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朝夕公主看着手中的香茗,微微阖目,低声吟诵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杜鹃啼血遍青山,荼蘼醉软卧丝烟。……”----(昆曲《牡丹亭》)
鱼跃龙门,乌鸡变凤凰,哪晓得前路堪堪,未卜漫漫。只道今宵花好月圆,你侬我侬,又岂知金风玉露终须别,他日香魂飘何方?
夜王爷失而复得美妻娇女,自是捧若掌上明珠,凡事有求必应。王爷的兄长、当朝皇帝也视朝夕为己出。御笔一挥,特封朝夕为公主。
到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日,朝夕公主相约花拾公子同去围猎。二人欢快地骑着马你追我赶,不知不觉离开了猎场,愈行愈远。
“花拾!花拾!你醒醒啊!”朝夕焦急地摇摇躺在草丛里昏迷的花拾。含泪的眼睛充满了懊悔:如果不是自己逞强定要超越花拾,马也不会因鞭子抽的太急而受惊;如果不是自己坠马,花拾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一同滚落山谷受伤昏迷。
“呜呜!”朝夕哽咽起来。天色快要暗了下来,如果不及时寻得避身之所,很有可能会葬身兽腹。朝夕用细长结实的藤草绑住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拖架,一脚深、一脚浅地拉着花拾往前走。
朝夕公主不清楚方位,随便选了个方向走。越往前草木越深。突然,她的腿感到一痛,像是什么东西钻入皮肤。她刚要低头查看,两眼发黑,一下子扑倒了。
待到朝夕公主悠悠转醒,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柔软的干草上,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她支撑着坐起来环视,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呈圆形的石洞。石洞的一边是进口,茂密的野草挡住了洞外的阳光;另一侧,是一个方形的洞口,幽暗深远,不知道通往何处。
“花拾!”她扑向不远处卧倒的公子。花拾的脸色惨白,好似一具僵尸。花拾的手边,是自己贴身的小匕首。匕首上沾满了层层干涸的血迹。
朝夕心一沉,眉头紧紧锁成“川”字。
“嗯……哼……”花拾低低呻吟着,慢慢睁开眼睛。他瞅见朝夕一脸焦急地样子,微微一笑,说:“不用担心……我……很好!”话语刚说完,嘴角沁出一丝血花。
“啊!你流血了!”朝夕公主惊叫起来。
花拾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安慰道:“无碍!,只是外伤而已,过几日便好!”
“无碍?!那……这是怎么回事?”朝夕抓住花拾的手腕,指着腕上一道深深的疤痕。
“这个啊……”花拾笑着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腿上中了蛇毒嘛!制作药引的时候,我导入了一点鲜血。”
“哦?!……”朝夕疑惑地望着花拾,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嗯!放心!我可是名医!”花拾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听花拾慢慢细诉,才知道原委:花拾醒来后,发现朝夕中毒,于是他为她解了毒,然后拉着她找到了这个山洞。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四天!”
“啊!这么久!……毒都解了?”
“是的!”花拾眼睛笑成了弯月,不待朝夕再问,说:“我们赶快找找出路吧!”他指着那另一边的洞口,“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通往何方?”
二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过狭长的甬道,往前摸索。
“咦?这是什么?”前方有一个凸起的石块。朝夕随手按去。
“不要!……”花拾已来不及阻止。
一股迷烟袭来。朝夕头脑昏涨不已。此时地面突然断裂,开了一道口子。
“啊!—!”朝夕往下坠落。
花拾刚伸出手想抓住她,但为时已晚。花拾心脏一阵绞痛,嘴唇又有鲜血溢出。他纵身一跃,追随着朝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