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锴同的办公室,此刻气氛略有些紧张。
头脸还有些肿大的路鹿坐在沙发上,她几次提出要给朋友打电话,都被严贺给阻止了。
这是路鹿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严贺,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比自己还白的。严贺抿着嘴唇,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她不得不扭头,却一不小心对上了李锴同的视线。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完完整整的李医生,平素他总是戴着口罩。摘了口罩的李医生,面部线条很柔和,眼睛里带着笑意,却又透出一股子坚定,他的眼神告诉她,不要慌张,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她冲他点点头,表示她会稍安勿躁。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想过要逃跑,但病房外面总有穿着黑西装的人在走动。今天好不容易得逞一次,已经借到手机打算给毛顷打电话求救了,却直接被严贺给揪了回来。
然而,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不,不,她还是她,只是,她的脸……虽然脸还因为手术有浮肿,可即便这样,她也知道,她的鼻子没那么直挺、她的嘴唇没那么丰盈、她的眼睛没那么大、她的下巴没那么尖……总之,这不是她啊!
严贺终于说话了:“路小姐,我们现在来梳理一下。整件事情是从你出车祸开始的,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坐在守心的车里,而且是驾驶座,你身上穿着的是守心的衣服,你手上戴着的是我送给守心的戒指……”
“严先生,戒指我已经托你那些……托你那些保镖还你了!”
“路小姐,你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吗?”
路鹿没吭声。
严贺喝了口水,继续说着:“那种情况下,你的脸都被撞烂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断,只是想请严先生注意措辞!什么叫撞烂了?”
“不是吗?”严贺还是直勾勾看着路鹿,好像要把她看穿。
“好啦好啦,你继续说下去。”
“当时,不但我以为你是守心,我身边的朋友,也都以为你就是守心。如果不是,你为什么穿戴着她的东西,而且还开着她的车?”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知道!你可以去调路段监控来看!”
“监控那天刚好坏了,这个,我也说过很多遍!”
李锴同咳嗽了一声:“两位,我们都冷静点。”
严贺摸着那根拐棍,像是努力压制着怒气:“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守心的失踪和你有关!既然车上的人是你,那她去哪了?”
“我也完全有理由去法院起诉你,你凭什么让李医生把我整成了……整成了这幅样子!而且,你还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路小姐,注意你的言辞!你口口声声这副样子……我告诉你,守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路鹿站起,她摸了摸肿胀的脸,其实还有点疼。
她看着严贺:“严先生,我莫名其妙出了车祸,又莫名其妙变了张脸……是,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应该感谢你出钱救了我……可是……我只想做我自己啊!”
“你自己?呵呵,我可看不出来做你自己有什么好的。五岁那年母亲病故,十五岁那年父亲因公牺牲,二十五岁的现在,前男友入赘到了明家,那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丢了……你确定你要做这样的自己?”
“你调查我?”
严贺一笑,拄着拐棍站起:“路小姐,你原本就一无所有。所以,能够拥有守心的脸,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