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主人进来,两人都闭上了嘴巴,心有灵犀般的对望一眼,再齐齐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叶重是不想令年轻女子有什么难堪,再说了,他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还有力气去争吵!
女医生则是不屑的转过身去,走到年轻女子面前,拉起她的手恨恨说道:“这个哪里是个男人,玉洁,跟我走吧,有我在你用不着害怕!”
听的刺耳,叶重却懒的再搭理她,索性躺了下去,把个背朝向这边。
年轻女子听出味道来了,脸一下子变红,眼神里却尽是黯然,轻声说道:“秦医生,你误会了,上次是他帮我从别人那里拿回了给我弟弟上学的钱,其实…我们并不认识!”
她又对叶重说道:“大哥,都是我不好,没说清楚,你就不要生气了,秦医生也是好心,今天一大早就赶来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这位女医生这才知道自己骂错了人,但她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叶重不是好人,哪里肯低头,依旧撇了撇嘴:“你看他那一身的伤疤,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有这么看人的吗?叶重听了这话心里极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就想解释一下,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要是你上过几次战场,能活下来也会有这么些东西!”
他的声音原本就沙哑,说这话语气更是低沉,里面包含太多东西,怅然、萧瑟…让人听了觉得胸口象是堵了块石头似的闷的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战场?,吹牛也吹的太大了!”女医生还是不服气,尽管那些伤口她分辨的出来是什么留下的,但是想到刚才被这家伙占了便宜就忍不住生气。
他并没有吹牛,除去前两年的训练时期,六年当兵生涯的后面一段时间,他累计参加过两次反恐行动、十一次围剿贩毒走私类的行动。甚至在一次围剿中,恰逢边境冲突,他亦有幸亲身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大场面。在那次冲突中,双方投入的兵力将近千余人,出动了坦克、武装直升机、大口径火炮等等多种重型装备。虽然结果是我芳获胜,但是也死伤了不少人,他们那个围剿行动组有三分之人的永远长眠在这个地方。
在现在这个二十一世纪里,这已经算得上是较大规模的交战,当然,象这样的场面是普通老百姓所不能知道的事情。如果这还不算上过战场,他也无话可说。
米女医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叶重却偃旗息鼓了。经过与那两个雇佣兵的一连番追逐打斗,他很怀念那个硝烟弥漫的时代,怀念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还有长眠地下的那些无名英雄。
离开部队已经有了三年,他还是悲哀的发现,这繁华的都市似乎并不属于他,战场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归宿。可是为部队驱逐的这顶帽子,已经永远将这条道路堵的死死的。
不用再说些什么,两个女子都能体会到,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悲伤与迷茫。这位女医生的心弦突然就被什么拨动的颤动起来,望着那个显得很是寂寞的背影,一瞬间,她的心似乎有了丝丝的疼痛。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住了,叶重是不想说话,她们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把沉思或发呆的两人都小小的吓了一跳,东张西望之下,发现是叶重的肚子发出的抗议,女医生掩住自己娇艳的红唇,吃吃的笑了起来,笑的是花枝乱颤,年轻女子愣了愣也轻轻笑了起来。
“啊!”
年轻女子看在眼里心中苦涩极了,他望向自己何层有过这种眼神,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与秦医生的气质容貌相比较,根本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一双玉臂千人枕,点点朱唇万人尝”的风尘女,能奢望什么呢?
她只能将失落深深埋在心里,默默的找来纸巾轻轻拭去叶重还在流淌不止的鼻血。
女医生却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上的红霞尚未消退,对着叶重的胸膛就是粉拳一顿乱打,哪里还顾及他是一个病人,打完了再次慌慌张张的跑路走人。
跑到楼下,开着自己的红色大众甲壳虫一溜烟走了。一口气跑出了好几里外,才猛地一踩刹车停靠在路边,捂着发烧的脸蜷在座位上,一颗砰砰乱跳的心都快蹦了出来。
太羞人了,自己的那个地方都被他看见了,这、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都是那个大坏蛋,刚才打的太轻了,应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才对,可是这个似乎太残忍了点…
坏了,刚才还把他打了一顿,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留下那样的伤疤都没有死,他的生命应该很顽强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到那个地方面对那个人,一直乱七八糟的想着,连该去上班了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手机响了好几遍才接了电话,这才记起上班的事情。
握着小巧玲珑的粉红手机,又是一阵发呆,许久才怀着复杂的心情开车走了。不过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脑子想的全是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