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锴同正细心检查着路鹿的脸。
路鹿拿着面镜子，打量着自己。
不管接受与否，她都想看看，消肿之后，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她问起李锴同手术费用，她从没有欠人钱的习惯。15岁那年，父亲去世后，伯父和叔父合伙骗走了父亲的抚恤金，一贫如洗的她，还是靠自己维持了基本的生活。上大学后，她更是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又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各种奖学金。曾经，这是程万里最欣赏她的地方。李锴同说了一个数字，这还没算她在公立医院做的脑部手术。出去后，重新找一份工作肯定没问题。可是以她目前的资质，和同行业的薪资标准，恐怕……还完这笔钱，至少要不吃不喝五年吧……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之下。
“严先生不是说了吗，即便到时候你不愿意和他签协议，他也不会要你还这笔钱。”李锴同在宽慰路鹿。
“李医生，我只是不想欠谁……虽然，他让你把我整成了这副样子……”
“可是，这样很美。”
路鹿看了看镜子里的脸，慢慢消肿后，显得更加精致立体，特别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扬的眼角，显得十分灵动。
“李医生……她……的确很好看，可这并不是我。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严先生救了我……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欠他了。”
李锴同笑着：“站在医生的角度，我想告诉你的是，情绪会影响你的恢复。而现在，你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
李锴同说着，递过来几本书和杂志，放到路鹿床头：“这是给你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谢谢李医生。”
“不用谢。路小姐，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只是希望你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李锴同走后，路鹿开始翻阅杂志。这段时间，她真的闷坏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偶尔和护士们聊个天，黑西装们就很警惕地走过来。就算是李锴同来病房检查，他们也常探头探脑。
路鹿翻阅着一本新娘杂志，那些美丽的婚纱，或鱼尾或拖尾，或复古或创新……但是，它们和她都无关了。和程万里分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要当独身主义者。没别的，是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她叹口气，翻了几页，想把杂志扔到一边。突然，她瞥到杂志内页里的一对新人，那个器宇轩昂、一脸甜蜜的新郎明明就是程万里，而他的身边，那个穿着定制婚纱，身材高挑，有着御姐风范的就是明琇。路鹿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她得知程万里劈腿明琇，两人关系最糟糕的时候，明琇曾经带人来她的公司闹过。不由分说的两记耳光，而匆匆赶来的程万里丝毫没有心疼路鹿的意思，看他那表情，他更在意的是明琇的手有没有扇疼。也就是那个时候，路鹿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杂志上的这篇文章，详细描写了程万里和明琇的婚礼，甚至用整整六页来放他们的照片。路鹿把杂志往地上一扔，登时就落泪了。得知程万里劈腿时她没哭，明琇打她时，她也没哭，但她还是被这些照片给打败了。
如果换一种人生……路鹿忽然想起严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