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墨言在逆风已经待了三年,现在的墨言是三星夜卫,远远地超过了身边的人。八岁的墨言成为最小的三星夜卫,就连二星夜卫中最小的也有十几岁。逆风中人分为分为四种职业:血卫、杀卫、追卫、夜卫。夜卫在其中地位最高,也是最容易死亡的。每一卫中分一到七星,刚到的还有实习卫。每升一级都困难重重,顶尖的七星更是无能人及,逆风一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七星。
训练场上墨言坐在草地上,他刚刚完成训练任务,筋疲力尽。“墨言。”夜尊站在墨言面前,墨言立马跪好,“师父,墨言完成了任务,才坐在草地上。”夜尊看了眼墨言,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完成了任务,那么跟我一起去训这一届的新人吧。”夜尊说完转身就走,墨言立马起身跟在夜尊身后。从前夜尊从不让墨言做这些,都是让墨言的两个师兄做,今天头一次叫墨言,墨言有些疑惑却不敢让夜尊等他。让夜尊等是要付出代价的。
“墨言,你来执行他的杀威棒。”夜尊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身影,看上去比墨言大两岁。“是。”墨言转身,面无表情的拿起棍子,逆风中每一个人都是良好的行刑手。“嘭”一棍兜着风打在那人的胸口,墨言有些不忍,可是他不能停手……
墨言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已经有血从被吊起的人的嘴角滑落。墨言举着棍子迟迟没有落下,“墨言,怎么啦!”夜尊带着一丝怒气提醒墨言,墨言举着棍子,眼睛一闭还是不忍心拍下。“对不起师父,墨言愿意为他挨剩下的杀威棒。”墨言扔掉棍子,转身跪在夜尊面前。他真的下不了手。被吊起的萧律听到墨言两字,身子不知不觉抖了一下。“哼,墨言你可知替罚要翻倍啊。”夜尊冷冷地说着,他知道墨言肯定不忍心的,这也是为了帮助墨言,让这些人更加感激墨言。
墨言犹豫了一下,“墨言愿意。”他宁愿自己多受点苦,也不要在继续行刑了。“好骨气,我允许了,放下所有人,罚墨言一百桃木棍。你可服气?”夜尊看着墨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转瞬即逝。墨言松了一口气,“墨言认罚。”墨言弯下自己的腰,头贴地。罚他一个人可以救下这么多人,值了。
墨言顺从的褪下自己的衣服,背上依旧是伤痕累累,却都是新伤,没有时间很长的疤痕。墨言坦然地把手伸到刑架的捆绳中,“啪、嘶~”墨言不知不觉地吸了一口冷气,心里自嘲地想着,不是该习惯了么。“啪…啪…啪…啪…啪…啪…”桃木棍一下一下地打散墨言的意识。一百下过后,墨言意识全无,晕死了过去。“把他送进暗室,其他人都回自己房里,明天正式训练。”说完,夜尊不在看晕死的墨言,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墨言的大师兄抱起晕死的墨言向暗室走去,墨言的大师兄是被夜尊收留的,他是一个乞丐,夜尊把他捡回逆风收他做大徒弟,还给他取名叫云启。云启看着怀里的墨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然而人群中正有一双眼睛有些痛苦的看着墨言。
在云启走远后,人群中萧海拍了下萧律的肩膀,“弟弟,没事吧?”萧海一手摸着胸口,一手抚着萧律的胸口。萧律摇了摇头,“刚才墨言并未用什么力,再说这点痛算什么。可是……”萧海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萧律点点头,跟着萧海走向宿舍的方向。
萧海和萧律回到房里,四处注意了一下,房里没有监视器,房外的走廊上有三个。萧律失神的坐在床上,萧海看着这样的弟弟,心隐隐的痛着。“哥,我们一定要那样做吗?”萧律抬头看着萧海,萧海无奈的点点头“怎么,今天才见了一面就不忍了?在雇佣兵营中你可是杀人不眨眼啊。”萧海一半开玩笑、一半提醒萧律他不能心软,说到雇佣兵营时,他明显感觉到床上人抖了一下。“哎,弟弟,只要我们杀了墨言,屠爷就会让我们离开,不然他会送我们回雇佣兵营的。”萧海只能这样逼萧律,他不是不知道雇佣兵营是萧律的痛,那也是他的痛。萧律闭上眼点头。
