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脸上神情漠然走在船上的回廊中,宽大的袖袍随风鼓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披散在肩后的发隐隐随着袖袍飞舞。
男子停在一刻着花雕的门前,神情略有松动。轻轻叩响门,叩了三四声,里面的人才开了门。春二娘睡眼迷蒙的打开门,鬓发松松散散的落于脑后,打了个很不雅的哈欠:“哈...谁呀?”看清来人,随即转了一个身,来到屋内:“大清早你不睡觉啊!”
冉昔之看着眼前还穿着睡衣,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进到房中,仔细把门关上。“你干嘛啊?”春二娘倒了杯茶水,看着冉昔之的动作,不由的撇撇嘴。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春二娘喝了一杯水,终于有些清醒,看着眼前的冉昔之不由惊叹的发出了声音:“天哪!你这身打扮也太风流了吧!说,你是不是去勾引女人了!”冉昔之不由笑出了声:“可我勾引不到你啊!”春二娘翻了个白眼,以表鄙视。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冉昔之坐在春二娘对面,看着她。
春二娘不由愣了愣,随即笑道:“跟我说做什么?”手却是不自然的不知道往哪放。“我跟你说真的,我这次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要两三年。”
拿着杯子的手不由一抖,脸上却是笑得欢:“那感情好啊!没有你烦我,我日子才过的舒服呢!”冉昔之听得这话,却是一直看着春二娘。“你看我做什么?本来就是啊!我巴不得你走呢!你走了就没人敢跟我叫板了。”冉昔之忽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因为事情紧急,我今天早上就得走,所以来不及向他们辞行了。你代我说一声吧!”
看着冉昔之逐渐走向门前的春二娘,忽然叫了出声:“我凭什么跟你说啊,你又不是我的谁。”“那你帮帮我行吗?我保证我回来以后就再也不跟你叫板了,什么事都让着你。”“那不行,万一等你回来你说不作数怎么办?不行不行。”春二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冉昔之,眉眼依旧温和,是她所讨厌的,只是为什么他要走了,她却...
冉昔之苦笑,“不会的,我何时骗过你?”说罢,既要转身,春二娘看着他就要走出去,不禁有些急。冉昔之却忽然回头:“你以后离那个庄飒宇远点,他不是好人。”春二娘本想说话,却听他说的是这些话,不禁有些气恼。“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吧!庄兄对我可好了!”冉昔之却意外的没有说话,踏出房门。春二娘看着逐渐远走的冉昔之,不由追上前:“你真要这么快走?现在是在大海上,你怎么走啊?!”
青色衣袍的男子微微偏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二娘莫不是不想我走?”本想听春二娘的声音,却久久没有传来。过了一会儿,只听低低的声音传来:“是啊,我...不想你走...”
又是一片寂静,春二娘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寂静,真的很容易让人窒息。
忽的,一阵清风飘过,唇上突然传来一片温热。只是那温热很快就过去,只听耳边传来一句话,“等我回来。”声音低哑轻柔。
春二娘再看向冉昔之的地方,却早已没了踪影。他总是这样,想离开就离开。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脸上隐隐有一滴泪划过,却是突然之间无了踪影。
谁也不会知道,再见时,却是彼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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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
阳光打在海面上,却没了之前的惊艳。一切又恢复了平凡。
紫宁看着上了甲板就不说话的春二娘。“这几日在房中待着当真是闷了,今天听的飒宇说可以出来了,真是高兴。恰好今日的阳光如此之好,真是一扫几日的郁闷。”庄飒玉听闻此话却是笑了笑:“本说前几日就可到得枯木岛,只不过,因为血海的耽搁,却是多走了几日。看来是我估算错了。”
春二娘难得没有说一句话,容九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坐了这么久,怎的不见冉兄,莫不是还在房中?”
这个问话倒是把庄飒玉和紫宁都给说住了,的确啊!到现在都没看到冉昔之,平时都是跟春二娘一起出来的。
“他...走了。”春二娘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走了?怎么就走了?”紫宁问道。“就这样走了啊!不然还怎样?”
庄飒玉不禁笑笑,这可是海上啊!如果她估计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海中央,她的船上可没有备用船。
“可是,我很奇怪。庄兄,你的船上有备用船吗?这是大海中央,才一个早上,他怎么就没影了?”
“有啊!昨天他还问了我,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原来是要走啊!这冉兄,要走也不跟我说声。”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庄飒玉相信这个人情,将来冉昔之一定得还!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看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春二娘点点头,不再说话。听的这话的容九却是看着庄飒玉,庄飒玉回望着他笑笑。
“二娘,其实你不用太介怀。昔之他只是有事才离开的,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紫宁柔和着声音安慰着。“我才没有介怀呢!只是...有点生气,你们看看,当初是他自己要死要活跟来的,现在又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就要走,而且不跟你们打招呼。多不给你们面子啊!简直没有把你们当成朋友!!”说到最后,声音竟是越来越大了。“而且还要我等他!鬼才会等他呢!”
容九不经意的笑了笑:“那冉兄何时再回来?”
“他...这次,可能一二年是要的吧!”
“这么久啊!”庄飒玉手指不经意的敲了敲桌子。“一去一二年啊!”
春二娘却是苦涩的笑笑,喉咙带着一丝哽咽:“是啊!他...从没离开这么长时间过。”顿了顿:“上次...他也是才离开一个月的。”最后一句微不可闻。
甲板上丝丝清风飞过,却是无一人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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