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心事?”南下的途中,杨逍见张无忌时不时皱下眉头。
“恩,杨左使,我们这次大都之行可说是完全失败,本想借此机会和六大派和解,而且如果解救成功,这六大派的门人弟子皆可为我所用,但是被人捷足先登,想要再找个机会收服六大派恐怕很难了。”张无忌说道。
“的确如此,但是如今江湖之中,除了我明教还有谁有能力将六大派救出来呢?”杨晓说道。
“很可能是大理段氏。”张无忌说道。
“大理段氏?难道是曾为大理国皇室的段家?”杨逍于江湖史事颇有研究。
“不错,我们之前还见过大理段氏的后人,没想到让她们在这事上占了先机。现在最怕的就是大理段氏后人以此收服六大派,建立自己的势力。”张无忌担忧道。
“教主的意思……难道教主是说大理段氏想趁乱世复国?”杨逍惊道。
“没错,就像燕国皇室后人慕容家一样,这些人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都曾出现过。”张无忌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彭莹玉说道,“彭先生,那天在光明顶,有一对萧氏兄妹曾与你说话,不知这萧氏兄妹是什么人?”
“回教主,这萧氏兄妹是属下在江湖中行走时结交的,萧氏兄妹为人豪爽仗义,武功走的是刚猛路子,十分厉害,虽然不知道师门家族渊源,但是似乎和丐帮的关系很亲近,多次暗中相助丐帮,却不愿居功,只是属下恰逢其会碰到才知晓的。”彭莹玉回答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萧氏兄妹很可能是北宋年间,江湖中曾有‘北乔峰南慕容’之称的北乔峰的后人。”张无忌猜测道。
“想不到教主对如此久远的江湖史事都知晓,实在是佩服。”杨逍自认已经是个百事通了,但是看张无忌对江湖史事如数家珍一般,心中不由感到佩服。
“呵呵,我只是偶然知道的。”张无忌把话题转回,“现在我担心的是,大理段氏如果想要复国,那么,最后势必会与我们产生冲突,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不管是从明教反元大业来说,还是从个人感情来说,张无忌当然不愿和大理段氏产生冲突,百年之前,一灯大师对自己曾经有传功之恩,虽然过了百年,自己身份也早已经和先前毫不相干,但是自己内心还是不愿意的。
“看来我们还是要赶快查清楚这件事,韦蝠王你联络一下附近的教中兄弟,看看有没有六大派的消息。”张无忌说道。
“是,属下马上就去。”韦一笑说完转身就去联络附近的明教教众了。
在等韦一笑的空间,张无忌和杨逍等人商谈蝴蝶谷大会的一些事宜,时间不长韦一笑就回来了。
“教主,有消息了,六大派的确已经被救出来了,武当、少林、峨嵋三派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如果我们加快些速度不用半天就能赶上。”韦一笑说道。
“三派在一起?”张无忌问道。
“是的。”
“这三派之中,我与峨嵋灭绝的关系最不好,到时候见面最好不要与之起冲突。”张无忌说完,众人一起加快速度,不久就赶上了武当、少林和峨嵋三派。
峨嵋灭绝见到张无忌带着明教一众人等赶来,还以为是寻仇来了,一时间剑拔弩张,张无忌说明了来意,灭绝还一副很不相信的表情,小心戒备着。
张无忌与武当五侠、宋青书等一一见礼,大家见面自是很高兴。
“大师伯,我们打听到六大派被朝廷囚禁在万安寺,于是前去营救,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被人救出来了。”张无忌说道。
“是的,当日我们从光明顶下来,遇到了子午门的吴掌门,告知我们前面已有朝廷大批兵马埋伏,我们不得已改道奔一线峡,但还是被围困在峡谷之中,最后中了十香软筋散不支被俘,被俘后辗转被关在大都的万安寺内,几天前突然有人从地道中现身,不但将我们救了出来,还将我们身上十香软筋散的毒解了。”宋远桥说道。
“救你们的人,大师伯可认识?”张无忌问道。
“原本不认识,但是那人当日在光明顶也出现过,自称是原大理皇族段氏后人。”莫声谷说道。
“果真是她们。”张无忌说道,“那她们救六大派出来之后可曾提出什么要求?”
