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病倒了。
冒雨回来后,她就一病不起。在长期悲痛和身体疲倦下她实在支撑不住倒下了,她需要休息,真的需要休息了。她高烧不止,在迷迷糊糊中一会喊迎霜的名字,一会又喊王大站。迎强叫来医生给娘治疗,可是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后,也不见好转,他也束手无策。
天色很晚了,医生告辞回家。
迎强看着娘憔悴的样子,不由得伤心地留下了眼泪。他坐在娘的枕边,哭着说:“娘,你这是干嘛?你不管迎强了吗?你要赶紧好起来。我好害怕!”他忽然想到电视上有人发烧的时候用湿毛巾捂额头。于是他擦干泪水,找来两块毛巾给娘交替捂着。他不厌其烦地做着这件事,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让娘清醒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照在菊花清瘦的脸颊上,两行清泪顺着两腮滑下来。迎强赶紧凑过去喊:“娘,娘,你醒醒啊!我知道你不肯扔下迎强的。”
“唔……”菊花出了一声长长的气,“我要喝水,我要喝水。”他赶忙给她倒来水。她竟一口气喝尽。
迎强高兴了,赶忙问:“娘,饿吗?我给你做吃的。”这两天迎强自己在王奶奶的指点下学会了做饭。本来王奶奶要给他做,他执意自己学,他说自己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也要学会照顾娘。娘太累了才病倒的。王奶奶直说菊花好福气,有这样懂事的孩子。
“嗯,我还是起来自己做吧!”菊花打算起身自己去做饭,可是她因为虚弱根本没能起得来。
“娘,你好好休息。让我来做。尝尝儿子的手艺。”迎强把她摁在床上转身到外间去做饭了。菊花看着儿子笑了,她不想再争执什么,她要好好享受儿子对自己的关怀。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疙瘩汤端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儿子,尝了一口蛮对味,“好吃”,说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迎强看着娘的样子,泪不知不觉流出来。
吃完饭,收拾停当,迎强扶她躺好,她忽然对他说:“强,我想你姥姥,等我好了,咱们一起看她吧!”
“好,要不明早我去接她过来住几天吧!”迎强赶忙说,他想姥姥来了,可能娘的病好得更快。
屋内熄了灯,并不显得黑。如水的月光照得屋内如同白昼。迎强躺在菊花旁边发出轻微的鼾声,她抬起身看着儿子,抚摸着他的头说:“迎强,好孩子,娘这辈子就指望你了。”她一直这样看着儿子到天亮。
实在没有困意,她强撑着身子起床,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她赶紧整理起来。鼓捣了好一会,饭也做好了,迎强还没有醒。菊花看着照顾自己疲倦不堪的儿子心疼得掉下泪来。
“娘,我给你做饭去。”迎强一激灵醒了,爬起来看着天已经大亮禁不住大喊。
菊花没说话,坐在一旁看着儿子笑着,当迎强发现她就坐在自己旁边时,不好意思地说:“娘,你吓了我一跳!”
“好儿子,饭做好了!赶紧下床洗脸吃饭。吃完饭咱到姥姥家串亲戚去。娘没事了。”菊花拍了儿子的头一下去盛饭了。
迎强看着娘又恢复到以前的状况,高兴地一蹦下了床,欢呼起来:“要到姥姥家去了,要到姥姥家去了!”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像个无忧无虑地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