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芳儿这样说,李耀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连忙拉着芳儿的手坐了下来,疼惜的看着芳儿的脸愧疚的问道:“还疼不疼?是爹下手太重了……”
“嗤,不疼,从小挨打挨习惯了。”芳儿冷冷的说道。
“这个李庆明真的是该死,竟敢打你和你娘!不过他已经死了,算是对他这些年没好好照顾你娘俩的惩罚!”
“哼,你会好好照顾一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吗?”芳儿冷笑的反问道。
“我……”
李耀祖一时语塞,不是他回答不上来,是他根本没有资格回答这样的问题,自己的孩子都弃之不管,如何照顾别人的孩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你家?”
“嗯?噢,尽快带你回家,你先在这住几日,等爹安排好了就来接你。”
芳儿面无表情的环顾着这间屋,这座小院,低声说道:“这里挺好,不带我回去也行,既然你为难,就把我安置在这里吧,有时间来,来,来看看我就行。”芳儿艰难的说出后面几个字,虽然她心里充满着对李耀祖的恨,表面上冷冷的,可是,面前这个人确实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这种天生的血缘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抹掉的…………
“住在这里怎么行?听爹的话,你现在这委屈几天,爹很快就来接你。”
芳儿不再说话,疲倦的趴在桌子上,任由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李耀祖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那爹先走了,你安心在这住着,我安排了个厨娘在这里,她会照顾你,尽量少出门,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想出去转转的话,就让厨娘跟着你。”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芳儿还是不说话,李耀祖很无奈的放下一小袋银子,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在府中待了好多天了,南宫泽依然懒懒的不愿意出门,与外界的联系全靠小栓子。这天,南宫泽悠闲的坐在花园里的荷花池边上喂着里面肥硕的金鱼,鱼儿见有人往池子里投放耳食,纷纷争先恐后的游过来,张开嘴贪婪的吞食着。
小栓子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爷,可,可找到你了。”
“怎么了?是不是给我带什么消息了?”南宫泽头也不回的依旧喂着贪婪的金鱼。
小栓子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凉亭里的柱子喘息了一会这才说道:“不知道算不算是大消息,但是我肯定这件事儿和李耀祖有关系。”
“李耀祖?”这个名字让南宫泽眼睛一亮,扔掉手里剩下的鱼食,拍拍手说道:“接着说下去!”
南宫泽一撂衣服的下摆坐在凉亭中凳子上注视着小栓子示意他说下去。
小栓子吞了一下口水嬉皮笑脸的说道:“爷,小的跑了一路,能不能坐下?”
“快说!耽误了事儿你连站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爷,别生气,小的这就说。”
南宫泽瞪了他一眼,接着微笑的说道:“行了,爷赏你坐下说,来,这里有泡好的茶,还有点心,赏你吃了。”
小栓子笑嘻嘻的坐了下来,灌了一杯茶,伸手就要抓碟子里精致的点心。南宫泽眼疾手快,一把拉过点心,狡黠的笑了一下,“你带回的消息要不是爷想听的,不但没有点心吃,你也要小心没屁股坐凳子。”
“嘿嘿,哪能啊,爷怎么舍得把我的屁股打烂了。”说着,小栓子欠身抓过一块点心,一把塞进嘴里,喷着点心渣子说道:“我今天出去,听街上人议论,裕隆客栈发生了一桩人命案……”
“人命案?”南宫泽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嗯,要说这人命案也不稀奇,哪天都发生,奇怪就奇怪在和死者一起的还有个姑娘,这人命案发生后,那个姑娘就被一顶小轿接走了,据见到此事儿的人说,那顶轿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来接姑娘的人手里还有腰牌,腰牌,爷,你说什么人家有腰牌?”
“官家!”
“对,官家,嘿嘿,小的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所以就找到了京畿府的捕快,拉着他喝了杯小酒,这小子喝了酒话就多了,说那腰牌好像是李耀祖府里的。”
“果真?”
“没错,反正他是这么跟小的说的。”
南宫泽思索了一下,笑眯眯的将一碟子点心推到小栓子面前,“你小子,总算给爷带了个好消息,快吃,吃完了和爷去一趟崔大人那!”
小栓子知道要办正事,抹了一下嘴说道:“不吃了,和爷办正事要紧。”
“那还不快走!”
