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一个月三十两,一年三百多两而已,吏部尚书又非常廉洁,孟氏张口就答应给你们五百两银子,她这是哄你们呢!余大人是个不贪污受贿的,她跟余大人一场夫妻,哪里会不明白?余大人这么清廉,这么贫穷,去哪里给你们一人五百两的银子啊?那个孟氏啊,这是骗你们呢!”
高个子就道:“孟氏说,榆林郡主很富有,到时候,如果吏部尚书重新迎娶她,她就问吏部尚书要两万两银子。这银子吏部尚书没有,可是榆林郡主有,以榆林郡主对吏部尚书的维护和尊敬,到时候榆林郡主一定会把这笔银钱给吏部尚书的!”
老族长踢了高个子一脚:“你自己傻,别以为榆林郡主也傻,榆林郡主最讨厌孟氏,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舅舅重新迎娶孟氏呢?就算她舅舅自己愿意原谅孟氏,榆林郡主也不可能给这笔银钱,你们当榆林郡主的银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矮个子使劲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完蛋了,这下子既没了脸面,又没有挣来银钱。孟氏的身上,最多就有一百多两银子,她自己还得过日子呢,怎么肯给我们一人五十两?我们都被骗了,都傻傻的上了她的当了!”
说完,又跪在地上,使劲的给老族长磕头:“大爷,你就行行好,原谅我们这一次,让我们走吧!日后,我们再也不敢打余晗的主意了,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老族长:“不行,你们既然做了坏事,就必须承担责任!来人,把他们押送去县衙,交给方大人!就说,这两个人企图拐走余大人的儿子,必须严惩!”
矮个子这下可吓得魂都快没了,又使劲磕头,高个子也连忙跪倒在了地上,跟着使劲磕头:“大爷,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老族长用力的一挥手:“带走,速速送去县衙!”
上官勤招手叫来两个护村队的人,一起把二人给押上了一辆牛车,速速往县衙方向而去。
方恒听了上官勤的话,当即用力一拍惊堂木:“你们二人,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高个子和矮个子都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得一清二楚,方恒想了想,就吩咐衙役,前往京城,将孟氏押解到了樟树县。作为主犯,孟氏被打了五十大板,关进了州府的牢房;矮个子和高个子,被打了三十大板,也关进了州府的牢房。
县衙里没有正经的牢房,只有临时的牢房。
三人被关进牢房,五天之后,等三人的伤口都稍微好了一点之后,就被押解去了做苦力,为期三个月。
在西凉国,拐带孩子,刑罚是非常重的。判孟氏三个月的苦力,还是看在了余晗的份上,从轻处理。不然的话,至少也得做一年的苦力。
孟氏后悔莫及,有了被关进牢房的案底,日后她想要在京城嫁一个好人家,只能做梦了。三个月期满,她就带着身上仅剩的十两银子,连夜回了几百里以外的老家,回去找一户人家嫁人去了。
余家和上官家的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本,余氏有心想要给孟氏一百两盘缠,然而才说出来,就被紫苏给打断了:“娘啊,你这是干嘛啊?要知道,你这样做的话,只能让孟氏对舅舅还心存幻想。说不定啊,就还会想着要去拐带晗儿,以此来威胁舅舅!不如就顺其自然,不要帮她,也不要阻拦她。只要她不做出对晗儿和舅舅不利的事情来,就由着她吧!
管她去哪里,管她有没有银钱,她二嫁之后,又生了一对儿女,得知舅舅成了吏部尚书之后,立刻就跟人家和离了。这样的女人,她对别人狠得下心来,自己一点亏都不肯吃,她无论去了哪里,都不至于会饿死的!”
余老太太也劝说道:“她敢离开后来的丈夫,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成算的,不至于会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你啊,还是太心软了,如果这个时候她求上门来,你给她一点银子还说得过去。然而,她根本就没有找来,你居然还想着派人去追她,给她一点银钱。唉,你呀你呀,都不知道说你啥好!”
余氏:“唉,娘啊,我就是可怜晗儿。总是觉得,她无论如何,也是晗儿的生母。日后晗儿长大了,若是知道他的生母曾经走投无路,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紫苏:“算了吧娘,方大人不是说,孟氏走的时候,他给了她十两银子么?她的老家离榆林郡不过才二三百里,十两银子足够路费了!只要回到了她的娘家,总会有办法的,不会饿死,也不会流露街头的!”
唉,这个娘啊,还是太心软了!有的时候,也太没有原则了!要知道,余晗可是差一点就被拐走的!
余哲回到家里,听说了孟氏的事情,一言不发,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这个前妻,他原来还对她有一点恻隐之心。然而,自从她派人去拐带余晗之后,他心里的那一点恻隐之心,就渐渐的没了。
派品性不好的人去拐带余晗,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余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该如何是好?如果落到了人贩子的手中,真不敢相信,等待余晗的,到底会是什么?
