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福辉自称并不幽默,但对于幽默文字却能够心领神会。他所涉足的领域,本是相当广泛的,从作品鉴赏到作家综论和文学流派的客观描述,从资料的辑佚到相遇时,则焕发出一种特殊的才情,目光炯炯,感觉敏锐而充盈。讽刺小说可以说是吴福辉倾注心力最多并始终光致不减的话题。但是,他所面对的研究对象,却个个是令人心怵的人物,其中有具有“冰山风格”的小说名家沙汀,有30年代便饮誉文坛的“最大的笑匠”张天翼,更有被尊为“文化昆仑”的学识渊博的讽刺家钱钟书先生。每一位都具备丰厚幽深的底蕴,有研究者文阔驰聘的空间,同时也对研究者提出严峻的考验。但是吴福辉凭着自己的深厚功力,驾驭起这个题目来却是游刃有余。在那篇论沙汀的文章结尾,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把探讨“诗与喜剧的艺术特质”称为“愉快的工作”。吴福辉被评论界称为“讽刺艺术的鉴赏家”。他含英咀华,尤其擅长于从蕴藉深厚的艺术品里悟出个中真味,弹拨出像外之旨,音外之韵。这品鉴的功夫,在很大程度上应得自于他的人生阅历。在一篇分析沙汀的文章中,他曾写道:“热情单纯如水一样清浅的青少年,骤然间很难全部领会沙汀的作品,可是,凡亲历过生活的磨难已经在社会的阴暗面之前沉思起来,而又仍旧保持着活力的人,却特别地感受到他的小说回味无穷。”这是夫子自道。
北大对这批“老童生”而言,已经不复是花前月下。湖光塔影般的浪漫情怀,但是由于紧迫意识所焕发出来的激情,却一点也不比弱冠小生逊色。虽然历史造就了畸形的一代,在谈及北大师友时,吴老谈到不幸之中有幸运,他们得以最后见到老一辈学人的风采,一睹大家学为人的风范。第一批光彩照人的硕儒大师,他们有幸得以聆听最后的教诲。他们客串听林庚先生在讲坛上忘情地长吟诗词,看他满黑板的漂亮潇洒的书法,到川岛先生家去问他同鲁迅的轶事,然后起劲地与比他们小十几岁的本科生一块奔教室抢座位,以便听到吴组湘先生场场爆满的小说史课。旧事重忆,吴福辉显得有点兴奋,两眼放光,先自开怀大笑了。谈及学友钱理群、赵国、凌宇、温儒敏等人,他更是神采飞扬,其中趣谈不可胜记。他与钱理群同年,皆以鼾声响亮持久而闻名,每逢学术会议便同居一室,两“鼾”无猜,怡然两得。这些同窗,都经历过人世沧桑,故格外珍惜彼此的友情。王瑶的弟子群内部之团结,陈容之强大,在文学批评界早有定评。他们互相汲取,也相互竞争;相互呼就,也互相激发;虽各具风格,却相处无间。吴福辉坦言,在“偷取”他的几位杰出的同窗的治学方法和研究文字的独特叙述风采方面,他差不多是个成功者。
有人说:“人到中年才开始学术生涯而成为卓有成就的学者,几乎可比拟为沙粒在蚌壳里磨滚成珍珠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痛苦,也充满诱惑。吴福辉感到这一代人的尴尬处境,但这种清醒并未使他局促不安,反而使他更准确地把握自己的生命。先天的历史枷锁套结在他们的心灵之上,那上面磨硕着他们整个青春岁月。但是这一代人是不知道什么是怨尤的。他们将苦难视为赐予,他们并不准备放弃与生俱来的理想主义。他们更珍惜也更反思这个年代曾给予他们的一切。吴福辉的身上,正是折射出这一代人敢与命运抗争的坚韧和勇敢,这是一场颇具悲剧色彩的较量。“戴上枷锁的笑”,这是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绝妙的比喻。但新时期的学人身上普遍存在批判情绪和对思想命题的关注,在吴福辉身上并不强烈。尽管他对现实的文化关怀的介人意识也相当强烈,但他努力保持一种平和温厚的鉴赏心境,一种洗雪过的空静的精神。他的平和正反映着他中年后自信的心态。生命在一点点地消逝,而思想却仍在激剧地运转,他在内心渴望并幻想过一种无忧无虑、闲心读闲书的真正修闲自在的文人生活。
吴福辉,身为经历过四年特殊的年代的一位北大学人,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有着他人无法体会的艰辛与坎坷。但他同时又拥有着超人的乐观与积极的人生态度。他内心率真,常纵情谈笑,在自强、自信的人生中寻找快乐之源。这是一种做人的本质,也是一笔财富。笑对人生,快乐生活的吴福辉先生给了我们很多快乐做人的启示,让我们共同领略和学习吧。
谁都喜欢快乐,都希望自己每一天都快乐。而快乐却并不这样想,它只对应该快乐的人情有独钟,而对那些失去自信。没有自我的人,它是绝对不予理睬的。只有自信的人,才有可能快乐。这是北大人的观念,也是他们获得快乐的方式。
自信,才会快乐
北大人有这样一种看法,我们认为要快乐,首先要改变错误的观念,人们往往非常顾忌自己的缺点,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自己一无是处,是个无用之人,就像童话故事中的“丑小鸭。”
