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古昊急急忙忙地跑到学校,这时早已放学。他来晚了。古昊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只得往回走了,无精打采。高子健应该不会对湉湉怎么样,她还是个孩子,高子健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古昊在路上挪着步子,边如是想了。他希望往好的方面去想,就算是麻痹自己也好。古昊真心不愿意看到湉湉出什么事。如果真要有什么代价的话,他希望那个承受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湉湉。
古昊正满脑子胡乱想着,没看前边的路,结果撞到别人身上了。“对不起---”古昊抬起头,迎面看到的竟是高子健!
“是你?”古昊有一点小小地惊讶,“你不要乱来,湉湉她还是个孩子!”古昊一步上前,揪住高子健警告他说。
“放开!”高子健用力将古昊的手松开,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少在这儿跟我演了,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清楚!”
“高子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还要来问你呢!”
“问我?你要问我什么?”
“这件事,我算是明白了,闹了半天结果就是陪宋雪玩了一把,别的,什么都没捞着。”
“不要总怪别人,况且宋雪已经……”
“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假惺惺了,我问你,你难道就不恨她吗?她可是把你的生活都毁了------还,还,还有我的----”
“没有人能毁掉你,除了你自己。有因才有果。是你的就是你的想躲也躲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
“哼---哈哈—好一个躲不掉,好一个得不到!我就是不信命,我向来都不信,只是,只是被一个女儿,哼—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真的是----哎----”
“不要扯远了,湉湉呢,她怎么样了?”
“湉湉?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你事先把湉湉接走了吧?”高子健冷笑着说。盯着古昊,脸上毫无表情。
“我?”古昊显然不能理解高子健这话的意思,“我,本来是想来接她的,可是,我到的时候,已经放学了。”古昊如实地说。“我想,那肯定是你赶在前面就把她接走了----”
“这件事你千万别再诬陷我了,我可是无辜的。”高子健不客气地插道。也不正眼瞧古昊,倒也没有仇恨的眼神。
古昊盯着他,不相信他的话,将信将疑地问:“你没有接走湉湉?”
高子健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那,那湉湉回去哪里?”
“这个你就不要问我了,这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时候的高子健瞬间划清了自己的界限。
“那你找我干什么?”古昊瞪着他,恨恨地问道。
“找你?笑话,我可没有找你!”高子健懒懒地回答古昊,他是要告诉古昊,他显然是自作多情了。古昊苦笑了下,没有回答,绕了要离开。
“哎,等等----”高子健又开口叫住了他。“我话还没说完,既然不幸碰上了你,那么有些事也就顺便跟你说清楚吧。”
古昊背着身,不想看到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只站在那儿。
“其实,想来想去,我觉得你比我要可怜,我倒是挺同情你的。”高子健如是说。没有嘲笑讥讽的意味。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古昊淡淡地说。
“不,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因为你的出现,宋雪想要报复我的事没有实现,再者我的计划也没有成功,你让我们彼此都及时回了头,没有沿着错误的路一直走下去。”高子健说出这样的话,古昊颇感吃惊,为什么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高子健就能‘顿悟’?古昊转过身,看着他,仍有些疑惑。
“这,这恐怕言重了吧?”古昊说道。他不知道高子健又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其实,如果没有中间那些事情发生的话,我真的希望湉湉是我的女儿,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对了,顺便跟你说一声,她跟我们在一起从没有叫我,在她眼里,只有你是她的爸爸。”高子健若有所思地说道,舒了口气。“但是,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许多事情,看似巧合的东西那么可怕地发生了,所以你我除了接受,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听着高子健这一番发自肺腑地感触,古昊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语言,古昊能够感觉出来,高子健没有矫揉造作又编造什么。他相信高子健的话。要不然,他为何要说这些话?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你,你没事吧?”古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他。他的语气中略显悲伤。“我?我挺好的,就是,就是开始有点恨自己了,行了,走了。”说完高子健还冲古昊挥了挥手,没走几步他又回过头对古昊说:“对了,湉湉真没在我这儿,我白天只是一时情绪有点失控了,我不会这么愚蠢的。你赶紧去找她吧!”说完,高子健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古昊不禁幽幽地叹着气,摇着头,这算什么世道?闹来闹去不就是一个闹剧吗?回过神,古昊忙想到湉湉的事,跟高子健说着,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既然湉湉没在他那儿,那么湉湉可能回去哪儿呢?古昊极力在脑海中搜索着湉湉可能去的地方。‘闫芳’---古昊猛地想起了她,不会是?不多想,古昊忙拿出电话,一看,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了,全是闫芳打来的。古昊手忙脚乱地给拨通了“湉湉在你哪儿吗?”“太好了!行----我马上就过来----恩----好---”没说几句古昊挂了电话又慌张张地往闫芳家跑去了。
“湉湉---湉湉!”古昊人还在外边,就已经开始在呼喊女儿的名字了。闫芳这边赶紧过去给他开门,一开门,古昊径自走向了湉湉,“爸爸!”湉湉开心地跑向古昊,冲进了古昊的怀抱。
“湉湉,想死爸爸了。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古昊深情地抚着湉湉的头,动情地说。闫芳在一旁看着,有些感动,竟忍不住要流下眼泪,忙用手擦了擦。只是闫芳的父母俩人干瞅着他们,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张大了嘴。
“行了,回来了就好,”闫芳也替古昊高兴。好一会儿,古昊才放下湉湉,对闫芳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非常感谢!”古昊在说这话时,眼睛通红通红。闫芳忙说:“行了,就别说这话了,我也是今天见你走了,想到万一事情不妙的话,对湉湉就不好了,后来我就自作主张地把湉湉接了过来----对了我给你打了电话的,谁知道你怎么老是不接呢?”闫芳小声说道。
古昊嘿嘿的傻笑着说:“当时太着急了,就没有注意。对不起啊!”