“这倒没有,只是说大理段氏以后在江湖中行走,如有需要还需各派帮忙等等。”俞莲舟说道。
听到这话张无忌心里咯噔一下,段雪说出此话多半就是为了复国做准备了,看来以后难免会产生冲突了。
“大师伯,你们还是赶紧回武当山吧,太师父知道你们被抓,很是着急,我到大都之前去过武当山,现在我们还有事,就不去武当山拜见太师父了,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张无忌说道。
“好吧,你们也小心,朝廷现在也正处心积虑要除掉明教。”俞莲舟嘱咐道。
“我会的。”张无忌说完带着明教众人转向另一条道,奔淮北蝴蝶谷去了。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四这一天,与会的教众已经到齐,巨木旗下教众已经在蝴蝶谷内搭建了简易的茅舍木屋供与会的教众居住,张无忌与杨逍等人到了蝴蝶谷,先到的教众听闻教主驾到,都排队到谷口迎接。很多人都是知道新任教主没见过教主的,心中除了敬重还有更多的是好奇,都想一睹这位挽救明教于危难的传奇教主。张无忌与教众们见过之后,到旧日居住的地方看了看,教众已经得知,此处乃是教主昔日住处,于是将房屋按照原样进行了修缮,还留给张无忌居住。
蝴蝶谷中宽阔之处,已经搭建了圣坛,燃起了圣火。次日一早,张无忌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白衣,登上圣坛,向教众宣示了和中原诸门派尽释前嫌,反元起义之意,又颁下教规,重申行善去恶、除暴安良的教旨。教众一齐点香立誓,高喊,“谨遵教主令!”发誓永遵教规,绝不违背教主令旨。一时之间蝴蝶谷内火光烛天,香播四野,群情激昂,明教到此时已是发展到空前兴盛的地步,几乎所有教众想到十几年来,明教四分五裂,内讧不止,几乎覆灭,心中悲喜交集,几欲落下泪来。
张无忌站在圣坛上,看着面前这一个个心潮澎湃,胸怀大志的教众,梦想似乎已经摆在了自己眼前。
当晚,蝴蝶谷内火光冲天,如同白昼,在张无忌的住处前聚集了几个人,除了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和五散人外,这些人是韩山童、刘福通、杜遵道、芝麻李、赵均用、彭大、徐寿辉等人,张无忌与这些人在一起畅谈自己对起义看法,以便大家能够精诚团结,共同完成反元大业。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五这一天,张无忌登上圣坛宣告要各地义事并起,共抗元朝,各路教众务当相互呼应,相互配合,以歼灭元军有生力量为主,逐步摧垮元朝的整个统治。全教上下务须以反元大业为先,同仇敌忾,共同努力,全教以教主张无忌为首率同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执掌总坛,为全教总帅,各地务须服从总坛统一调配,不能各自为战,否则违反教规,耽误反元大业,定严惩不贷。白眉鹰王殷天正,率同天鹰旗下教众,在江南起事。布袋和尚说不得率领韩山童、刘福通、杜遵道、儿等人,在河南颍川一带起事。彭莹玉率领徐寿辉、邹普旺、明五等,在江西赣、饶、袁、信诸州起事。铁冠道人率领布三王、孟海马等,在湘楚荆襄一带起事。周颠率领芝麻李、彭大、赵君用等在徐宿丰沛一带起事。冷谦会同西域教众,截断自西域开赴中原的蒙古救兵。五行旗归总坛调遣,何方吃紧,便向何方应援。
张无忌这一安排多半还是遵从了原著中的情节,但是因为事情多少有些变化,因此在安排上也产生了变化,最显著的就是此时在明教的名单中并没有朱元璋的名字。
八月十五晚上,圆月当空,张无忌大会教众,站在圣坛上,圆月下,做最后的动员,当然到了最后正事说过,都是些联络感情的事了。张无忌让总坛执事人员拿出圆饼给大家食用,大家看见圆饼又见圆月当空,都说这该叫月饼,后来有一个传说,说元末汉人相约于八月中秋互赠月饼,月饼内暗藏纸条,等大家看见纸条便群起反抗,杀鞑子起义,这便是因为明教此次会议引起的(这在金庸先生的原著中也曾提到)。
众人一边吃饼,张无忌一边在圣坛上讲话,尽管蝴蝶谷地方宽阔,人员众多,但是张无忌内功雄厚,说话之时以内力将话音传送到谷内各个地方,从始至终未曾现出疲累,这也使得教内群豪对张无忌的武功更加佩服,也更加深信不疑。
张无忌说道,“我明教反元大业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也并非靠孤军奋战就能完成,因此必须取得各方的支持,这也是我们主张与六大派和解的原因之一,今后我们的主要目标不再是江湖仇杀,而是战场功勋,大家务必精诚团结,绝不可以为了争权夺利而互相残杀,如果出现,无论违反教规者当时如何位高权重,总坛也定当杀无赦,即使此人手下已有百万雄师,总坛也可于千万人中取其首级。”
教众连呼:“定当遵从教主令旨,绝不敢违背。”
张无忌又接着说,“我教有不食荤酒这条规定,但是打仗就要有好的身体,不食荤酒身体就会虚弱,因此,从今而后,教内就废除不食荤酒一项,好叫大家全心投身反元大业中。”
所有事项完毕,为了避过元军减少麻烦,张无忌决定让大家后半夜离开,于是明教教众在蝴蝶谷内狂欢到后半夜,明教众人豪情盖天,但是战场不比江湖,想到今后沙场驰骋,肯定有人会马革裹尸,到时候纵使大事成功,这里的人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今次一别也许就当天涯永隔,再也无法见面,心中不免有惜别之意,有甚者更有诀别之意。也不知是谁忽然朗声唱了起来:“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于是蝴蝶谷内所有人都齐声高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那“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歌声悲壮苍凉,在谷内回旋不断,直冲云霄。
到时间了,大家一一起身,向张无忌躬身拜别,昂首阔步,离开蝴蝶谷,不再回头。
等到天明,除了总坛人众,所有教众都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