余氏参加了一个花会,认识一个五品官的夫人李夫人,她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至今依然没有出嫁。这人李姑娘余氏也见过两回,长相很不错,虽然不是大美人,却也是清秀可人。性情也不错,端庄有礼。
余氏就去了余府,跟余哲说起这个姑娘:“二弟啊,我觉得这个李姑娘不错,你要不要见一见?”
余哲:“她都十九岁了,为何还没有成亲?”
余氏:“原本,她十五岁就定亲了,打算满了十六岁就成亲。然而,就在她快要十六岁的时候,她的祖父去世了,要守一年的孝。等祖父的孝期满了,她的祖母又过世了,又得守一年的孝。这个时候,男方都满了二十岁了,男方的母亲不愿意等,就提出退亲了!”
余老太太:“这男方可真是,这样都退亲?二十岁,也不是很大啊,再等一年又如何?”
余氏:“就是啊,那男方都有两个通房了,一个小妾了,竟然还说等不起。其实啊,就是嫌弃女方的家境。女方的祖父过世了,家境大不如前,那男方原本就不想跟女方结这门亲了,刚好就找了这个借口退亲了!
李姑娘又等了一年,都十七岁了,又被人退过亲,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了。这一折腾,就快十九了。对了,如今其实才十八岁零五个月,虚岁十九岁。哎,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啊,被退亲了,就找不到好人家了!她的父母心疼她,不肯把她将就着嫁了,所以这一等就十九岁了!”
余哲沉默了一下,就对余氏道:“大姐,你找个机会,让紫苏跟那姑娘接触一下。若是紫苏也说她好的话,那么就定亲吧,我相信紫苏的眼光!而且,她十八岁多了,这个年龄挺合适的,太小的话不太好!”
最关键的是,这姑娘是因为守孝给耽搁了,为啥找不到好的人家了?一来,肯定是因为被退过亲;二来,是因为这姑娘的祖父母连续没了,有的人家会觉得她晦气。然而,紫苏说的很对,那都是迷信,没有必要去在乎。
余氏愣了一下,开玩笑的道:“哎呀,娘啊,你看二弟相信紫苏,都不相信我这个做大姐的!”
余老太太:“紫苏是个好的,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又被老神仙点化过。比起紫苏来,你的眼光确实差了一点!”
不然的话,当年也不至于女婿殉国的消息一传来,就被上官乘风一家给将管家大权给哄骗了去。不但如此,连下人的卖身契,竟然也被哄骗走了。最后,竟然要一个十岁的女儿来保护她,这样的大姐,实在让他有一点无语。
余哲忍不住低头,偷偷的笑了。
唉,大姐还真是可爱,竟然吃女儿的醋。
几天之后,就是长公主举办的赏花会。
如今,正是阳春三月。
这个时节,赏花会,自然赏的是桃花和李花了。
长公主有一个别院,种满了桃树和李树。桃花和李花开的季节,别院的风景可美了,走过林荫路,满地都是粉红的桃花,还有雪白的李花。
一眼看去,前面的道路就跟一条美丽的花毯似的,让人不忍心踏足上去,生怕破坏了大自然的杰作。
在美丽的林荫路的那一边,走过来一对母女。
余氏就对紫苏道:“紫苏啊,那就是李姑娘和李夫人!”
紫苏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但见向自己走来的姑娘,美丽又大方,看得出不是自怨自艾的那一种,而是开朗坚强的那一种。再看看李姑娘的母亲,也是慈眉善目,应该是和善之人。
紫苏一下就喜欢上了正向自己缓步走来的这一对母女,能跟余氏成为好朋友的人,一般都是和善之人。不然的话,就以余氏的个性来看,是成不了好朋友的。
“余姐姐好,余姐姐什么时候到的?”李夫人远远的,就跟余氏打招呼,态度十分的亲昵。
余氏:“李妹妹好,我刚刚才到,这是我的女儿紫苏!”
李夫人连忙行礼:“见过榆林郡主!”
李姑娘也跟着行礼:“见过榆林郡主!”
紫苏连忙摆手:“别这样,就叫我紫苏好了,也不用这么客气,把我当普通人就好了!”
李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的娘和爹爹看上了紫苏的舅舅,想要让她嫁给余哲做续弦。听说,余哲是个好男人,可惜遇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女人,也是个苦命的人。余哲独身了很多年,身边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这样的好男人很难找得到了。
为此,榆林郡主对她的印象,也是非常重要的。此时此刻,她见榆林郡主对她这么友好,心里可不就松了一口气。
紫苏是个自来熟,跟投缘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能滔滔不绝,不至于让场面冷落。李姑娘跟她熟悉了一点之后,也不再那么拘束,和她谈笑风生了起来。
果然,是个开朗向上的姑娘。而且,心地也是善良的,绝对不是那种阴险毒辣之人。另外,在官家理事方面,也应该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