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想听故事吗?”
“十七年前,我离开了空空的洞府,独自游玩,对这世上的一切都觉得十分好奇。那一日,我见到山道前有两人抬着竹竿做成的抬轿,不知那是何物,便问那轿夫。可这时,一个男人在我身后说道,那是滑竿,又称为肩舆或者竹轿,是用来抬腿脚不便的路人上下山的。原来这人已经在我身后跟着我走了半日,从市集一直跟到山道。”
王夫人的声音有些呜咽,又停了一会才缓过来继续说道:“后来,他便与我一路同行,对我极尽关心照顾。那时我只是一个年幼少女,又怎么抵挡得了那人的关怀体贴和花言巧语。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大理王爷,已经成了亲,娶了妻子。听闻此事,我心里极是凄苦,既然你已成家,为何却来招惹于我,我便叫他杀了他的妻子,再娶我为妻,他不应允,我便和他打了起来,当时只想和他一起死在一起算了。只是,那人武功高强,我这刚入江湖的小女子又如何能伤得了他,反而将他惹恼了,拂袖而去。”
王夫人的声音里隐约带着控诉的感情,秦红棉和她经历相同,自然能够感受到王夫人心里的痛苦。
“他走了以后,我却是日日思念,气恼之下,我便打算寻到他王府里去,打算将他的妻子杀了,或者,干脆死在他手上,让他记得我一辈子,也好过我日夜牵肠挂肚,受这思念之苦。可是动身之前,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无奈之下,只能嫁入江南王家。女儿出生那两年,我仍然未能放下那段恩怨,依旧想着去将他的妻儿统统杀了。”
王夫人泪光晶莹,看了慕容复一眼,语气越来越坚定:“然而早几年,我已不再执狂了。当年之事,只怪我自己瞎了眼,被人所骗,也怨不得他人。但是这十多年来,妾身虽然丧夫,却恪守妇道,和家人一起,过得也算是安稳平和。至于与那人的种种过往,我已经毫不在意。”
“因而不论你们对那人是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你们的事情。我和那人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你母女二人也不必担心我一妇道人家,也没必要千里迢迢来追杀我这么一个丧夫的寡妇了。”
“木姑娘就是你和那人的女儿吧。”王夫人看着木婉清。“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既然说开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木姑娘以后也不必再来寻我的仇。”
“我听师父的,我师父既然说了,我当然不会来杀你。”木婉清说话很直。
“只是,我定要杀了他。”木婉清瞪向慕容复。
“额”慕容复刚呡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撒了出来。
“为何?”王夫人好奇了,王语嫣她们也好奇了,于是自然问道。
不过,此时慕容复一是一身冷汗,因为他明白木婉清要杀他的原因了。
原书里,有提到过说,木婉清,看过她面貌的男人要么做她的丈夫,要么死在她手上。
如今离谱的是,他,慕容复揭开了木婉清的面罩。
果然,只听木婉清说到,“我下山时,在师父面前发过誓言,‘若有那一个男子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你这人已见了我的容貌,我不愿嫁你,只好杀你了。”
“那好我便杀了你,”慕容复可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娶了这样一个女人。
“你见了我的面孔,我不愿意嫁你,我只能杀了你!可我打不过你,你杀了我吧。”木婉清流着泪颤抖着,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依旧不改变主意。
“如你所愿”慕容复狠狠地说道,一指点出,木婉清应声而倒。
“啊,婉儿!”秦红棉大叫一声。
虽然慕容复动作很快,但是王夫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嘴角微动,似笑非笑。
慕容复回过头来,对秦红棉说道:“我点了她昏睡穴。我现在就叫人备船,你们连夜离开吧,她的穴道二个时辰以后就会自己解开了。”
晚上回到房间里的慕容复睡不着了。仔细整理一些思路以后,发觉天龙的故事已经被他改变了不少。比如说,今天木婉清的面罩被揭下;比如说,日后没有什么这个婆婆那个嬷嬷去追杀秦红棉母女二人了,他隐约记得就是这些追杀在一些情节里穿针引线,才发生了很多故事……
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还没开始的故事已经被改变了多少。
本来,想比这些土著,他有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掐指一算,料事如神”。可现在故事还没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这种优势了。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九阴真经》已经大成,武功至少比原书里的慕容复要厉害多了,如今已知的高手只有少林扫地僧和尚才可堪堪作为对手,或许老和尚更厉害一点,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湖要有对手,才是江湖!
次日,一早,慕容复说道“舅妈,表妹长年不曾出过太湖,过几日我们一家一起也像书中郭靖黄蓉一样闯荡江湖可好?”
对于慕容复如此说道,王语嫣和阿朱阿碧她们可是满意极了,几人可是从下就听着慕容复的江湖故事长大,对于闯荡江湖极是羡慕,这次有了机会那还会放过,当下个个点头赞同。于是,这项决议就这样通过了。
“那复儿,可想好了路程”王夫人毕竟年长,怕慕容复一时冲动,未作好准备,问道。
“舅妈,前几天庄里来信说。丐帮要在无锡杏子林召开丐帮大会。倒是要叫我姑苏慕容给个说法呢。”
“如此,遍依了复儿之意。”
一早,一艘小船在太湖上划过。慕容复这次离开可是不打算带着家将,于是叫离了几个家将,独自一人携着王夫人和表妹由阿朱阿碧划着小船,向着无锡划去。
这边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阿碧顺手采摘红菱,分给众人。
只是慕容复甚是懒散,好似连一枚红菱的硬皮也无法剥开。阿碧笑道:“公子爷,勿会剥菱,我拨你剥。”连剥数枚,放在他掌中。
慕容复见那菱皮肉光洁,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这红菱的滋味清而不腻,倒也美味,就像阿碧你唱的小曲一般。”
阿碧脸上微微一红,笑道:“拿我的歌儿来比水红菱,今朝倒是第一趟听到,多谢公子爷啦!”
菱塘尚未过完,小舟又从一丛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这么一来,一眼望去,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都是一模一样,兼之荷叶、菱叶在水面飘浮,随时一阵风来,便即变幻百端,如此这样外人就算此刻记得清清楚楚,霎时间局面便全然不同,这才是百年来江湖甚少发现参合庄的原因。
如此曲曲折折的划了两个多时辰,未牌时分,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阿碧道:“到了!公子爷,累了吧。今晚我们就歇在阿朱姐姐的听香小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