还有位北大学生这样举例说:假定某一个人有良好的家庭、优秀的学历与高尚的职业,一切生活都非常顺利,那么真可谓是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了。但是,另外有一个人,不过是高中毕业,服务于一家小企业,他和前者比较起来,似乎相差悬殊,然而只要你的想法稍微转变一下,你会发现他也可以改善目前的颓势,并且从获得许多好处。
诚然,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往往会对他产生某种程度的影响。但这并不代表全部,只要你稍微改变自己的想法,随时就会有一条大道展开在你面前。因此,你要学习适时纠正自己的想法与观念。
大企业与小企业的从业人员,在待遇上也许有所不同:大企业的福利制度和员工宿舍都较周全,生活环境也很好,置身此企业范围,便可受到充分保护。由于身受此种优惠的待遇,不有人萌生离职的念头。但是,为了维持这样安定的工作与生活,常常要极力压抑自己,“忍人之所不能忍,耐人之所不能耐。”在这方面,中小企业的从业人员,就不需受到此种约束,而能够自由自在去过自己的生活,如此,也就有了开发自我的能力与积极参与挑战的机会。
所以,只要能够改变观念和想法,你的立场和情况自然就有天壤之别。
“冷静分析一下自己现今所处的情况,并且细心列举出自己的长处与短处来,这样你就可以发现自己过去不曾注意到的优点了。”北大人如此说。
假如你过去天天生活在愁苦中的话,现在还有改变方式的机会,只要你立刻纠正自己的观念,你的生活就会有180度的转变。
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讲述过信心带给人类的力量的影响。成功者与失败者的信念就是截然不同,而我们现在对自我评断的信念往往就支配了我们的未来。如果我们相信美妙,未来就会过着美妙的日子;如果我们自行设限,转瞬之间那些限制就在眼前。所以,若我们相信有可能会成真的事,它就必会如你所思。有些人虽有热情,但对自己的能力怀疑或期许不高,因而从未采取实际行动。但成功者不然,他知道所追求的并且相信能够获得,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让自己成功。自信犹如汽油,推动你的人生之车驶向卓越之境。
在考入北大之后,吴福辉格外珍惜来之不易机会,满怀感激地踏上这条布满荆棘却是钟情已久的文学研究之路。对于一个40多岁才起步的研究者而言,他所承受的信心、学识、精力上的压力,可想而知。此中甘苦,不足为外人道也。想到已是人到中年,他便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冲动。然而,光有冲动是不够的,内心根深蒂固的空虚感使他在初期也曾步履维艰。而对自我的超越,是一个研究者必备的基本素质,促进持优胜的研究心理,不比研究本身更重要。由“我怎么赶得上别人”到“你也不比别人差多少”获得这个意识,吴福辉身上的能量似乎有了新的释放口。他外表温和,甚至有些柔弱,而内在的浙东先民遗留给他的倔强需要激发和调动。过去,他习惯于顺从接纳他人的观点。如今,他动辄常起反叛之心,这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独立”的畅快。他天性豁达,现在更加小心地维护它,在众多英才行列中奋争才会不使自己萎缩,他不再相信“宁为牛头,不为凤尾”的虚假的自信哲学。“我珍视健全的学术自信心。”他说。也正是这种自信,使他稳下阵脚,埋头苦干,终于打出一方天地,作出一番不逊于同侪的成绩。也正是缘于这种自信,才奠定了他独特的学术风格,独树一帜的学术追求和学术理想。
成功,永远是美丽的。成功的快乐,永远只属于那些获得成功的人。你自信吗?你就会有成功的机会,你就会有快乐的源泉。
5.独僻蹊径,超越自我
我们北大人勤奋、快乐、自信,同时还超越自我,邹衡就是我们北大人值得骄傲的一个典型。
推翻历史三千载——超越自我的邹衡
一个人最难战胜的人,就是他自己。
超越自我,突破自我首先表现出对现实自我的不满足而力求改变的内在动因。事物的变化周期,无论反映在日常中,还是个人发展上,都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序列,一种像四季一样变化着的系统。生活的车好像未曾有一日停止,但却有周期的演替,当旧的一轮周期寿终正寝时,新一轮周期也就负起了自己的使命。我们必须认识到当一种周期已经完成,我们应做好准备,着手应付即将出现的新的无序和混乱,不能在“完成”之后止步不前,躺在成绩上睡大觉。过去已成陈迹,而未来尚不确定,惟有认真把握现在。如果不能继续突破自我,继续推进事业发展,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已经取得的一切,就将慢慢地被断送掉。“成功”、“完成”或许只是形式和原则上的过渡,更艰苦的工作又摆在眼前,我们要突破自满的藩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成功需要创造力。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虽然不会担太大的风险,但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只有突破思维定势,不断超越,进行创新性的思考,你才能获得巨大的成功。创造力属于那些具有要求自己更进一步习惯的人,它会使你产生迅速作出决定的能力,也会产生使你立即改正错误的决定,更重要的是,它会使你紧紧抓住成功的机遇。