“不说了,你还没吃饭吧?”
“芳芳,有客人来怎么也不介绍介绍?”闫芳的父亲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问道。“爷爷,那是我爸爸!”湉湉倒是回答的挺快。这湉湉才来没多久,就和闫芳的父亲混熟了,爷爷长爷爷短地叫着,老爷子心里甭提有多舒服了。闫芳的父亲,眨了眨眼,又看着闫芳。
闫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一下是冷落了父亲,忙说:“噢,这是古昊,湉湉的爸爸,我们都认识的。对吧?妈?”
“叔叔您好!”古昊忙打招呼道。
“湉湉的爸爸?这么年轻啊,小伙子----”父亲蹦出这么句,闫芳都不住地朝她父亲挤眼。“行了,你就让人家先吃饭吧,古昊你先跟芳芳吃饭去,不用管我们。”母亲拉着要过去的父亲,对古昊说道。
古昊尴尬地笑了笑,抱着湉湉跟着闫芳过去了。
湉湉黏着古昊不肯下来,古昊只好抱着她边和闫芳,以及她的父母边聊着些什么。古昊这边却不停地看着时间,等聊得差不多时,古昊终于开口说:“我看我和湉湉先回去了,家里的东西都还没收拾。”他又看了看闫芳。
“不急啊,再坐一会儿,咱们再聊聊。”闫芳的父亲似乎聊起劲儿了,笑着对古昊说。这可让古昊面露了难色,忙望着闫芳。
“爸,人家古昊还要回去,他本来说要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人家得早点回去,要不然晚上怎么休息啊?”闫芳替古昊解释道。
父亲倒是大手一摆,小事一般地说道:“那好办,我看今天晚上就别走了!晚上你妈跟你还有湉湉一起睡,我,我和古昊一起。古昊你看怎么样?”
“我不,我不,我要跟爸爸睡!”听到这话,湉湉倒不干了,拼命抱着古昊。
“你个老头子,怎么也是当过干部的人,说话怎么还没个正经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母亲又看不过去了,接话道,“行了,别理他。那就抓紧时间,闫芳也过去帮着忙吧!”
父亲看着古昊一个劲儿的笑,直送到门口,还想送,让闫芳的母亲给拦住了。“别看了,人都走了。”母亲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我再看看,”父亲回来坐在旁边,压低了嗓子说:“这小伙子不错!”
“不错什么啊?”母亲等着他,看他想要说什么。
“哎呀---你老糊涂了吗?那个咱们家芳芳跟他----”
“我看你才老糊涂了吧?”母亲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开口便是不满他说的这话。“真是的,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越老越不行了。那个是谁啊?那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结过婚,而且,而且还带着个孩子了人?”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对人家父女俩挺热情的吗?”父亲不服气,想要反驳。
“一码归一码,那个不能混为一谈!我对他们好,那是看着他们不容易,觉得他们挺可怜的。再说了,他也是芳芳的同学,我可没有想要他当我的女婿啊!从来都没有,我告诉你老闫,你可要端正你的态度,摆正你的立场!这件事可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母亲义正言辞地说。
“你就不要动不动上纲上线的,多大点事啊!我看,古昊这小伙子就挺不错的,会疼人。细心,会照家。都什么年代了,思想不要这么刻板,要懂得与时俱进。还有,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父亲拿出他的看家本事,给母亲作起思想工作了。母亲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反正,我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哼!”母亲指着父亲丢下这句就走了。
“你?”父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妇人之见!不过,我还得再考察考察,替女儿好好把把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