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还有必要知道这么多事吗?”仓野平川手上的刀突然变得无比地雪亮,似乎,崔智恩一个不小心,就会马上命丧刀口。
崔智恩完全没有想到,自已的自作聪明,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
刀口离崔智恩的胸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崔智恩说道:“杀了我,你同样脱不了干系!”
“那又怎样,就算是死,我也要托着你陪葬!”仓野平川疯了,他就像是一个疯子,拿着匕首向崔智恩刺来。
就在崔智恩觉得此刻自己必死无疑了,突然,一颗子弹穿门而入,那颗子弹正好在仓野平川的小腿上安了家。
仓野平川中枪了,之后,大队长带着一些人马很快将仓野平川抓了个结实。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的运气会这么好!”这是仓野平川被抓以后凝视着崔智恩的眼睛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我运气好,而是因为你做了太多坏事,我早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高贤祖扶起崔智恩时,崔智恩看着仓野平川奉劝道。
原来,此刻的仓野平川被抓,是因为高贤祖将他与崔智恩之前在平安旅社的所见所闻全都讲了出来。而到后来,他们突然发现崔智恩不见了。
高贤祖一时着急,这才带着大伙儿到了平安旅社。本来大队长一早就想带着众人冲进去,没想到,却听到二人的谈话声。
他这才沉住气,细细倾听,他完全没有想到,杀杨青青的凶手,真的是他,而且,他还狂想再次残害一条生灵,大队长迫不得已之下,方才对他开了枪。
“你的运气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这是仓野平川被带走后再次看着她时说的第二句话,当时的崔智恩突然被这强有杀伤力的眼神震住了,她总觉得,这个眼神,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来。
高贤祖以为是因为方才仓野平川的一句话而吓着了崔智恩,于是就安慰她道:“老婆,没事了,别怕,老公在这里!”
“老公……”又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大队长押着仓野平川回了警察局,话说,这第一起人命案就此结束了,可是,关于大妈之死,又怎么解释呢?
杨万成认定了大妈之死就是此二人所为,而且还断言说,如果不是他二人,为什么会连夜逃走,他们去警察局,分明就是想掩盖事实。
崔智恩直觉可笑,太可笑。她完全没有想到,在他二人帮着杨万成找到杀死他女儿的凶手后,他非旦没有感激他们,而且还变本加厉,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能离开,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能怎么办呢?查呗。
只是,大妈的死太让人不解了,没有原因,也就不好查起,相对于傻妞,至少还有杀人动机,可是大妈,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妇女,连个杀人动机都没有,要怎么查呢?
除了先前脸上身上的淤青后,就只有头上这么一处伤痕了,不得不说,大妈之死,与那个打破头的铁锤有关。
依次类推,铁锤现在在哪儿?可是,他们将杨万成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找便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杀人的凶器,有可能就是说,那个凶器已经被杀人凶手销毁了,可是,那样一大件儿东西,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人销毁?
这一来二去的,又过了两天。
话说,这天傍晚,崔智恩闲来无事,就与高贤祖到与杨万成附近的几名居民家打探,查访,又或者,在当天晚上,可有人听到大妈的呼救声。
可是,查来查去,都是一无所获。
郁闷过后,是越来越多的郁闷。“老公,你说,如果我们一直查不出来凶手是谁,就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那个杀人的凶手一定不会逍遥太久的,放心好了……”
“真的吗?”
“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哦!”崔智恩的心情终于变得好了些,脚下的田埂上,一些青草已经变得深黄,秋末,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他们可以看到,田里,到处是忙碌的乡人们,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们一定不会发现,原来,收获,也是一种美丽。
为了了解更多关于大妈生平的实情,崔智恩决定,下地与那些乡亲们一起劳作,也许人隔得近了,就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吧,反正那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割麦子是一件手上活着,崔智恩虽然从小在乡间长大,可是对于这些劳动,她从来没有做过。现在,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她不得不与他们一起劳动,有时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每天都在变化,我也在变化,我们大家都在变化。
突然想到网上最近流行的一个词儿,说的是,人活着,本来都是原创者,可是有的人活着成了盗版,还有的人活着,却成了山寨版。
想到这些,崔智恩就笑出了声。
“姑娘别笑,这割麦子啊,其实并不是那么好玩儿的,我知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没做过这些粗活,可是,这样体验一下生活也是不错的,有句老话说的好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老伯啊,你教训的没错,我以前,却实很不爱粮食,可是现在自己亲自体验过了,我一定会把爱惜粮食,人人有责,这四句当成人生的座右铭,并且发扬光大……”为了讨乡民们的喜欢,崔智恩可是发挥出了浑身解数。
“座右铭就不必了,只要记得就好……”乡民和善地笑笑。
聊着聊着,崔智恩有意无意地便聊到了关于那个大妈,她问道:“老伯啊,你可知道,杨万成家里的媳妇平时有什么爱好没有?”
