽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