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进门,我赶紧钻入被内不动,紧接着床向下沉了沉,我静静等着,张良全无动作,我疑惑,微微掀开被角,却见张良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干脆就坐起身。
他柔笑道:“醒了!”
“嗯”我应了,眼睛不由向外瞟,“是不是汉王有事?”
“可好些?”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伸出手,揉揉我的发,笑的温柔。
对于他亲昵的动作,我有些不适应,低下头,心跳砰砰的,点点头。
“那便好!”
他收回手,起身走到室中,拿过架上的深衣。
“要出去吗?”
我抬头问道,他回头应了声。
“汉王他……。”
他套上深衣,将衣带勾扣在腰上,那腰因着修饰变的修长美好,似乎在无形中带些诱惑,让人移不开眼光。
“汉王被困。这荥阳城怕也难以久待”他一顿,转头,柔雅道,“阿若尽管休息,良去去就来”
见他要出门,我才回神喊道:“子房!”
他回头,我掀开被褥道:“我也去!”
他的动作顿了顿,无奈的叹口气,回身走到身边,将我压回床上,宠溺一笑:“好好睡,良马上回来!”
那表情好似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我停了口,在他的注视下,闭上眼,心里却是老大不愿意。
我以为他会马上离去,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很快离去,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我疑惑,刚想睁开眼,却听他低柔道:“闭上眼!”
我的心跳突了一声,预感着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闭紧眼,手无意识的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低媚的笑声滑过,一阵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眼珠动了动,依旧闭着眼,只感觉他的呼吸在头顶起伏着,额发被温柔的掀开,紧接着一道凉凉的气息印在额头。
那吻轻柔的好似点水的蜻蜓,棉花般的绵软,带着水的沁凉和情人间的暧昧,一点点从额头扩散开来,直至酥麻了整个身体。
待他离开,我缓缓睁开眼,脸颊燥热,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无意思轻声低唤:“子房”
“嗯”
他柔声应了,脸颊眉梢有些熏红,别开眼,睫毛轻颤,眼底水光敛眼,难得竟有股羞涩。
这个腹黑的男人竟也有这样的模样,我不由看愣了神,鬼使神差的突然起身,凑近,微一顿,在他转过眼的同时,嘴唇轻压在他的嘴角。
温凉的感觉,带着异样的触觉,砰的在室内炸开,美好的让人想要轻叹。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赶紧退开,翘眼看他,他的眉梢眼角依旧有些红粉,狭长的眼眸定定的,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幽黑的好似将人吞没了一般。
“不是,我……。”
我想要辩解刚刚的行为,不妨他轻牵了下唇,红枫般优美的唇线,瞬间将我要出口的话瞬间堵在喉底。
一时房间非常安静,静的好似冷寂的终南山之巅。
“这是你自找的”他徐徐开口,眼眸敛着几分雅媚,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漆黑的眼神退去了往日的轻柔,变的有几分危险。
“子房”
我轻颤着嗓音喊着,他低哑道:“为何一走再走”
“我没……。”
“为何睡如此之久,害的良……。”
“子房。”
“为何诱惑良……。”
他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他在诱惑我啊,我有些不敢置信,望着他,明明是霸道无理取闹的话,却偏偏用这样一种优雅的感觉说出,让我只对自己生出几分罪恶感来。
“你欠良的……。”
“我……。”我迷糊了。
“此生可得还清?”
“啊……。”我凌乱了。
“阿若,你说要如何补偿良……。”
“补偿”看着近在眼前的雅致脸庞,我脑袋打结。
他淡淡一笑,舒缓道:“那现在先还一些吧!”
“什么……。”我反应不过来,他却唇角一弯,带着蛊惑的眼神注视着我的嘴唇,我脑袋浆糊,迷迷糊糊想,是让我吻他吗,应该是吧?
行动拧不过大脑,我慢慢凑上去,不曾注意张良眼底一抹得逞的笑。
许久——
张良早已经离去,我依旧呆愣的望着床帐,素淡的床帐,云淡风轻的就好似他一般,可是那样高贵优雅的他,竟也会这样……
我拉起胸前的被子,遮住泛红的脸,他这是在调戏自己吗?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
我迷迷糊糊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外传来一声通报声——
“夫人,中尉大人求见!”
“中尉?谁?”
