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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年时代(2)

这种情况下,日本又派大量军队到中国山东,企图以武力恐吓中国,但终于无效。于是日本在1915年5月7日撤回了第五号要求,并向袁世凯发出最后通牒。5月9日,袁世凯同意接受除第五号要求以外的《二十一条》要求。中国和日本便签订了《二十一条》条约。

就在这一年——1915年,东条英机从陆军大学毕业。按照常规,陆军大学学生毕业后都要被派往欧洲。可是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德国恰恰是日本的敌人,东条英机只好留在士官学校里,担任中队长。

袁世凯于1915年12月12日称帝,年号“洪宪”,1916年为“洪宪”元年,改总统府为新华宫,还发行了一种以他的头像和龙作图案的纪念金币和银币。袁世凯的卖国活动和独裁统治,激起全国人民的愤怒和反抗。袁世凯由此陷入了全国人民的一致声讨之中。在全中国反对复辟帝制的高潮中,统治阶级内部四分五裂,袁世凯的两员大将段祺瑞和冯国璋,各有野心,与袁世凯离心离德。帝国主义国家也改变了态度,日本推翻以前的诺言,指责袁世凯行帝制,是无视友邦劝告,日本政府不能承认;其他列强也警告袁世凯复辟帝制应赶快收扬。同时,国内爆发了大规模的“护国运动”,讨伐袁世凯称帝。在此情况下,袁世凯于1916年3月23日废除“洪宪”年号,恢复民国纪年。此后各省仍然强烈要求袁世凯下台,并纷纷宣告独立。袁世凯于6月6日因病而绝望地死去。北洋政府就落入到军阀段祺瑞手中。

东条英机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一直担任士官学校的中队长。在1916年8月的一次人事调动中,他才转到副官邸的。当时大岛健一任陆军大臣。大岛健一曾经担任过山县元帅的副官,他的儿子大岛浩和东条英机是大学的同期同学。因此大岛健一十分照顾东条英机。当时和田鱼治是大岛直属的高级副官,和田是以司号兵晋升上来的,对东条英机格外照顾。临调离之时,和田还告诉东条英机心胸要开阔一点。新任陆军大臣田中义一的高级副官松木对东条英机却并未刁难,且十分欣赏他的能力。

东条英机担任副官期间十分努力,也很勤奋,因此陆军部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务实主义者,做事稳妥而且敏捷。

第一次大战在1918年11月结束。第一次世界大战使东条英机对军队和战争有了新的认识。战争再也不是仅仅局限于两个国家的军队拼杀,而是与一个国家的经济、技术、人力、资源等等因素相关联,只有在总体上占有优势的国家,才能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

而军队也不再像过去一样仅凭勇气和肉搏作战,现代战争中的军队既有坦克、飞机,又有医药、毒气,规模已远远超过原来的军队。与西方国家的军队相比,日本的军队简直是落后了100年。

欧洲国家在战前都要进行庞大的全国动员计划,动员最大数量的物资以准备战争。日本的很多军事专家也看到了这一点,并向日本高层将领汇报。

1918年7月,日本首相寺内正毅宣布:

“现在进行中的战争已经证明,最后胜利,有赖全国合作。”

战争需要国民一心,需要充足的物资供应,需要有适应战争所需的工业,需要高水平的科学技术,还需要周密的动员计划,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挥一个国家的综合力量,取得战争的胜利。东条英机认为,应当“举国皆兵”,进而“全面作战”,平民与民间工业也要进行编组,并且由中央管理。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东条英机终于有了奔赴欧洲的机会。1919年8月,东条英机被派往瑞士和德国任驻外研究员。他当然不愿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是他已经深深地感到向欧洲国家学习的必要性,这样才能使日本再次赶上西方国家的发展趋势。

东条英机来到德国后,对德国的军队装备、日常训练等方面都进行了深入的考察。东条英机在德国不仅对欧洲各国的军事、政治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而且十分幸运的是,他还被一个阴谋集团吸收入伙。

在莱茵河畔的巴登?巴登,东条英机与另外4名军官举行了秘密会谈。参加者是东条英机、冈村宁次、东久迩宫亲王、永田铁山和小烟敏四郎。东条英机到欧洲后,先在瑞士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在1920年被任命为驻德国大使馆武官,同时授予陆军步兵山佐衔。裕仁皇太子旅欧访问法国期间,东条英机曾到巴黎,接受皇太子的面谕。

东久迩宫亲王,是孝明天皇顾问朝彦还活着的第6个儿子。他性格怪诞,富于谋略,早年在陆军大学就读的时候,就敢于拒绝明治天皇请他出席晚宴的邀请。后来,他娶了明治天皇的女儿俊子公主之后,奉命出任驻巴黎的武官。东久迩宫亲王在竞逐法国情妇的名义下,为陆军情报局在欧洲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特务机构。在裕仁皇太子访问法国期间,他们叔侄之间曾多次密谈,因此奉命召集这次秘密集会。