一说起杨万成家,乡民的态度立马变得不友善了,没办法,崔智恩只得又转移话题。
黄昏时分,崔智恩终于告辞了乡民,和高贤祖走在来时的泥巴路上。夕阳下的山里人家,格外地美丽,可是,他二人无心看景色,崔智恩想的是,关于方才那个老伯突然转变的态度,而高贤祖则是在想,大妈真正的死因,会不会和杨万成有干系呢?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又回到了平安旅社。吃过晚饭以后,崔智恩依旧会在网上看一些近日播放的趣闻新鲜事,而高贤祖则不同,他只和崔智恩说了声,他出去走走,便下楼了,当时的崔智恩也没在意,以为他是闷得慌,她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高贤祖,正向着一个危险的地方靠拢。
他再次去了杨万成家,对于这个瘦弱的汉子,他有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感,从他第一次遇见他开始,他始终觉得他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可悲。
似乎,总有一些东西,看起来有些不妥,可是,越是看不透,猜不透,他就越想解开这迷局。
高贤祖从平安旅社出来时,天还没有黑,可是当他到了杨万成家时,天已经黑了,从远处,他可以看到灯光之下一个人吃饭的杨万成,似乎,现在的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就似乎,他的老婆与女儿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杨万成看不到高贤祖,因为他躲着夜色中,因为山里的灯光远远没有城里的霓虹那样绚丽多彩,山里的灯光,就只有有人家的地方有,而有人家的地方,大多数又是稀疏的。
于是就造成了有些地方有灯光,有些地方是黑暗的。
高贤祖站的地方,正好是那些没有光亮的地方,于是,他杨万成,自然就看不到他了。他看着杨万成一个人吃完了饭,便一个人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后来,他又看到,杨万成跪在地上,对着无人的墙壁磕头。
如果不是杨万成曾抓着他的领口怀疑他,现在的高贤祖,真会觉得,杨万成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没发现杨万成秘密的高贤祖正准备离开,谁料,这时的杨万成,突然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对着夜色之中的高贤祖报以一个邪恶的微笑。
再后来,高贤祖看到,杨万成去了后院里的水井之处,然后,他再看到,打着手电筒的杨万成,突然从水井里提出一样东西。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他记起来了,那就是杀人凶手所带的凶器。
铁锤。“都看明白了,难道还不准备出来吗?”杨万成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尖细无比,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女儿,高贤祖真会怀疑,他,是不是个太监。
高贤祖从隐蔽的地方现行,现在的他,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问道:“为什么要杀了大妈,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觉得他们会信你吗?”杨万成轻蔑地笑道。“我早知道,你今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一切,居然可以这么天衣无缝!”
“是谁?谁告诉你我会来?”高贤祖总觉得,杨万成的身后,一定还站着一个人,不然,这样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心机?
“你觉得,对于一个即将从这世上消失的人来说,有这个必要吗?”
高贤祖并没有像崔智恩那么好运,他被杨万成抓了,而且杨万成就将他关在自家的地下室里。
窗外的月亮突然出来了,崔智恩拉开窗帘,双眼凝视着窗外,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跳跃起来,像极了贪玩的孩子。
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老公……想到这里,崔智恩从房里出来,走到了旅社的前台,她向那个前台的工作人员问道:“请问,你们看见我先生回来过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只是象征性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与她有过多的交谈。对了,打个电话,崔智恩走出旅舍,直接给高贤祖拨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播。
崔智恩播了几次,可每次都是这样,没办法,最后,她终于给镇里的大队长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铃声响了五六声后,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一句男声:“请问有什么事吗?”
“大队长,你还记得吗?今天早上来投案的那两个人……对,我是那人的妻子……是……是我老公不见了……”
在这之后,大队长安慰了崔智恩几句,并且说,他一会儿就到,听到大队长肯帮忙,崔智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次回到房间,崔智恩在想,方才老公只是说出去转一转,怎么这会儿会突然会电话打不通呢?
奇怪,这件事,太奇怪了。
好一会儿,那大队长才带着手下才赶到崔智恩现在所住的平安旅社。一进门,崔智恩马上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告之。
大队长在听了她的叙述后,只说,事不宜迟,先去找人要紧。
于是,现在的崔智恩,已至身于夜色的小山村。
“老公,你在哪里呀,你可以听得到我讲话吗?”打着手电筒,崔智恩对着夜色呼唤,她希望高贤祖可以听得到她的声音,可以回答一声。
“对了,崔小姐,方才你只说出高先生只是想出去转一转,而你却并没有说高先生出去的原因,你可知,那会是个什么原因呢?”在各人几乎将整个村子找寻了一遍之后,大队长突然问道。
原因,原因,一听大队说起原因,崔智恩便在脑中回忆着她之前与高贤祖的对话。突然,她想起来了。于是说:“之前,我和我老公说,是不是查不出杀死大妈的凶手,我们就要永远呆在这里?我想,他一定是去找凶手去了!对,一定是这样!”这一点崔智恩完全可以肯定。
“如果高先生是去查凶手,那么没理由会让自己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啊!”大队思索着崔智恩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高先生出事了!”