“小人不知,中尉大人说是夫人旧识!”
“带他到前厅”我起身,随手套上手侧的衣服,咳了声道。
外面的人应了声,便没了声音,我一边起身,一边想着会是谁。
到了前厅,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那里,身量高大,形容美好,那高高耸起的发髻上一支玉簪,带着别样的风情。
迈步进门,我问:“可是中尉大人?”
那男子一顿,缓缓转身,我抬起头,但见他斜挑着眉,薄唇殷红,眼角有着一股邪邪的味道。
“陈平”
我惊呼,他压低眼眸,低低一笑:“想不到,若夫人还记得平!”
他重重的强调了若夫人,我恍如没听见般问:“不知中尉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子房他今日不在!”
“平可不是来找成信侯的,平找的正是你——阿若!”
那一声阿若叫的异常的暧昧,眼眸里也满是勾引的味道,我望着他道:“中尉大人,我已经嫁给了子房,你不该喊我一声夫人吗,至于名还是……。”
他轻轻一笑,打断了我的话:“阿若何时变的如此拘泥,当年只身闯入红馆可不是这副摸样!”
我叹口气道:“中尉大人今日到此到底何事,直接说吧!”
他邪邪一笑:“无事!”
我正想说,边上一个小僮端着水走了进来,在案上放了水,正准备退出,我道:“你——留下!”那小僮一愣,拿着托盘不知所措的站着。
陈平扫了眼那小僮,略挑眉,抿唇笑道:“阿若可是怕我……。”
“是”
“阿若难道不怕伤了平的心”
“不会”
陈平无谓一笑,端起案上的水,呷了一口,放下,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我本能的后退。
“中尉大人”
我的声音有些紧张,微带些警告,他的手顿在半空,自嘲一笑:“夫人当的是洁身自好,可惜我陈平不是!”
我心内一震,不由想到历史上对于陈平的记载,盗嫂受金,心底不由汗颜一把:“中尉……。”
“想不想见到成信侯!”
我心里一动,犹豫着,正想拒绝,他低低笑,带着几分蛊惑道:“荥阳已被围一年有余,敖仓的粮草被截获,荥阳城破只是旦夕之间,城破之日,你认为成信侯还能管到你,即使他派了人,恐怕你们也会分离,还不如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跟在他的身边,我承认这些字眼诱惑了我,可是眼前的男人心思难测,亦正亦邪实在不是可托付之人。
“平现在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他好似能看透我的心思,闲闲的丢了一句,陈平投入刘邦的军队,这在历史上不是秘密,甚至于楚汉战争中的几次转折也有他陈平的功劳,到最后他甚至会成为大汉帝丞,他的才华谋略都是不可否认的,我也不必怀疑他会将我挟为人质,只是他到底为何?
我想了会,抬头问:“你为何要帮我?”
他随意往案边一坐,把玩着杯子,笑的意味深长:“平只是遵循本心而已!”
他的本心如何,他没有深讲,不管我如何套话,他只是拿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我只得作罢。
最终我还是决心去找张良。收拾了些细软和换洗衣衫,换了身男装,匆匆了小僮交代了几句,我便上了马车,马车跑的飞快,一路上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想着陈平要是骗我,我该怎样怎样,但是一切都在我看到刘邦的大营时化为乌有,他果然带我来到了大营,这是……
抱着包袱,疑惑的下车,不远处的大营,猎猎的旗帜让人心神振奋。
正当我沉浸在这样一种日迫雄壮的氛围之中时,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若”
声音有难得的沉静,我闻言回头,他站在马车边,因背对着太阳,看不清他的脸。
风吹去他鬓角的发丝,一缕一缕的,异常的轻媚,我静静望着他,他说:“一起不如回忆!”
“什么?”对于他突然蹦出的话,我有些迷惑,他走近了些,歪着头笑的邪气:“可记住平的好?”
我哭笑不得:“中尉大人,你到底整的是哪一出?”
他意味深长一笑,率先走入,在他的带领下,我顺利入了汉军大营,很快刘邦的大帐到了。
小兵跑进去通报了,很快,我们便进了大帐,大帐内只有刘邦和张良,看到我进去,张良的神情微愣,瞬即淡然的眸色浮上些暖意,只是那些暖意在陈平跟进来那刻,瞬即淡去。
“阿若,到良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