永田铁山,其父亲是一位名医,负责一所红十字会医院。由于日本的红十字会是陆军军医队的非正式的分支机构,故他父亲的病人推荐他进了着名的士官学校,永田以全年级第2名的成绩毕业。1912年他进入陆军大学深造,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并被派往日本驻丹麦大使馆工作。在陆军大学,永田比东条英机早一期。由于永田在整个欧战期间的工作十分出色,所以从1920年6月起,被授予离职到欧洲“旅行”的特权。永田利用工作之便,走遍了欧洲诸国,集中考察了巴黎、苏黎世和法兰克福三城市之间的三角工业区。在皇太子裕仁旅欧访问期间,他奉调来巴黎,向这位雄心勃勃的皇太子陈述关于振兴日本的意见。

冈村宁次,武士门阀的后裔,祖辈一直给德川幕府的首领们当卫士。1904年,冈村宁次毕业于日本着名的士官学校,以名列第三而受到军界的注意。1913年,进入帝国陆军大学深造,成绩优秀,曾受到大正天皇的授奖。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任职于东京参谋本部,当情报员,1917年2月,他担任过黎元洪的日本军事顾问青木宣纯中将的辅佐官。后来,通过关系,他加入了德川家正的皇家侍从队,并作为裕仁皇太子的侍从官于1921年3月随皇太子出访英、法等国。9月3日,裕仁皇太子启程回国,他就受命留在欧洲名城巴黎,并和其他4位陆军同僚于10月27日在古堡巴登?巴登秘密会谈。

小烟敏四郎,出身贵族,自小健谈。早年入士官学校,与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同班,毕业时名列第五,排在永田铁山之后。但是在陆军大学毕业之时,名列第一。同学们对他的评价是:容易激动,为人太过精明。但所有人都认为,他作为战略家十分有才华。在俄国革命的整个时期,他被派往莫斯科。他对俄国研究的结论是:布尔什维克主义是对日本和天皇的第一号威胁。裕仁皇太子旅欧访问期间,他奉召来到巴黎,当面听取了皇太子的教诲,随后又和东久迩宫亲王、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共同策划了此次会议。

会议开始了。东条英机是第一次同时与这4个人在一起,他十分谨慎地听取他们的发言。

东久迩宫亲王首先开口:“今天你们在此集会,就按既定的方针开始吧!我仅是偶然路过此地而已。”

大家都明白他说话的意思,要为皇室保密。永田铁山是除东久迩宫亲王以外的4人中最核心的一个,所以他开始说话:

“我们今天的会议,要讨论大和民族和日本帝国的大事。而且还要形成一个秘密纲领。”

接着由东久迩宫亲王陈述明治天皇的理想,那就是以神权政治进行统治和保持日本的天照大神的圣洁。又讲述了大正天皇的理想,是希望使日本有一个进步的西方式的政府,是堪与亚历山大大帝、路易十四和德皇的政府相比的政府。然而当时大正天皇得了重病,恐怕已无法完成他的理想和追求。

东久迩宫亲王突然兴奋地说:“现在裕仁皇太子准备接下这一重担。我和皇太子在密谈中认为,如果要实现帝国的宏伟目标,就必须建立以现代化武器装备的、以冷静的政治家头脑部署的、由生气勃勃的战士组成的大军。今天会议的关键正在于此。”

永田铁山、小烟敏四郎也表示同意,他们还分析了日本陆军与欧洲陆军之间的差距。东条英机听到这些话,眼睛都直了。这不正是他所想的吗?看来,终于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了!

“为了这一切,我们就必须扫除障碍,废掉山县有明陆相。”

“对!”

“同意。必须清除长州藩的势力!”

接着,永田铁山、冈村宁次、小烟敏四郎、东条英机4人又讨论了如何复兴日本国的问题。

“亚洲应该是日本人的亚洲!日本有责任去领导整个亚洲,应当取得对整个亚洲的支配权!”

“对。所以我们必须首先占领中国。而要占领中国,我们就必须首先占领满蒙。”

“满蒙的取得,至关重要!”

“取得了中国的支配权,那我们就可以向海洋发展了,我们要成为一个海上强国!”

“当然要如此!”

