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霜就这样卸掉了一身的烦忧走了。而菊花正想赶快把田浇完回去给女儿做她爱吃的烙饼。
晚春的阳光虽然没有夏日那么毒辣,但烤的人却很烦躁。菊花一手拿着铁锨,一手用毛巾使劲擦着满脸的汗水。
“终于快浇完了。不知迎霜现在干什么呢?这孩子自己在家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她自己嘀咕着。这时她看到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正着急地冲自家田里过来。她的心“咯噔”一下,心不知怎么“揪”了起来。
“菊花,别管田了,赶紧回家看看迎霜吧!快点。”邻居张大哥脸色慌张地冲拿着铁锨的菊花大喊。
“怎么了?我这就浇完了。一会就回去。”菊花按捺住心中不安说。
“先别浇了,迎霜生病了,你赶快回去看看。”他把还站在田里发愣的菊花一拉就往回走。看着他那反常的样子,她蒙了。
“王大哥,迎霜怎么了?没什么事吧?”她恐惧地问。
“没什么,只是晕倒在地上了。咱得赶快回去。”他不敢对她说实情。
“晕倒了?怎么会呢?”她这时急了,用力蹬着自行车把他落下大远。
当她看到家门口时,那里聚集着好多人。
“人们怎么都到我家这来歇着?以前不这样啊?”她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她急速地骑到家门口,乡亲们自动站到两边给她让路。她什么也没问别人,这时她镇静了。她把车子放好,在众人怜惜和同情的目光中走到屋里。王奶奶看到她,泪痕满面地走过来。
“花,你别难过。迎霜,她……”
“她躺在地上咋不起来?这孩子就是倔。”她好像没看到王奶奶一样径直向前走着,她拨开围着女儿的人们弯下腰使劲拉着迎霜。
“你起来啊,霜。我还要给你做烙饼呢!你一定会吃很多是不是?快点帮娘拿面去。快点,快点!”她的声音由平静变为暴怒大声喊着。
院里院外的乡亲们听着,看着,用手擦着泪水。
“花,迎霜死了。”王奶奶拉住还在疯狂地喊叫的菊花说。
“她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菊花失去理智地喊着。好不容易几个人才把她拖走。这时本家的哥哥嫂子都赶来,王大站的大哥指挥着大家安排着葬礼。
他让一个人去给王大站打电话赶紧往家赶,按当地的风俗没有结过婚的年轻人葬礼不能过晌,如果他不能在十二点以前赶到,葬礼也要按风俗进行。给他打电话的人说;“家里有急事,赶紧租车回家就行了。什么事回家再说。”王大站听到这些话心中忐忑不安地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辆出租车往家赶。
在上学的迎强也被叫了回来。看到满院的人,他蒙蒙地屋里走,可看到的一具尸体躺在正屋的小床上。他飞快地跑到旁边把蒙布的脸一掀,哭喊着:“姐姐,不是你的。是不是?这是怎么了?”在场的人跟着泣不成声。哭喊了一会,他也被乡亲们拉走了。
迎强被领到里屋,他看到呆坐在炕上的娘拿着一张纸一动不动。他哭着走过去喊道:“娘。”两个人痛哭地抱在一起。菊花把纸递给他,他看着姐姐的留言,一个劲说:“姐姐,你怎么这样傻?你想什么怎么就不和我说呢?你怎么能这样走了呢?你这样会把我们伤心死的。你知道不知道?傻姐姐……”
菊花面无表情地坐着,她的泪已经流干。她像一个没有思维的空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王大站还没有回来。葬礼只好按时进行。
在迎霜的尸体放入棺材,准备封住棺盖时,王大站从出租车里出来,看到满街满院的人,他惊慌失措地喊着:“你们在这干什么?这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望着他,同情地望着他。
他继续走着,棺材?这里面是谁?他快步走了几步,看到的竟是迎霜苍白的脸。
“霜,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你没事啊?”他惊惧地喊着,“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她弄出来,她没事的。”
几个男人过来把他拖住,棺盖缓缓盖住了。
“大站,迎霜走了。你是个男人应该能接受这个事情。再不走就要十二点了。”
“不,这是怎么回事?我要问清楚。”王大站跟着的丧礼队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