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署长么?对我是叶煜城,上次你和我说丢的那批重要的军用物资,我已经有了消息。”
“……”
“恩,对,查清了,是曹福干的,这现在货还在码头的仓库里。明天将运出上海。”
“……”
“运到哪里,我不还清楚,听说好像是甘肃一带吧?”
“……”
“和叛党有没有关系这个我不清楚……”
叶煜城放下电话,走到窗户边,站在阳光下,他的身影闪耀而迷人,秦风心一紧,这样的男子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吧,可是她们竟不明白,无论是谁,怎么做也得不到他的心,如怡露……想到这,秦风脸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下,这个感觉叫痛……
叶煜城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光透过来,零零碎碎斑驳的洒落在他的脸上,牵动他的嘴角。
“秦风,你去办接下来的事吧,我想拉一会琴。”
“知道了。”秦风退了出去。
月新澡堂的特别间里,林俊茗泡在洋浴缸里,脸上盖着手巾,他对一旁站立的曹福说:“事情都办好了?”
“大少爷请放心,都办好了。”
“好,哈哈,这次是走私货,丢了叶煜城只能吃哑巴亏了,哈哈,这次弟兄们也辛苦了,拿点钱去喝喝酒,找找女人吧。”林俊茗向曹福挥挥手说,“谢谢,大少爷,那小的就先告退。”曹福拿到钱,一脸堆笑,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一个帽子戴的低低的伙计将外套递给他,他随手披在身上。回码头和兄弟们庆祝去了,也许他自己也想不到,这居然会是他最后一次吃肉喝酒了,人生就是这么的难以预料……夜如墨汁一般,月光在这般黑中显得很是耀眼,曹福仓库附近居住的都是穷苦人家,劳作了一天的他们只要一入夜便早早的睡下了,所以此刻显得特别安静……
“来人,给我把这里包围。”何署长的一声命令打破了宁静,他指挥着十几个警察将曹福的仓库大门紧紧围住,“福爷,不,不好了,警察把咱们仓库围住了。”一个在门口把风的弟兄跑到正在仓库休息室里和弟兄喝酒的福爷面前惊慌失措的说,“什么,再说一遍。”曹福慌忙丢下手里的鸡腿,有一双油渍渍的大手紧紧抓住那个人的衣领,“我们,我们,被警察,警察包围了。”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在场的兄弟们开始不安骚动起来,曹福眉头紧锁,一挥手喊道:“都******给我安静,慌什么啊,咱们又没做犯法的事,何况咱们是林家的人。都给我消停点,等我出去看看。”
曹福走出了仓库,果然很多警察将围住了他们,他朝为首的何署长讨好的笑着说:“何署长,您这是干什么?您要来说一声,我和兄弟们好迎接您啊。”
“曹福,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抢军队的东西?这批货上面很重视,我差点因为这个丢了乌纱,原来是被你抢走了,你小子可真有出息啊”何署长皮笑肉不笑地说。
“军队的东西?何署长,您一定是误会了,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曹福听了何署长的话,连忙辩解。
“到底误不误会,一会儿就知道了,来人,给我搜!”何署长摆手叫了两个手下,闯进了仓库,不一会那两个人出来,走到何署长面前敬了个礼说:“报告长官,里面的确是咱们丢的那批货,一点不少。”
曹福一看他们说的就是自己抢叶煜城的那些货,心中疑惑,想到上前解释时,身后的一个警察一把拽住他的衣服,一封信从外套的兜里滑了下来,那个警察捡起来一看,对何署长喊道:“长官,这是写给叛军的信,说近日要把这批货给他们运去。”
曹福心“咯噔”一落,还没等他辩解,何署长就发话了:“来人,把曹福和这些人给我押回去。”
曹福一看何署长根本不听他解释,也恼了,招呼兄弟们出来,他对何署长说:
“何署长,这事真的与我们弟兄无关,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查清楚。”
“哼,不用查了,很清楚。兄弟们听着,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何署长一脸阴沉,“福爷,咱们和他们拼了,兄弟们抄家伙。”曹福的的手下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起来,其余人也随着附和。曹福看此形式,知道今天不反抗是不行了,于是心一横叫到:“拼了,兄弟们!”
双方在码头前一片混战,分不清谁是谁,只是远远地听到杂乱的枪响和惨叫声,看到那一片片鲜红鲜红的血……何署长围剿曹福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瞬时间就传遍了大半个上海滩,自然也传到了林家,传到了林老爷那里……
“啪”林俊茗白净的脸上多了五道红红的印记,他捂着脸对满脸怒气的林老爷喊了一声:“爹?!”
“闭嘴,这件事很麻烦,如果曹福和他们说这事和你有关系,和林家有关系,那事情就大了,这是私通叛军,抢劫军备的罪名啊。”
“可是这是叶煜城的东西。”
“你以为凭咱们说他们就会信?全上海都知道我们林楚叶三家一直面和心不合,谁会相信你的话?”林老爷一脸愠色。
“那怎么办啊?爹。”林俊茗也有点慌了手脚。
林老爷看了看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的林以南,“以南,曹福这次从混战中逃了,算他走运,不过他知道的太多了。”
林老爷看了看以南,看他还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并不答话,只是点点头,想是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又不放心,补充道:“曹福应该会回家的,我已经派人去盯着了,你去把他做掉吧,以免他乱说话,他那些逃出来的弟兄也一起送去陪他吧,从现在起曹福这个人,那个码头和我林家再无瓜葛,知道了么?”他看看林俊茗和林以南命令到。
夜依旧清冷,月依旧明亮,蝉声依旧不绝于耳,江边的小巷里早已安静下来,奔波了一天的人们也相继进入了梦乡。林以南倚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静静的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月光渗过墨绿色的叶子照在他瘦瘦的身躯上,竟有种比这黑夜更冰冷的感觉,林汐站在不远处,机警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全无平时的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