几人在对外侵略扩张的问题上出奇的一致,都把矛头指向了中国。

然后几人就开始商量人事安排的问题。

永田铁山首先说:“东条君聪颖过人,具有很强的军事才干,做事果敢干练,实在是未来肩负日本陆军的领袖人物,他应该作为第一号选入我们的秘密集团之中。”

小烟敏四郎和冈村宁次都表示同意。东久迩宫亲王也点头赞同。接着几人又从士官学校的同窗好友中推荐具有各种专长的人才,最终选定9名非长洲藩的陆军少佐:同本大作,坂垣征四郎、矶谷廉介、渡正寿夫、小笠原一雄、小川恒三郎、二滕良夫、村松正一、山冈重厚。这9人将成为他们秘密集团的亲信。

最后,问题集中到一点上,必须选出一名精通中国的谋略家,这样才能知己知彼。大家都想了很久,永田铁山和冈村宁次他们想到了士官学校时的同班同学——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帝国士官学校中业,1907年12月被派往中国的张家口,只身从事谍报工作;陆军大学毕业以后,于1912年任参谋本部副官,被派往中国的北平,在坂西机关充任坂西利八郎的助手,在青木机关充任青木宣纯的辅佐官,共计5年之久;接着又受聘黑龙江省督军的武官,长达两年之久。

冈村宁次曾与土肥原贤二一起在青木机关工作,冈村说:“帝国最伟大的谋略家坂西利八郎中将和青木宣纯中将都说过这样的话:未来继承他们在中国的谋略事业的人,只有土肥原贤二。我个人也十分敬佩他的谋略才干,他应当成为我们集团的谋略家。”

小烟敏四郎也激动地说:“在我们这一代军人之中,还有谁比土肥原贤二更了解中国?我认为,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东久迩宫亲王在大家的劝说下,也放弃了土肥原贤二属于长州藩系的成见,而同意接受土肥原贤二为秘密集团重要的一员。

至此,秘密集团正式形成。这个集团日益发展起来,并最终成为决定日本命运的核心力量。

1921年11月末,东条英机受命接受新职:参谋本部部员兼陆军大学教官,但本职是陆大教官。就这样,他结束了长达3年的欧洲驻外任务准备回国。这3年来他学到了不少东西,西方先进的科技刺激着他,让他感到压力,为日本堪忧。

当时为解决战后远东和太平洋地区的一系列问题,掠夺战争果实,各国在华盛顿召开会议加以协调。从关心日本利益出发,为了更加了解世界动向,东条决定取道美国回国。

东条英机当时思考:“各列强心中各有一个算盘,那么我们日本国应该趁机划定自己的位置,以图今后发展。日本也是战胜国之一,而且在战争中损失较少,所以我们就应该趁此天赐良机,努力向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扩展,并尽量保持大战期间掠夺的既得利益。对中国也丝毫不能放松,应该进一步独霸中国,进而才能取得在远东和太平洋的霸权。”

东条英机回国后,在陆军大学讲授军事学。他不断向学生宣讲时势的发展动态,以及日本在这种时势中如何求得生存。在此过程中,他为日本帝国的扩展出谋划策。

东条英机提出以下对苏、对华作战的方案:

对苏作战的目的是要击溃在远东的敌人并占领贝加尔湖以东必要的战略要地,主战场应在北满。对苏作战方面,以驱逐长春东西一线以北苏军势力为目的,尽快占领哈尔滨并取得在哈尔滨以西展开与苏军的第一次会战,以此作为准备对苏作战的主体。对苏作战时,尽可能取得在满中国军宪的协助,或至少保持友好的中立。不然,则将成为以苏中联军为敌的作战。若此,先以在满洲对华作战为开端,拟订以对数国作战为基本方针的方案。

在对华作战方面,主要目标在于完全平定满洲,特别是南满一带及北满的一部分。计划对辽西,特别是对渤海沿岸作战,并计划从北朝鲜沿延吉——敦化——吉林道路的作战。

关于满洲方面上述情况,总的设想应该是以平定延边地区及南满铁路沿线嫩江以南的四洮线、渤海湾沿岸等地区,作为一个阶段的作战。关于对其他地区行使兵力,是否需要和有无可能(主要根据国际关系),应根据以上地区的作战进展或平定后的情况而定。

对华北方面,必要时以相当兵力在秦皇岛、塘沽、天津以及山东半岛登陆,占领河北及山东半岛的战略要地。在华中方面,虽在上海附近长江口岸选定了登陆点,但是否在此作战,尚需根据情况确定。

此外也应该制订占据浙江、福建及其以南的海岸要地的方案。但是由于尚有对华行使武力必要的时机、中国国内的政治情况、第三国的态度以及其他许多不能确定的重要问题,对华作战总的方案,除小部分有具体计划外,大部分需要临机决定。

1923年12月,东条英机在陆军大学担任教官时,不但兼任参谋本部部员,还兼任陆军步兵学校研究部部员。1926年3月,任职于陆军技术本部兼任陆军部军务局课员。1928年3月,调任为陆军部整备局动员课长。8月,由于成绩卓着被授予陆军步兵大佐衔。至此,东条英机正式进入军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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