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桃感觉自己的心再次沉下去,但是却没有了痛。禹倩的不甘心让她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理。刚刚自己竟然也有和这个疯狂的女人一样的想法,自己真的是疯了。
可自己为什么要疯呢?又有什么权利去疯呢?钦俊颜至始至终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承诺,更没对自己有过任何非份的要求,要欠也只有自己欠他的,欠他的钱,欠他的收容……而且一直还在欠着,明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姐姐却不愿醒来,一直任其依懒和利用下,自己却甘之如饴。对啊,欠债的只有自己。
“禹小姐,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太累了,你现在也已经不是钦家的准媳妇了,你有自己有生活,不管你将来共渡一生的会是谁,但我想送你一句话,不要执迷于不是自己的东西。”连再见都没说,林小桃“叭”地挂了电话。双手撑住桌子,阻止自己滑下地面。后面一个冰冷无波的声音缓缓道:“放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就一直这样做的吗?”
林诗楠探究地望着她缓缓抬起的头,脸上似乎依然冷然,但看到她全身无力的样子眸中仍忍不住闪过一丝担忧。他现在是把事情全交给她自己来决断了,那么对此他很明白自己现在不好插手太多。
“我是来告诉你,他们住下来了。”
“住下了么?”林小桃苦笑着重复了一下道。
林诗楠没管她的脸色,经自到书桌前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沉吟一下道:“这里的号码,明天我就让人换了,不相干的人物还是少出现点的好。美婧毕竟是你的姐姐,你应该还是这么想的吧。不过感情的事自己的事,别人帮不了,也不让就会有幸福。”
林小桃看着他忽然轻轻一笑道:“一直以为林家的人都是感情迟钝,甚至冷血的人,却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细腻的一面啊。”
林诗楠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忽笑道:“你不是林家的么?还是现在又想逃避了?”
林小桃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不,我不逃了。禹倩就是疯了,但也可以看得出她是爱钦俊颜爱惨了,谁要是爱一个爱到了她那个份上,也不能不让人不佩服。当然农历上的也并不见得是幸福。不管姐姐认不认我,我的承诺沿线有变,只要她回来了,是她的一切,我都还给她。而且现在她看来也并不适合做你的‘形像代言”人,那么,我会配合你把要做的事做完。“
林诗楠眼里涌起一抹掩不住的笑意,不禁伸手宠溺地在她柔软顺的发稍上揉了揉。发生时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但当管家似有什么话要说而推门而入时“啊”地一声惊呼,两人这才觉得刚才这个动作与姿势在旁人看起来竟是多么的暧昧。
慌忙地退开,林诗楠素来冷峻的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情绪:“你怎么突然来了?”
退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管家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也就当下冷静下来,反身轻轻带上门,低眉敛目道:“那个大小姐似乎有点情绪失控,钦总想找医生。”
“什么?”林小桃和林诗楠对望一眼几乎同时道。
“大小姐似乎对刚才的事产生了很大刺激,所以回房后就一直在颤抖,现在连呼吸都有些急骤了。”
“医生呢?最快什么时候到?”林诗楠看了一眼目光茫然的林小桃一眼,想拥住她肩膀的手,在半空中生生折了回来,只只狠狠盯着管家道,“这是多久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他用了个“我们”,而且是重音,好歹将神迷的林小桃拉回来了点,“你现在林家的当家人,他们现在的生死就由你发落吧。”
林诗楠的语气又变回以以往的放无温度可言,这是每次做什么重大决定,或不想面对的事情的时候会出现的情绪,林小桃和他呆的时间多了,虽不熟但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别墅里有没有学过急救的人?有现在马上让他到他们身边去。联系最近的医院,还有冯越到这里要多长时间,禹倩能算到美婧来这里,而且时间那么准,就明她一直在这附近,轻易上医院并不安全。”
管家看似混沌的目光看着果断毅然的林小桃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很快下楼了。林诗楠却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她。
“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么?还是你刚才存心就想看看我怎么对付他们,你很希望我阻止他们幸福吗?”
林小桃对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很不是味,不禁呛道。
林诗楠却不以为意道:“那倒未必。钦俊颜那小子是有福啊,让我林家两个继承人都对他死心踏地,这点我早就输得心服口服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你似乎还真像我,骨子里都流着黑社会的血。你知道刚才那样子让我想到什么了吗?”林诗楠看着林小桃凉凉道:“就像当初我在社团布置砍人善后事谊一般。”
说着林诗楠实在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但林小桃看得却从心底悲哀。幽幽道:“那个时候你有想我母亲吗?”
虽然不提,但它其实一直是一根如梗在喉的刺。
“准确的说起来,是不想。我当时就想着怎么才能不让社团的人不知道她,而不让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去想她,这是出来混的大忌。”
林诗楠说得似乎云淡风轻,但语气里的落寞却连吸烟的动作都似乎不能连贯了,“如果真的受不了,我明天派人护送他们回去,不必为难。”
“呵呵,说你自己的懦弱吧,明明生死一线的时候想得要死,却偏偏要装得若无其事,你真没用唉。他们现在走得了吗?一个新伤未愈,一个旧疾复发,万一路上再杀出个什么‘未婚妻’来,我还不想让人说我是草菅人命的混蛋。”林小桃深呼一口气,抬头挺胸倔强地睨视着明显高出自己一个头以上,体超出自己一半的“庞然大物”轻轻一笑。
为什么要逃避呢?我就是要关眼看着自己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