国画大师齐白石曾刻过一枚印章,曰“胆敢独造”,表明他在艺术上的宏大气魄,柳亚子先生也有过“推翻历史三千载”的豪句。在学术研究中,何尝不需要这种气魄、这种胆略?“搞学术要有自己的分析,要敢于提出挑战”,这是邹先生的气派。正是这种敢于挑战的“狂妄之气”,使他面对王国维。郭沫若、陈梦家、容庚、李济等大师而毫无惧色,独树一帜,独辟蹊径,大胆提出自己的见解,从而在考古学界奠定了自己的学术地位。他的成功的历史,就是不断创新的历史,就是突破前人案臼、勇于独造的历史。
邹先生既服膺权威,又不怕权威,不但不怕现代的权威,而且不怕古代的权威。80年代,根据对山西南部曲沃县晋国遗址的深入发掘与周密论证,他大胆地作出晋国不在太原而在天马——曲村的结论。这一论断非同小可。晋都位于太原之说,早在东汉的班固郑玄时期就已经确定,以后诸朝都沿用此说,故后来有晋词之建立,于是以讹传讹,穿凿附会,几成定论。而邹衡竟敢对班固提出异议,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是的,只有邹衡有如此胆量。15年来,以邹先生为首的考古学者,以文献记载为线索,应用现代考古学方法,经过周密调查和大规模发掘,证实了先生的论断,终于使这个埋没近两千年的晋国古都重见天日,堪称中国学术界一大盛事。
关于夏文化的论争可以说是邹先生一生中最重大的事件。夏文化是关系到中华民族文明起源的大题目,在国际学术界,几乎是众口一词否定夏文化;而在国内,对于夏文化的具体地域和时期也存在着重大分歧。1977年,邹先生石破天惊,首次诊断偃师二里头文化一二三四期全部是夏文化,顿时掀起学术界一场轩然大波,一时对手如林,非议频出。然而,在经历了国内外学术界十几年的“围剿”之后,先生的诊断仍“我自岿然不动”,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天垮下来我也不怕,我希望别人都反对我。”邹先生对笔者这样说的时候,是那样的自信,那样坚定,因为他握住了真理。他独创了辉煌的历史。
不因循守旧,不拜倒在权威脚下,大胆否定前人旧说,这只是邹衡先生学术精神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正直。诚实的学者,他也不惮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抛弃自己学说中的错误。超越别人诚然不易,超越自己则更难。
他说:“搞学术没有不犯错误的,要勇于修正错误,抱残守缺只会固步自封。”
几十年来,邹先生在燕园悉心耕耘,诲人不倦,培养了大批考古界的俊才,有许多已是国内外知名的学者和专家,如现任北大考古系主任兼赛克勤博物馆馆长李伯谦教授便是他的高足。如今,他带着5个博士生,数目之多在北大也是屈指可数。
“润物细无声”,“桃李满天下”,这是先生应该引以骄傲和自慰的。学海无涯。后继有人,这是邹先生之大幸,也是学术之大幸。
邹衡是北大毕业的考古学家。他的身上,拥有着北大人的良好品格和做人的准则:勇于进取不断超越自我。他敢于突破前人的束缚,发扬创新精神,站在时代的前沿,走创新之路,在他的求索之路上,我们可以看到北大人的人格缩影。
我们北大人敢于蔑视权威,敢于挑战传统,不怕责难,突破定超越自我,超越他人,终成大我。
6.脚踏实地实事求是
严谨治学的陈岱孙
一方面我们创新去大胆地超越自我,一方面我们更重视实事求是,脚踏实地。
1953年秋,根据陈岱孙本人的志愿,高等教育部派他到北京大学经济系任教,从此开始了他长达30余年的北京大学经济系教授的生涯。
北京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陈岱孙先生所专长的财政学在经济系不是最主要的课程。为了教学工作需要,他放弃了从事已久的“财政学”和”经济学概论”的教学工作,而专攻经学史的研究,在不太长的时间里就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独立编写的《经济学史讲义》一书,印发给北京大学经济系的师生使用,使师生受益匪浅。他讲授的“经济学说史”课程,深入浅出,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言简意赅,教学效果一贯优异,深得同学们的好评。
陈岱孙教授开始担任经济系的系主任后,尽管工作繁忙,准时上下课的优良作风却是始终如一的。1976年唐山大地震波击北京,教室的屋檐被震毁,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将课堂搬到了露天,并讲足了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