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陈正虎,天生嗜武,三岁那年拜魏峰乡远近闻名的一名民间的老武夫为师,那时外公家里面很穷,没钱给舅舅交学费,就挑了两担谷子过去,那位老人才勉强答应收舅舅为徒,然后舅舅就一直跟着那个老人学武,直到那位老人驾鹤西去。
从我很小的时候,舅舅就开始在新水乡和魏峰乡一带闯荡,记忆中舅舅干过很多事情,开山轮车、卖酱油、在乡文化广播站做电影放映员、摩托车打的、工地上搬砖等等等。。。可他干的事都没坚持多久,并且也没赚到钱。舅舅开山轮车时喜欢当跑车开,飞一般的感觉,把乘客吓得,有一次他开空三轮车飚车差点跌落山崖,幸好只是车坏了,人还没死,可见疯狂的舅舅是如何的无法无天。
舅舅那些年虽然年少轻狂,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是我这辈子见过喝酒最厉害的人,很多认为自己酒量很大的人,都想找他PK,可是最终结果都很惨烈。无论啤酒、白酒还是两样都喝,大多数人神神气气的走进舅舅家的人,最后都是爬出来的,剩余小部分人爬都爬不出来,因为早已经钻到桌子下面直接睡着了,那个时候如果你再看我舅舅,虽然满面红光,但仍然毫无喝醉的迹象。最让我吃惊的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看到过舅舅走路有一丁点的不稳,或者喝醉之后说糊话。
久而久之,舅舅的“酒仙”之名就这样传开了,方圆几十公里的所有乡镇上爱喝酒的人,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妈妈在陈家排行老大,也一直都很宠我舅舅,可这种宠爱却让我的爸爸哑巴吃黄连,苦比了很久、、、、、
我爸爸年轻的时候很爱跟着潮流走,我家买那台彩色电视机时,几乎所有人家里面都只有黑白电视机,当时全凤凰区只有两台,有价无市,爸爸兴冲冲的跑了点关系把它买了下来。
当时大多数人都还只是开着一种叫“红鸡公”的开起来就像要散架的摩托车,而我爸爸却买了一辆七凌摩托车,外型无限接近很多年后出现的“125”,而不像“红鸡公”那样一身红色胶壳,脆弱无比。另外就是一把气枪,那把气枪不同于其他的气枪,100米的距离对人开枪打中心脏必死无疑,那种气枪问世之后没多久就被禁了,而我爸爸就在被禁之前买了那样一把大杀器,还办了持枪证。
我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某一年某一天在新水乡一座小山坡上看见的场景,爸爸聚精会神的瞄准一只八十米左右高大树上站着的大麻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种高高站着的神气大麻雀突然像断了翅膀一样直线往下掉,最后掉进了下方的水田中央,我大呼一句“老爸你真厉害!”然后就兴高采烈跑到水田里去捡那只战利品。
而后来什么事情让我老爸心痛不已呢?因为除了那台电视机,摩托车和气枪都被天生具有破坏力的舅舅借去毁坏了,虽然气枪被我爸爸拿去找专业人士修好了,但杀伤力早已大不如从前,没过多久,那把气枪就被我爸放在家里面做了展览品了。
还有一个让我老爸很头疼的事情就是,舅舅爱和人打架,虽然因为他是练家子的缘故每次都打赢了,但是遇到八、九十年代凶极一时的地方派出所警察叔叔,舅舅还是怂了,舅舅不知被拘留了多少次、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次电棍。很多次都是我老爸最后把他取了出来。
不过因为我妈总是护着舅舅的缘故,我爸也不好说什么,但我爸也不是省油的灯,给我舅舅安了个名字叫“陈正彪”,从此以后,这个名字火了,就连舅舅那些喝过血酒拜过把子的兄弟们都喜欢天天叫他“阿彪”。
舅舅虽然很疯狂,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对于每次出了事都能帮他解决的我老爸,他是非常的敬重,他也许在其他所有人面前很调皮,但从来不敢在我爸面前调皮。另外,舅舅从小就对我很好,在他没挣到多少钱的情况下,对于我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