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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后续

昏暗的光线、潮湿的环境、刺鼻的气味、成群的老鼠,几乎任何一个地方的囚牢都是一般的光景。

每一个被囚禁的人都是被神抛弃的子民,这些人要么在黑暗中慢慢的腐朽,要么等待着在刺眼的光明中身首异处,很少出现例外。

作为帝都治安的城防军,自然有一个囚禁各类罪犯的地方。

和其他地方一样,阴暗潮湿的地牢最适合关押一些罪大恶极或者较为危险的罪犯。对于位于地面的上一层监牢里的小偷、骗子、恶棍来说,区区数米的距离却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

通往底层的监牢大门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之后被打开,一个沉重的脚步随即在昏暗的长廊中响起。

脚步声在一个囚室外停止,接着沉重的牢门被打开。

一个火折突然亮起,橘黄色的亮光里,一个戴着镣铐的男人努力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半眯着眼睛,努力的适应着突然的光明。

男人身上的镣铐不时会按顺序亮起一个个微弱的魔法符号,魔法符号慢慢向上飘起,数寸后渐渐消散。

男人戴着的尽然是一副禁魔镣铐。

火折的主人是一个守卫,他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将一个小巧的瓶子扔给了男人,沉声道:“有人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小汤姆以后生活的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一只戴着镣铐的手哆嗦着慢慢的伸向瓶子。

片刻后,守卫重新锁好了牢门,脚步声重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渐渐消失在另一头。

由于约瑟夫身份特殊,剿灭“祸害帝都善良的民众多年的地下恶势力---‘蝰蛇帮’”的功劳都被算作埃德加和奥维德头上,事情的缘由也被安排的合情合理:

埃德加大人清正廉洁、明察秋毫,在帝国法务部门的领导下洞悉了蝰蛇帮的阴谋,无奈证据不足。本着为帝国臣民安危高度负责的态度,埃德加大人与禁卫军的奥维德大人通力协作,布下天罗地网后引蛇出洞,一举摧毁了这个妄图挑战帝国律法、危害帝国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邪恶组织。当中税务官罗伊从中协助,也有功劳。

至于“蝰蛇帮”具体有什么阴谋,那就不是等闲之人可以得知的了,事实上就连追查此事的埃德加也丝毫没有头绪。

一份花团锦簇的报告层出送了上去,没过多久,一份嘉奖令便被通过。

得到最大奖赏的当然是埃德加大人,晋级伯爵。此外,一条消息迅速在帝都贵族圈内传播开来:开始重新过问政务的安东尼奥殿下有意让埃德加出任帝国法务副大臣。

这条无法证实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让埃德加的身价不断攀升。

许多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贵族们蜂拥着拜会埃德加,刻意的攀着交情,不断旁敲侧击的打听新晋的伯爵大人的虚实。

安东尼奥的重新出山,让许多人不得不考虑自己以及整个家族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家族数十年荣华富贵的大事呀。

与春风得意的埃德加相比,奥维德只是获得一枚“勇士勋章”,这让奥维德哭笑不得。

“勇士勋章”乃是表彰为帝国立下战功的勇武将士的荣誉,奥维德只是协助剿灭几个小贼,并未冲锋陷阵,得此荣誉实在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虽然这份荣誉有些莫名其妙,但带给奥维德的麻烦也是不小。

一项嗅觉敏锐的帝国贵族圈突然对这个和大殿下的独子交往过密的年轻人大感兴趣。许多贵妇小姐们不断的探听奥维德的家族身世,每日邀邀请奥维德赴宴的请帖多如牛毛,直可以排到数月之后。

不时有一些大胆的贵族小姐已偶遇的方式和这个年轻的伯爵相逢,更有豪放的当面直言自己的爱慕之情,硬生生塞给奥维德许多手帕香囊。

无奈这个正统的贵族青年总是不解风情,这种情况每每无言以对,继而面红耳赤,最后抱头鼠窜,这让许多大胆的贵族小姐懊恼不已。

和奥维德的苦恼相比,罗伊算得上是幸福的过度了,一纸委任书将奋斗了十余年的税务官变成为了圣瓦伦丁区的总税务官。

突然得道的罗伊也自然是底层官吏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上司同僚对他的态度甚至有些刻意的巴结,这让以前不怎么得志的罗伊心花怒放。

每每有人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的发迹缘由、靠山背景,罗伊总是轻飘飘的带过,看似是说了点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说,但那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我上边有人”的信息还是很清楚的被众人捕捉到。

不过至于是什么人,多大来头的人,则给了众人丰富的想象余地,更让罗伊高深莫测的矮胖形象深刻的映在了大家的脑海中。

虽然获得荣升,但罗伊却没有做总税务官的觉悟,打定主意抱住约瑟夫大腿不放松的罗伊将自己的职责一股脑儿全部交予副职,每天只是在“巨龙之爪”中钻营。

不过罗伊深知凡事有度的道理,没有天天围着约瑟夫打转,而是积极地为加西亚分担了不少事情,很是为“巨龙之爪”的发展出谋划策了一番。

罗伊小心的指出加西亚计划在“巨龙之爪”二楼以上开设贵宾厅的想法有些想当然,贵族富豪们极为注重身份,怎么会和平民一起玩乐?就算同一栋楼对有些人来说也是极大的侮辱,何况还要穿越嘈杂的一楼才能找到通往二层的楼梯。