“嘶~~”墨言在暗室中醒来,他没有睁开眼睛,他通过味道可以知道这里是暗室,睁开眼睛也是徒劳。他不想浪费这个体力,也没有体力去浪费。墨言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把后背靠在墙上,冰冷的疼痛感让他有一丝清醒。这个暗室,他到过无数次,即便是作为夜尊的徒弟有单独的院子,但是他住在暗室和地下室的时间比住在院子里多得多。这一次他可能又会在这间暗室住个两三天。
萧律第二天一早就起来训练了,但是在训练场上,他没有看见墨言。此时的墨言还在暗室里,他闭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是醒的、什么时候是晕的,也许并没有多少区别。萧律有些担心墨言,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哥哥第二天便被赶了出去。原因是他哥哥的腿骨折过,无法训练。萧律在逆风门口送走了萧海,萧海笑着告诉他:“弟弟,按照你的心做就好了,不用担心哥,哥会离开屠爷的。”萧海悄悄地说着,让萧律震在了原地。他原本以为萧海一定会让自己杀了墨言的,现在萧海的话让他吃惊。“哥……”萧律带着一丝哽咽,萧海摸摸他的头,“傻孩子,哥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哥,别这么说,是律不好。”萧律在萧海的怀里痛哭。
“萧律。”冥夜的声音在萧律的身后响起,“是,我马上回来。”萧海放开萧律,萧律回头应了一声。“请师长帮我照顾一下我弟弟。”萧海对着冥夜跪下,逆风中按照等级,下级称上级为师长,同级年纪小的称年纪大的为学长。冥夜比萧海年龄小,但冥夜是二星夜卫了,萧海是实习卫所以称师长。冥夜有些为难,“你先起来吧,在逆风谁也没有办法照顾谁,我也不行。”冥夜扶起萧海,带着萧律走了进去。
三个月后,萧律成为了一星夜卫,成为继墨言以后第一个一次就通过夜卫考核的人。夜尊召集所有人到训练场,亲自给萧律戴上肩徽,一如墨言通过考核那日一样。萧律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墨言,他的心真的很纠结,如果他不是受过雇佣兵营的训练没有可能通过考核,可是下面的那个孩子,六岁就通过了,让他心疼。他想像一个哥哥一样照顾他。萧律看着墨言出神,冥夜云启在一旁轻咳提醒他。墨言也是疑惑地看着萧律。他们都是逆风的骄傲,可是萧律做得那么耀眼而墨言却不能,因为墨言知道自己是戴罪被罚进逆风的。
一日一日的训练,没有终点地跑在椭圆形跑道上。
墨言走进食堂里,看着所有人都开始吃了,无奈一笑离开了食堂。食堂里没有他的食物了,他已经习惯了。走到小湖边坐在那里,以前他没有食物的时候都会坐在湖边。他母亲在世时,最喜欢抱着他坐在阳光下的湖边。墨言想着,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丝微笑。远处的萧律看着有些发愣,“哈哈哈,墨言你在这儿?”萧律大笑着坐在墨言身边。墨言看了他一眼,“你是萧律?”墨言对他有印象,但是不是很深。萧律点点头,递给墨言一个馒头,“给你吃,你训练过了时间,没饭吃了吧。给你吃吧,我有多。”萧律看墨言不收,便把馒头塞到墨言的手里。
墨言看着他,“这不行,我不能吃。”墨言知道在逆风,没有人可以欠别人人情,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哎呦,你就吃吧,下午还要训练呢,再说那天你替我挨了那么多下打,对我又手下留情了。”萧律手枕着头躺了下来,“原来那天我打的人是你啊,对不起。”墨言有些内疚地看着萧律。萧律笑着,“傻孩子,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更痛了,不过真的很痛呢。”萧律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墨言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了。萧律看着墨言笑了,手摸摸墨言的短发,“我做你哥哥好不好啊?”萧律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