崔智恩在心里直呼悲催,那还用你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老公出事了,那我会把你们叫上?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高先生究竟是被抓还是被困呢?”大队再次思索着说道。
崔智恩没有说话,现在,她的脑袋全乱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高贤祖真如大队长所说,是被抓又或者被困,那么,他会被谁抓呢?突然,她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世上,谁最恨他们。
对啊,怎么没想到他呢?于是崔智恩凝视着大队长的眼睛,说道:“大队,你说,我老公,会不会是被杨万成抓的呢?”她只是怀疑,因为她没有证据。
“我想,我们现在有必要去杨万成家走一趟……”大队没有马上否认崔智恩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姑且,现在,他们就走一步便一步了。
几人很快便到了杨万成家,杨万成家的灯火早就灭了,想来,他已经入睡了吧。大队吩咐人敲开了杨万成家的门。
杨万成打开门,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大队,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有没有见过有一个人从你门前经过?”大队看了杨万成一眼,然后问道。
“大队,我八点不到就睡了,怎么会看见人呢?”杨万成说的很流利,并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害怕。
“那好,你睡吧,我们去别家去找!”
杨万成关上门后,几人又到别家找了一番,还是没人,没办法,因为大伙儿都已经筋疲力尽,于是大队就让他们各自先回去,之后,他又安慰了崔智恩几句,两人才各自离开。
只是到岔路口子时,崔智恩突然跑上前去,说道:“大队,谢谢你。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崔智恩有些犹豫。
“崔小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大队和善地笑笑。
“关于,仓野平川,他还好吗?”崔智恩之所以问起他,是因为在回来的途中,她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曾说,她不会永远这么好运,现在,她就是想问一问他,当时,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说,她在想,他与他并不认识,那么,他对自己,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至自己于死地呢?
“他?”对于崔智恩的问题大队并不是很了解。
这时崔智恩才向大队解释说,只是因为想查出关于她先生失踪的原因,她提醒道:“大队,你还记不记得,你们将仓野平川抓走之时,他曾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不会永远这么好运,我是在想……”
“崔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仓野平川现在……”
“他不在警察局吗?”
“他在医院!”
走在去医院的途中,崔智恩倍感不好意思,于是再次向大队说道:“大队,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真的,很谢谢你,如果……”
“崔小姐,我只能说,这是我们人民警察该尽的责任与义务!”
听到这里,崔智恩不禁在心里赞叹,这小镇里,大家有了你们,真是他们的荣幸。
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到了医院,由于是深夜,医院的门早就关上了,只有看门的门卫还没有睡,那老头儿突然看到一男一女朝着医院走来,心里有些不悦,便朝他二人叫道:“喂,我说,前面的,这医院都关门了,你们,还是等明儿再来吧。”
“老伯,是这样的,我们到这里,是有急事……”崔智恩一上前,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请求道。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等明天医生上班了再说啊……”那门位并不想因此而开门。
“我们是警察…我们现在,是执行公务……如果……”大队见崔智恩多说无意,便直接亮出警员证.。
“好说,好说,我马上,马上开门……”那守门的一看到这东西,那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二十度大转弯。
之后,见那二人进去了,等他再回了门位房,他却嘀咕上了,“这大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警察,警察就很了不起呀,还人民警察呢?哼……”
可这话又说回来,您老方才怎么不是这个态度呢?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这人太势力化了,没办法。
崔智恩跟着大队走在医院三楼的走道上。之前,大队长亲自将仓野平川送到这里的其中一间病房,他肯定没有记错,再者说了,当时留下来的还有两名警察同志。
现在,那留下来的两名警员之中有一人正坐在长椅上打着盹儿,至于大队与崔智恩的到来,他并不知道。
“喂,醒醒,醒醒……”大队上来后,见这人不醒,于是就上前拍着那人的肩膀说道。
“什,什……”那人恍惚之间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之中就瞧着这人怎么像他们大队长啊。
“什什么什,赶紧的,带我们去看仓野平川……”
“哦,好,是,大队长!”那人说话有些结巴,站起身子领命道。尔后,当他打开仓野平川所在病房门的时候,几人却傻眼了,仓野平川不在。
当时,崔智恩脑子中似乎出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仓野平川逃了。
尔后,她听到那人说道:“不可能啊,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这会儿会不见呢?他会不会,会不会是去洗手间了呢?……”
“去洗手间看看后,再来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