依照加西亚和罗伊两人的规划,再加上赌场的收入和奥维德陆续投入的金钱,在税务官的穿针引线下,“巨龙之爪”以低廉的价格买下来了附近的一座三层的建筑,原来的赌场只作为普通大众的娱乐场所,新买下来地方计划作为的专门为贵族富豪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场所。

这个新场所对外宣传的口号是:没有更好,全是最贵。

这句颇为大气的口号一开始就让许多人目瞪口呆,继而产生强烈的尝试欲望。

用罗伊的话说:这样才对得起贵族们高贵的血统和富豪们富贵的身份嘛。

低调的约瑟夫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每天来一次“巨龙之爪”坐一坐,对于加西亚和罗伊两人的计划,约瑟夫向来放手不管,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开始时罗伊还有些犹豫,事事都向约瑟夫请示,几次得到摸不着头脑的答复后,再看见加西亚毫不在意,于是也渐渐胆大起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起事来。

没有人知道约瑟夫也有自己的烦恼。

布兰琪每日见到约瑟夫,总是要求他提供魔法上的指导,几番推脱无果后,约瑟夫只得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教导这个美丽的少女。

让他大为吃惊的是,布兰琪对魔力的感知能力并不弱与自己,约瑟夫暗自思量后,为了以后免遭暴力**,只是用一些最基本的魔法知识搪塞。

就是这样,布兰琪一段时间来进步神速,几天下来就嚷嚷着要布置一间魔法实验室,自己去做些实验,可把约瑟夫吓了一跳。

帝都最近发生的事情,为众多每日无所事事的贵族们提供了社交的谈资。

在大小舞会、酒会上,贵族们在谈论金币、美人的同时也在谈论着帝国宰相职位的空缺、二等骑士的降爵、安东尼奥殿下的重新出山、以及胆大包天的地痞**组织妄图抢劫禁卫军等等事件来。

不过任何事都有保鲜期,就在大家慢慢淡忘这些事情时,一件更为轰动的大事发生了。

钱德勒男爵大人最近很是上火。

二等骑士原本以为葛里菲兹滚蛋后自己会迎来无比美好的局面,众多实权人物私下里的拜会也给了他无比的信心和极大的虚荣。

但让他没有想到是近二十年来从不过问政务的安东尼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罕见的过问起政务来,而且大帝似乎颇为高兴,难得的再一次召见了众多大臣,直言安东尼奥代表着自己的意愿,任何决断都和自己裁决无异。

这种几乎是分封摄政王的承诺就是反应再迟钝的大臣也能清晰的理解到,许多人的心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化,这让二等骑士措手不及,继而大失所望。

每当大臣们聚在一起商讨重大决策时,安东尼奥的轮椅定然准时的出现在相应的地方。

要说这位大殿下也不做什么,每次只是闭着眼睛在哪里沉思,但给其他大臣们的压力那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和他有些来往的军务副大臣范伦丁、警备大臣安德森等再也没有登过自己的门,一些像法务副大臣提名这样的本来敲定的事情,转眼就没了下文。

钱德勒每每对一些事情做出暗示的时候,这些墙头草们都会时而不见,有的甚至装傻充愣,只把二等骑士的恨得牙痒痒,但也是无可奈何。

众大臣对钱德勒越来越明显的暗示可以充耳不闻,但对安东尼奥的意思却是挖空心思的迎合。

许多大臣原本对埃德加剿灭“蝰蛇帮”一事存在异议,认为埃德加掌管帝都治安,出现如此危害巨大的地下势力他难辞其咎,而且在捉拿匪众时阵亡多名士兵,也有指挥不当的嫌疑。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逐渐统一意见的时候,安东尼奥突然咳嗽一声,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大殿下好似刚从随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道:“帝都安宁的时间太长,滋生了许多疾病,这次埃德加联合禁卫军也算为帝都除了一害,应该予以奖励。”

话音刚落,一些反应机敏的大臣们随即改过口来,人人盛赞安东尼奥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到了事物的本质。要说那埃德加十余年来维护帝国治安,始终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封赏之事也是应有之意,就算提名法务副大臣也是合乎情理。

接下来众人纷纷附和。

对于这些变脸如翻书的大臣们,安东尼奥只是笑笑便又闭目养神起来。

旁边的钱德勒气得半死,他可是收了别人钱财的拍了胸脯的,眼见是为囊中之物的法务副大臣就要长着翅膀飞走,怎能不叫他又气又急?

但他还没有能和安东尼奥对抗的资本和胆量。

“这个死瘸子,怎么没叫雷给劈死!”

在一天的商谈后,众人纷纷从帝国政务院散去。钱德勒掀开马车的窗口,恨恨的看着载着安东尼奥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恶毒的诅咒着。

就在这时,安东尼奥的马车上方忽然涌现浓密的黑云,狂暴的气息即使相隔的钱德勒也能感觉得到。

黑云形成一个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并不断加速,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一道粗大的闪电从漩涡中劈出,狠狠的中了安东尼奥的马车,两匹健壮的马儿没有哀鸣一声就被烧成了焦炭。

突然实现的愿望让钱德勒目瞪口呆,他疑惑了看了一眼头顶蔚蓝的天空,心中急速的默念众神的封号,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远处的喊杀与惨叫声已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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