“哎,哎,走,马上走。”小栓子站起身来,等南宫泽迈步走开,他又伸手抓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然后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崔崇文一见九王爷来,他的心就吊吊起来,唯恐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或者问什么一问三不知而惹恼了南宫泽。
南宫泽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崔崇文亲手端过来的茶,崔崇文有些讨好又有些为难的笑着,那笑就像是刚被人打了一巴掌,挺疼的,但是又不得不笑的样子。
放下茶杯,南宫泽慢条斯理的问道:“崔大人,本王听闻在那个,那个裕隆客栈发生了一起人命案。”南宫泽像是怕自己说错了一样,又问了一句,“本王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是不是裕隆客栈啊?”
“是是是,王爷英明,的确是裕隆客栈,这案子大概有七八天了吧,是一桩简单的杀人抢劫案。”
“哦,那凶手抓着了吗?”南宫泽很随意的问道。
崔崇文就怕南宫泽这样问,可怕什么来什么。崔崇文苦笑的看着南宫泽,心虚的说到:“回王爷,下官,下官正在全力缉拿。”
“嗯,全力缉拿,崔大人,你少拿这些糊弄人的话来糊弄本王!”
“下官不敢,王爷息怒!”崔崇文愁眉苦脸的跪了下来。
“本王问你,死者是谁,何方人士,何时到的京城,还有,跟他一起的那个姑娘去哪了?”
“死者李庆明,沧州人士,就在死的前一日到京,跟他一起的姑娘被,被人接走了!”崔崇文紧张的闭着眼睛,像是背书一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被人接走了?被谁?”
“被,被,被李大人府上的人接走了。”
“哪个李大人?”
“是,是李耀祖李大人。”
南宫泽看着崔崇文跪在地上身如筛抖,鄙夷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人证你不查不问,竟然还让人给借走?你就是这样办案子的吗?”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只是,只是李大人的品级权势下官得罪不起啊。”
“胆小怕事,趋炎附势,崔崇文啊崔崇文,你让本王怎么说你……”
“王爷,下官……”
“行了,滚起来,本王再问你,死者的死因,及凶器是什么?”
“下官有存档,上面写的很清楚,下官这就去拿。”
崔崇文说着爬了起来就要去档案室找案件的卷宗,却被南宫泽制止住,不耐烦的说道:“连个案子的始末都记不住,不知道你长脑袋是干什么吃的,去,把仵作叫过来,本王亲自问他!”
不多时,仵作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倒在地,“小人给王爷请安。”
“起来回话!”
“谢王爷。”
南宫泽冷冷的看着老实憨厚的仵作,尽量压住崔崇文拱起来的火问道:“死者的死因,凶器你都查清楚了吗?”
“清楚了。王爷,死者是被人用匕首之类的小型凶器捅入心脏,一刀毙命的。”
“一刀毙命?”
“是!”
“一刀毙命,一刀毙命……”南宫泽喃喃自语,“好凶悍的凶徒啊,夜里杀人,看不清却能用一刀致命,不合乎逻辑啊,一般杀人抢劫的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吗?”
崔崇文和仵作怔怔的看着南宫泽,谁也不敢说话。
半晌,南宫泽才抬起头来说道:“小栓子,咱们走!”
没等崔崇文回过神来,南宫泽和小栓子已经走出大堂,崔崇文这才瘫在椅子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老天爷啊,这要是在让九王爷来几趟,就算是不被九王爷斩了,我也得被吓死啊。”
出了衙门,小栓子问道:“爷,咱们去哪啊?”
“去裕隆客栈。”
裕隆客栈因为出了人命案,这几天生意一直惨淡,店掌柜和店小二正愁眉苦脸的盯着门口,盼着有一两个客人走进来,哪怕只是吃饭而不住店也能挣点小钱啊。
他们的期盼很快得到了实现,南宫泽和小栓子走了进来。店掌柜和店小二一下来了精神,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店小二殷勤的擦了擦凳子,讨好的说道:“公子爷,您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有上好的客房,有可口的酒菜,包您满意。”
“嗯……”南宫泽不慌不忙的打量了一下客栈说道:“掌柜的,生意可好啊?”
一提这个,掌柜的脸接着苦了下来,“唉,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怪他这个没用的小伙计,他一个疏忽大意,小店的生意都快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