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刚蒙蒙亮,简沫就醒了。在一场悠长的梦里,简沫将过去许多的事情都重新走了一遍,小学时期的调皮捣蛋,中学时期的青春叛逆,大学时期的甜蜜感情,以及工作时期的情变……
简沫觉得梦里自己笑的真实,哭的酣畅,梦里她比在现实里要诚实的多。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不是她睡了三年的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声音。
突然她想起来了,她昨天爬山,然后淋雨,再然后她感冒晕倒了。
她动了动眼珠,看见离她床铺不远的小沙发上睡着一个男人。简沫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正侧对着简沫的方向。他的眼睛微微闭着,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鼻梁高挺,睡着的沈宁澜有股淡然温和的气息,不似他醒来时那种冷漠不可靠近的感觉。
他在她房里守了一夜么?一想到这种可能,简沫心里顿时有点感动。她禁不住感慨,医生做到这个份上也挺不容易的,陪吃早饭陪跑步,周末还陪游山玩水。
难怪他那么肯定能够治好她的心理疾病,沈宁澜也蛮拼的。
沈宁澜其实在简沫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隔着一层眼皮,沈宁澜能够感受到简沫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她能够这样盯着他看这么长的时间,说明她的病应该好了许多。
沈宁澜心里松了口气。
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沈宁澜缓缓地挣开眼睛,然后做出刚醒过来的样子,他的视线恰好不偏不倚的和简沫的在空中相遇。
俩人互相对望了半天,最后简沫先败下阵来,她尴尬的偏了偏头,说:“谢谢你。”她的声音很小,嗓子沙哑的厉害,昨晚发烧对声带有影响。
沈宁澜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简沫床边,很自然的用手摸了摸简沫的额头,释然的说道:“还好,已经不烧了。”
说着转身倒了一杯白开水给简沫。
沈宁澜在床边等简沫喝完水,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看了一眼窗外,说:“时间还早,你要是累了可以再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再叫你起来吃早饭。”
简沫感激的看着沈宁澜,乖巧的嗯了一声。
沈宁澜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然后来到卫生间梳洗。沈宁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边沾满白色的牙膏泡沫,眼睛下面有若隐若现的青色。
他照顾简沫一晚上,前半夜简沫又哭又笑,还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梦话。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昨天晚上简沫情绪表现的最激烈时好像在叫云湛这个名字。
“云湛是么?”沈宁澜将嘴里的泡沫水吐到梳洗池里,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